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煨汤
升清辟浊,暖胃和肠
先生治病一贯注意病人体质,在强调辨病论治,辨证论治之外,尤重视辨人论治。他认为证是人与病斗争之产物,病之与证都不能离开人体而独立,慢性泄泻既有病的刺激因素,又有人的自我调节因素。既可久泄伤阳,也可久痢伤阴,伤阴伤阳,都是人的范畴。久泻气从下陷,不当利尿过多,否则不但无分清泄浊之功,反有耗气伤阴之嫌。四煨汤升清辟浊,暖胃和肠,针对兼证不同,或佐清敛,或佐温通,对退行性病变之慢性泄泻甚为合拍。
四煨汤
煨葛根6克 煨防风6克 煨肉果6克 煨木香6克
方解:葛根入阳明升发脾胃清阳之气,即升清降浊;防风辛以散肝、香以舒脾、风以胜湿;木香行气导滞,平肝和脾,乃“郁者伸之”之意;肉果温中行气,暖胃固肠,即“寒者温之”之谓也。
辨证加减:
1.偏于脾虚者,可合参苓白术散加减;
2.偏于肾阳虚衰者,可合四神丸加减;
3.偏于肝郁乘脾者,加郁金、菖蒲、白芍、甘草疏肝解郁;
4.寒重者加附子、吴茱萸;
5.热重者加黄连;
6.湿重者加苍术、厚朴;
7.腹痛加左金九;白芍、甘草,
8.泄泻严重还可适当加石榴皮、诃子等固涩药。
总之,还当根据每个病人的寒热虚实等具体不同的情况辨证论治,方能取得满意的疗效。
案一 倪某,男,45岁。
腹痛便泄二年多,时发时停。发时腹中绞痛频作,呕恶,大便一日3—4次,质薄不成形,带有粘液。经西医诊断为慢性结肠炎。服抗生素后能缓解,但停药不久又复发作,持续服药又影响食欲。迁延二年之久,深以为若。1964年1月邀先生诊治。根据其证状,诊断为脾肾阳虚型泄泻,与四煨汤、四神丸兼服,前后数诊,服药30余帖,前症霍然而失。再与参苓白术散加四神丸调理而愈。
处方:
煨葛根9克,煨防风9克,煨肉果9克,煨木香9克,苍术9克,制厚朴9克,摈榔9克,白芍9克,甘草9克,生姜9克,大枣5个。
另:四神九每晚临睡前用淡盐汤送服四神丸6克。
案二 陆某,男,40岁。
慢性结肠炎病程近二年。腹痛且胀,时有呕恶,低热,大便溏泄,每日2—3次,胁下疼痛,脘次嘈杂,神疲乏力,舌苔白腻,脉弦细。此肝脾不和,湿热壅滞,方用柴牡四煨汤加减。
柴胡9克,生牡蛎30克(先煎),煨葛根6克,煨防风6克,煨木香6克,煨肉果6克,苍术9克,厚朴、郁金各6克,菖蒲6克,白芍6克,甘草4.5克,黄连4.5克,知母6克,苏梗9克。
上方服用20余剂,大便溏泄已止,胁痛亦减,低热消失,然有时仍有反复。再以上方去黄连、知母、蕾梗,加石榴皮4.5克、河子4.5克、夜交藤15克,合欢皮24克,续服14剂。另用酒糟泥糊皮蛋,在火中烤焦,剥壳吃蛋,每日2个,连服一月以资巩固。后竞未发。 ‘
案三 李某,女,27岁。 ·
产后泄泻,延久不愈,医学院诊断为慢性肠炎。用中西药治疗未能止泻,来门诊求治。主诉:腹泻便溏,病程已二年,少腹疼痛。曾服健脾温肾、苦坚收涩之品,未能收效。食少神倦,多矢气。舌苔中根腻,小溲带黄。每天鸡鸣即泻,大便有时稀薄,有时洞泄。兼见漏下,每月经净仅5—6天,余时均淋沥不断,经常注射黄体酮未收效。此脾肾两亏,冲任失调,与龙牡四煨汤。
煨葛根12克,煨防风9克,煨木香9克,煨肉果9克,龙骨12克,生牡蛎30克,杜仲12克,桑寄生12克,续断12克,菟丝子12克,砂仁9克,制半夏9克,苍术9克,厚朴6克。
服12剂泻止,纳开,月事淋沥亦愈。嘱服参苓白术散2月,两年风疾竞告痊愈。观察3个月,末见复发。
案四 李某,男,成年。
患慢性阿米巴痢疾12年不已,历经尝试各种抗生素及抗原虫药未能根治,日渐消瘦,困倦乏力,黎明盗汗,纳欲不振,左腹疼痛,泄泻不止,完谷不化。与四煨汤、硫黄蛋合服,竟渐获痊愈,后观察2年,未曾反复。
煨葛根9克,煨防风9克,煨木香9克,煨肉果9克,百部9克,川连4.5克,白芍12克,甘草9克,益智仁9克,大腹皮9克,制附子4.5克,生牡蛎30克(先煎),白人参9克。
硫黄蛋:精制硫黄,每次3克,纳入鸡蛋内,带壳蒸熟,去壳空腹服食,每天l到2个。
以上四例,均以四煨汤为主方,根据不同病情,配以不同方药,均获良好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