汉景帝妃子上厕所遭遇野猪,侍卫抗旨不救,太后为何赏大臣百金?
这个说法记载于西汉司马迁所著的《史记·酷吏列传》中,里面的侍卫,是历史名人郅都。
大致是这么个故事:
郅都,是河东郡杨县(今山西省洪洞县)人,在文帝时任郎官,是文帝的侍从。
景帝继位后,郅都升任中郎将。
他为人刚直,敢于向皇帝直言进谏,在朝廷上当面指出大臣的过失。
有一次,他随从景帝到上林苑狩猎。
上林苑位于当时京城长安的郊区,是皇家园林。
中途,随从的贾姬去厕所方便。
不料,突然一头野猪闯进厕所,只听里面的贾姬惊叫。
景帝便用眼神示意身旁的郅都过去看看。然而郅都却原地未动。
景帝情急之下,便顺手拿起狩猎武器,准备过去看看。
这时郅都突然跪伏在地上说道:陛下少了一个后妃,自然会有其他妇人递补,大汉天下还缺少贾姬这样的女子吗?陛下现在冒着人身危险,轻率前去,将江山社稷、太后置于何地!
景帝闻言有理,便止步。
碰巧的是,那头野猪也自行离去。贾姬安然无恙。
窦太后听说了这件事,很欣赏郅都,赏赐他黄金百斤,并且开始重用。
原文如下:
郅都者,杨人也。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於朝。尝从入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柰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
看完这个故事,看客们便会生出疑问:
作为臣下的郅都,为什么胆敢抗旨不去救贾姬?
谁给了他如此天大的勇气?
为什么窦太后不但不责罚他,竟然还重赏他?
综合多个信息分析,我认为大致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郅都有顾虑。
贾姬是皇帝的老婆,如果郅都去厕所与贾姬相遇,男女之间难免遭遇尴尬局面。
还有可能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犯禁遭祸。
其二,郅都的性情使然。
前面也说了,他为人刚直,敢于直言。
景帝是天下至尊,贾姬只是个普通妃嫔。
古代妇女地位低下,皇帝后宫嫔妃众多,皇后都可以被随意废立,何况一个普通的姬?
何况,天下女子众多,能入皇宫为妃是福份。也即后宫妃嫔的备胎多的是。
因而郅都才会有直白的理由:大汉天下还缺少贾姬这样的女子吗?皇帝不值得为一个妃嫔屈尊上阵与野猪搏斗,甚至押上身家性命!
其三,他久处宫廷,明白后宫内情。
景帝的第一任妻子是薄皇后,因为无子而失宠,被废。
第二任皇后是王娡,也就是汉武帝刘彻的生母,很受宠爱。
除了皇后,景帝的后妃有栗姬、程姬、贾姬、唐姬、王夫人王儿姁等。
也即,贾姬只是个等级普通的妃嫔,在景帝心目中并不矜贵。
其四,他了解皇帝的脾性。
他在文帝、景帝时都是皇帝的侍从,当然了解皇帝的脾性。
景帝刘启继位后励精图治,继续推行与民休息的国策,使得社会经济得到进一步恢复和发展;而且实行削藩,也平定了吴楚“七国之乱”。
也即景帝是一位明君,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的昏君。
因而他才敢于直言,几句话把当时情势和道理说透了,通晓事理的景帝也就马上接受了。
如果遇到其他皇帝,或者贾姬是心狠手辣之人,那么郅都这次的恶劣表现,抗旨、不救后妃,分分钟会丢了小命。
当然,也可以说郅都是在拿皇帝的面子和贾姬的人身安全下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其一,野猪自行离开,贾姬没事,也没有报复郅都。
其二,他的言行得到了景帝的认可、窦太后的欣赏。
窦太后贤良淑德,在朝野的口碑很好。
而且她一手精心抚育培养了文帝刘恒,并且一直在幕后辅佐他执政。
显然窦太后是个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之人。
因而她不但不怪罪郅都,还赏赐黄金百斤。
因为她明白:郅都的言行,懂得孰轻孰重,本质上维护了景帝的尊严和人身安全。
这样的臣子应该大力褒扬,也应该树立为官吏们的榜样。
于是,郅都从此开始受到重用,担任多个要职。
他被提升为济南太守,成为一方大员。结果,他治理有方,使得济南郡路不拾遗。
后来,他被调升为中尉,肩负首都长安的治安重任。
他执法公正、严苛,不惜以酷刑立威、惩罚罪犯,以致于成为著名的酷吏,名震朝野。因而也才被列入司马迁的《史记·酷吏列传》中。
他执法不怕得罪权贵和皇亲,以致于被他们侧目而视,称呼为“苍鹰”。
后来,他担任雁门太守、镇守北方边关期间,充分施展武人素质,治军严厉。
匈奴人也久闻郅都的节操威名,就很少敢侵扰雁门。
也正因为郅都的刚直,他后来因为处罚皇亲而深深得罪了窦太后,因而被免官,最终被处死。
所以说,郅都是忠臣,更是酷吏。
性格是一把双刃剑,郅都的刚直性情、铁腕手段,成就了他的仕途巅峰;也正因这种“一根筋”秉性,无所忌讳,不顾及人情世故,最后遭致杀身之祸。
更重要的是,从本质上说,在皇家统治阶层的眼里,郅都不过是个爪牙、鹰犬,一枚棋子而已。
这是他的宿命和人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