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湖顶断章散记
鹿湖顶,第一次听到的名字。
匆促之间,只带着帐篷就去了。鞋是休闲鞋,不是登山鞋。衣服是普通的,来不及换登山服,帽子头巾都忘记了。带了碗,没带筷子。智林用高山杜鹃的树枝给我做了一双筷子,业哥用高山竹做了一对筷子给我。
快一年没有爬山,刚爬就来一个海拔一千六。翻山越岭,钻林海,穿峡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登顶。
登上峰顶,可以看到更多的孤独。
智林说的棉被顶,可以眺望。几个大石,清晰地看到。棉被顶,时常笼罩着棉花堆的云。
其实,这世上都是由孤单组成的热闹。
每次去登山,都会带上一册书。高山顶峰,没有信号,没有网络,书是最好的伙伴。
穿过竹林,穿过杉木林,穿过灌木丛,高山竹林,林荫下,铺着一层落下的花瓣,仿佛一条铺着锦毯的小幽径,蜿蜒伸入林荫中。
风,吹去身上的疲惫,时间把我带到山顶。
夜间的山顶,帐篷的灯,山脚下的灯,仿佛一股暖流,在身上的血管沸腾。
深山老林,给予穿越者幽静,暂时掩饰内心的各种丑陋。
总幻想着僻静的山居,可以洗涤身上的凡尘邪恶,虽知身处山间,心在凡间都市。说着去避世,其实是泄去身上的污物后,新生了更多的恶念和贪婪。
瑰丽的暮晖,仿佛看到繁华落尽。处身云海,却没有坐看云起的心情,反而更多是担心被云海吞噬。
落地的花瓣,不是自己堕落,是采蜜的蜜蜂把它扎下来,林荫间,无意成了风景。
登上巅峰,不是为了与谁比高,是想在荒野中,能寻到人间最暖的灯火。
心有抱怨,就算去天堂也过得不满意。
心不干净,南海观音菩萨的杨柳圣水也无法清洗内心的垢泥。
上山的路有多条,上山的人有多种。
户外炉煮茶,醇香的老茶,清甜的山泉水,水沸茶香,没椅子,没茶几,没有茶杯,就拿着吃饭的碗,兜一碗浓醇的茶汤,对着洁净的世界,像喝酒一样,仰起头一饮而尽,这就是户外人生。
山岭的每一处角落,都是乐园,可以随意走动,直到走不动为止。这时,可以坐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蓝天白云,逶迤起伏的山脉,阳光下的通透,大地的广袤。
每次的穿越,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体能在哪个阶段。
海拔1500左右的高山之巅,剪下一片云彩,谁与天比高?自己的渺小。
2020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