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诗史】《铁 错 》五言律诗——文天祥诗作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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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 错 》五言律诗 

铁  错 ①
貔貅②"十万众,日夜望南辕③
老马翻迷路④,羝羊竟触藩⑤。
武夫⑥伤铁错,达士⑦笑金昏⑧。
单骑见回纥,汾阳岂易言⑨。

诗作背景

这也是一首作者悔恨出面谈判,反被元军扣留的诗作。写作时间约在德祐二年正月廿四日。据《纪年录·丙子》注所说,这一天,元军统帅伯颜派人偕宋降官一起解散文天祥招集的义军。文天祥听说,不禁流下眼泪,写作了这首诗。

词语注解

①铁错:像铁铸成的大错误。据《资治通鉴 · 唐昭宜帝天佑三年》载,罗绍威诛灭牙军以后,虽然除去了敌人,但自己统率的魏兵也从此衰落。罗曾说:合六州四十三县之铁,不能为此错也。意思是说,错误不只是如铁铸成,而且其大无比。

②貔貅[pí xiū]:古代传说中的猛兽,多用以与勇猛、强盛的军队作比。这里是作者指自己率领的勤王义兵,当时号称十万,实际是二万至五万人。

③南辕:辕是驾车之木。车辕向南,就是车向南而行。这里是说,众多义士盼望作者乘南辕之车踏上归途。

④老马翻迷路:是指老马识途的典故。据《韩非子· 说林》中说,春秋时齐桓公伐孤竹,迷失道路。管仲提出,放老马引路,军队随之而行,最后找到了路径,到达了目的地。"老马翻迷路",是诗人反其意 而用,意思是老马应当识途,却反而迷了路。

⑤羝羊竟触藩:是用《易经·大壮》中的典故,意思是公羊抵触篱笆,反被夹住了角。

⑥武夫:是作者的自喻。头脑简单,只考虑动武,以致铸成大错。

⑦达士:通达的人士。

⑧金昏:是用《庄子·达生》中的典故:"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殙[hūn]"。意思是用不同的东西作赌注,赌者的心态各不相同。用瓦器当赌注,因为赌注轻微,赌者心里持无所谓的态度,反而常常取巧赌胜。以钩作赌注,因物稍贵重,便不免心中慌乱了。用黄金作为赌注,由于黄全本身十分贵重,可使人发昏。用这个典故,是作作者比喻自己,由于心中以国家存亡为重,反而做出昏聩的错事。

⑨汾阳岂易言:这是用唐代郭子仪的典故。郭子仪因功封汾阳王,故诗中称汾阳。唐代宗时,回纥起兵入侵,有三十万人之众,郭子仪率兵抵御,但率领的不过万余人。在回纥首领的要求下,郭仅带随从与之谈判,联合起回纥力量,一起打败了另一支入侵的突厥军。作者用这人典故比喻自己与元军谈判,想学习郭子仪,但谈何容易。

诗义串释

我率领的十万义兵,都在盼望我乘起车子,踏上归途,继续抗元。识途的老马,反而迷失了路径;抵触篱笆的公羊,长角反而被篱笆夹住。头脑简单的武夫,竟犯了像用铁铸造的大错;读过书的达人,在国家存亡的大事面前,像拿金子作赌注的赌徒,心里紧张万分,做事更加糊涂。唐朝的郭子仪,单骑去和回纥谈判,为国家建功立业,向郭子仪学习,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任务!

来源:《文山诗史注释全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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