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翁衡临作品丨人性的伟大与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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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三岁的小孩都能背下的三字经，要真正做到却不容易。世间不仅有善，也有恶；一个人也不仅有善，也有恶；只是我一直坚信，善远远多于恶。同样，人性有伟大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且伟大也远远多于懦弱，只是有时没有激发出来而已。而人性的伟大正是由善开始，由责任和梦想开始。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善、没有责任和梦想的人，怎能拥有伟大的人性。
沈青禾从小生活在优渥的家庭，可是13岁那年却发生了重大的变故。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自己也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后来被青年才俊夏继成挺身相救，并培养和带领她走上了革命道路。沈青禾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夏继成，从此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隐秘而伟大的道路。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一开始只是一棵青青的禾苗，在夏继成的呵护下，在信仰的滋养下，最终长成了一棵硕果累累的稻穗，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了培养新的革命种子，成熟的沈青禾接过夏继成的重担，像当初夏处长培养她一样，她开始感化和培养顾耀东。最后夏处长证实了自己的眼光，他不仅相信沈青禾有这个能力，也相信顾耀东一定可以培养出来担当重任。事实也证明，在后来的很多行动中，顾耀东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获取了许多重要的情报，为新中国的解放做出了重要贡献。如果说他的成功转变，有爱情的成分在里面，可他内心的梦想，才是促使他义无反顾地走上革命道路的推动力。
剧中不止一次提到《席勒诗集》上的那句话：一个人要忠于自己年轻时的梦想。顾耀东的梦想是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当警察？他刚到警局报到时如是说：做警察是为了“匡扶正义，保护百姓”。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在血气方刚的顾耀东看来，应该不是太难做到的事，也是警察理所当然要做的事。可是，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顾耀东发现其实并不那么容易，甚至几乎不可能做到。他不仅不能匡扶正义，因为到处都是暴力、狡诈和阴暗；也不能保护百姓，因为他连邻居杨玉学的生命都保护不了。他想当一名好警察，可是处处碰壁，因为警察内部黑幕重重，而他又不想同流合污，导致他难以生存下去。因为一个好警察随时可能破坏警察内部的游戏规则，触碰到别人的利益。正如夏处长所说：“顾耀东是个好警察，可是警局现在不需要这样的好警察。”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啊！
于是，作为好友的赵志勇警官不断给他灌输生存法则：不该问的事别问，不该干的活别干，一切听从领导安排，每月按时领薪水就好。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却与顾耀东的梦想不符，他不想变成一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甚至草菅人命的警察。正当他感到茫然无措时，沈青禾出现了。沈青禾犹如一盏明灯照亮出一条康庄大道，让顾耀东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勇敢地走下去。不过，与其说是沈青禾照耀了他，倒不如说顾耀东自己就是一颗星星，沈青禾只是把他拨得更亮而已。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耀东，照耀东方，他骨子里就是东方一颗璀璨的星星，照耀着中华大地上生活困苦的人民。他要和所有革命者一样，用自己伟大的人性和大无谓的牺牲精神，让苦难的同胞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与顾耀东相比，赵志勇却不可能成为革命者。虽然他本是个善良之人，当得知杨玉学要成为无辜的替死者时，他曾经犹豫过；当看见用孩子的生命来逼迫沈青禾就范时，他曾经阻止过；可由于他没有信仰，也由于他的明哲保身和懦弱，他最终选择了顺从，成了恶人的帮凶。可是他说的生存法则真的有用吗？没有用。最后他不仅没能攒够钱及时给母亲动手术，而且因为钟百鸣为了自己的目的私藏了他的信件，导致他母亲离世时都没能回家送终。不仅如此，这个口口声声说赏识自己的钟处长，正是把自己从楼顶拉下坠亡的人。赵志勇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是不是更具讽刺意味呢？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还有他的名字，志勇，有志气有勇气，可事实他两者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离世让他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因为看清顾耀东因一身正气而活得光明磊落，他最后都可能不会良心发现而去掩护顾耀东，并拼尽全力想置钟处长于死地，显示出了一点正气和骨气。由此也可以看出，其实赵志勇本质是善良的，只是他过于自私，太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他哪里知道，没有国家或者说没有大家，哪里来的小家？因此他成就不了伟大的人生，他的格局注定很渺小，也注定会失败。因为他忘记初心，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当警察。当警察不是为了同流合污，更不是为了一起作恶，而真的是要“匡扶正义，保护百姓”，要不然如何稳定社会，如何保障人民的生活？
匡扶正义，保护百姓，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也是夏继成之类的人时时都在实践的行动。他不仅关心百姓的生活，动物的生命他也细心呵护。只要有时间，他就去大妈的餐馆吃菜泡饭，不仅多给钱，而且走之前还帮助把窗户修好，走时再带上一包鱼骨头，去喂养那只流浪猫。剧中的流浪猫也许不只是流浪猫，而是千千万万无家可归或者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的化身，关心猫的死活，就是关心芸芸众生的死活。为什么要革命？就是为了让广大人民能当家做主，能过上幸福生活。革命就有牺牲，一个个如老董一样的英雄牺牲了，会有无数个老董再站出来，前仆后继，绵延不绝。革命的种子撒遍中华大地，革命的思想传承四面八方，夏继成就是革命思想的传播者，也是革命思想成功的践行者，正如他的名字“继成”一样。他是伟大的革命者，可由于现实的残酷，也是隐秘的革命者。也正因为隐秘，也正因为危险性太大，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更加伟大。
剧中也推崇了伟大的爱情，因并肩作战、共同革命而生发的革命爱情。当夏继成要调离上海前往南京就职时，沈青禾终于鼓起勇气表白，她说她一直喜欢夏继成。当然，夏继成也早有感觉，可是为了革命的胜利，都只能把这种喜欢深深地埋在心底，没有让它发芽生长。直到她遇到顾耀东，直到他们的爱情经过战火的考验，他们才最终确定对方才是自己最爱的人。沈青禾对夏继成当初也许只是崇拜，而夏继成更是把沈青禾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他们是家人，是亲人。她与顾耀东才是真正的革命爱情，无论离开多少年都矢志不渝。分别五年后，当沈青禾再次出现在顾耀东面前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幸福的心情溢于言表。正如剧中台词所说：“人生最难能可贵的不是相逢，而是久别重逢，别来无恙。走的时候之所以不说再见，是因为相信一定还能见面。”
重逢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不仅在情侣之间，也在亲人之间，也在朋友之间。之所以我看到顾耀东与沈青禾重逢时没有落泪，是因为我先看到顾耀东与肖德荣重逢时已经落泪了。因为想起当年在楼顶上四个人一起临别喝酒时，互相问对方有没有初心，初心是什么。也许在别人眼里，脾气暴躁的肖德荣没有初心，但是他有，他曾经也想好好当一个自己认为的好警察，只是迫于各种压力没有当成。如今，迎来了新社会，正大光明的社会，他有机会可以重新做一个好警察。何况警察局里还有他曾经的战友，顾耀东成了他的科长，从此他们真的可以做一个“匡扶正义，保护人民”的好警察，能不让我感触良多吗？我希望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善良而又正义的社会，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伟大而又坚强的人性。
可是有的人却不顾百姓死活，一心只为自己升官发财，如齐升平、王科达、杨奎等，尤其是钟百鸣，把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他们不仅勾心斗角，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和所谓的国家利益滥杀无辜，把百姓的生活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完全忘记警察的职责，一味地中饱私囊，一味地趋炎附势，甘当某些人的走狗，为他人和自己谋利益。可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最后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正义永远不会缺席，最终必会压倒邪恶，虽然在此过程中也会有牺牲，但为了革命的胜利，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可以唤醒更多的人伟大的一面，唤醒他们的革命热情，让更多的人加入革命，最终取得革命的胜利！
伟大的人性不仅体现在革命者身上，也体现在普通民众身上。顾耀东居住的福安弄，是社会的一个缩影。虽然当时社会一片黑暗，那里的居民也有自私和狭隘的一面，例如对顾耀东当户籍警的嘲笑；但也有善良和友好的一面，例如对杨玉学一家的同情和帮助。当得知杨玉学被冤枉入狱时，邻居们都伸出援助之手，想法设法要把他保释出来；当得知顾耀东凑足了保释金，有信心将他保释出来的那一天，邻居们聚在一起准备隆重迎接他平安归来；而当得知杨玉学被无辜枪决，福朵成为孤儿后，大家都流下了悲伤的眼泪，顾耀东更是把福朵当成亲妹妹呵护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温暖，透着浓浓的情义，昭示着人性的善良和伟大。福安弄是一个幸福安康的小弄，身为孤儿的福朵也不再孤独，她一定会像一朵幸福的花儿那样，在温暖的阳光下绽开自己的笑容。
我始终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伟大的。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有些人的思想还不够成熟，心智还没有完全打开，让自私和懦弱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一旦受到感染或启迪，一旦得到教育或感动，他那伟大的人性就会昭显出来。只是在那段特殊的革命时期，为了革命的最终胜利，他们要实践伟大的人性必须做到隐秘，唯有隐秘才能发挥人性的伟大，否则星星之火很容易被人掐灭。隐秘的伟大，是更难能可贵的伟大，因为要付出更大的牺牲，因为要忍受更多的痛苦，那是伟大之中的伟大。一切为了人民利益的事情，都是伟大的事情；一切为了人民的人，都是伟大的人。
现在和平年代，一样可以昭显自己伟大的人性，那是平凡之中的伟大。何况现代社会是一个开放、透明、正义的社会，更加可以施展自己的聪明才智，更加可以做出伟大的贡献。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在如今改革开放的社会主义制度下，金子可以更早地发出更加灿烂的光芒，人性伟大的光芒。
作者简介：翁衡临，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文章散见于《西部散文选刊》《都市》《中华文学》《文学月报》《华夏散文》《做人与处世》《江苏地方志》《速读》《中国文艺家》《齐鲁文学》《青年文学家》《扬州日报》《中国当代散文精选》《青年作家年鉴》《仙女湖》等纸刊。获西散原创优秀散文奖和第二届郦道元文学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