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橄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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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电影一直心心念之,它诞生了快四十年了还是无缘得见,可是它的主题歌却是我从小就听过而且会唱的,并且这首歌不同世代的人都将它奉为了经典一直传唱不止,它的演唱者也被认为是华语音乐中唯一的天籁声音。
这部电影叫做《欢颜》。
这首歌就是鼎鼎大名的《橄榄树》。
这个奉献了天籁之音的歌手叫作齐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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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豫”这个名字来说,无论是在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都没有她的弟弟齐秦名气大。
30年前的中国大陆,有些名气的男歌手们如陈汝佳、屠洪刚都在刻意模仿齐秦,一首唱尽苍凉的《狼》为齐秦在大陆歌迷心目中获得了无上的尊荣,殊不知他还有个更大牌、演唱水平也更高更强的姐姐齐豫。
而作为一名殿堂级的人物,齐豫迄今为止只发行了7张国语专辑、7张英文专辑,并且新千年之后醉心于佛法研究及佛教歌曲的创作,直接割断了与流行歌曲的关联,更是让无数痴心于她轻灵醇美音色的歌迷感喟不已,她所出的专辑无不被当作可以传续下去的经典。
尤其是她1979年的这首成名曲《橄榄树》。
这首歌似乎就是为齐豫而生的。
其实它早在七十年代初便已问世,它是分别由台湾历史上最著名的音乐大师李泰祥作曲、著名作家三毛作词。
当年创作《橄榄树》时的李泰祥和三毛。
当年意气风发的三毛游历了伊比利亚半岛,沉浸在与荷西的爱情之中,同时因为喜欢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西班牙文学大师希梅内斯▼的《小毛驴与我》,因此把它写到了歌词中然后继续享受诗和远方去了。
李泰祥对三毛的情调并不太感冒,但还是谱了曲但一直没有发表,原来的歌词是,
为了天空的小鸟
为了小毛驴
为了西班牙的姑娘
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
当时民谣运动中的另一位代表人物杨祖珺听到这首歌的旋律后很欣赏,但同样觉得“小毛驴”有些别扭,于是在没征得三毛同意的情况下就动手改成了,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消息
为了宽阔的草原……。
并成为这首歌的首位演唱者。
李泰祥曾说,《橄榄树》是代表个人生命完整自由与追求完美理想,是当时他打破自己被传统所束缚、自由自在创作的一首歌。
这首歌旋律清新大方,完全不是当时盛行的民歌的路数,因此虽然杨祖珺的珠玉在前,但是并没有赢得李泰祥的心。
直到他碰到了被他视若天人的那个台大的21岁女大学生——齐豫,1978年第二届金韵奖和第一届民谣风两项大赛的双料冠军得主。
她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声音倾倒了李泰祥。于是尽管杨祖珺唱了好几年的《橄榄树》,但真正这首歌火遍全台湾甚至是海峡两岸,还幸亏是齐豫的清澈明亮的声音。
这首歌也作为1979年上映的电影《欢颜》的主题曲。在这部9年之后曾经在大陆上映过的大受欢迎的电影开场,另一位清纯脱俗的女大学生胡慧中捧着吉他在台上表演弹唱这首歌,声音当然来自齐豫。
原本寄望于借势电影大卖唱片的唱片公司却万万没想到,这首歌却很快被禁。
原因就是当时的歌词都要通过台湾官方的审查。
可是这首《橄榄树》起始就唱到“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何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这就触动了当局的痛处。
官方认为是在影射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当局,家在远方的大陆,却无奈流落海外孤岛。于是歌词被强行改成“为什么流浪,流浪流浪,流浪”,但已做好拷贝的电影已无法重拍,因此只能在字幕上进行调整,这就导致了观众看到胡慧中的嘴型仍是“流浪远方”,却只能看到“流浪流浪”的歌词。
初出茅庐的胡慧中就此一炮而红,被认为是比肩二林(林青霞、林凤娇)的大美女,没几年更是做了过江龙到了香港发展,演艺形象也从亲亲我我的爱情片主演直接改型为硬桥硬马的女打星并越来越火。大陆影迷认识胡慧中基本都是从她的霸王花角色开始的。
而宝岛的第一代超女齐豫则走了相反的路线。她没有更商业化地发行唱片去讨好听众的口味,而是师从李泰祥秉承打造精品的原则,虽然唱片数量比起同时代出道的歌手少之又少,但几乎张张都是经典之作。
齐豫首张专辑《橄榄树》封面。
她介乎于美声和通俗的唱法,流畅自如,被称作“从不曾沾有尘埃的感觉”,纯净空灵。《祝福》《春天的浮雕》《欢颜》等等都是她雅俗共赏的代表作。
她的有限几张唱片都被认作是艺术水准极高,但可惜曲高和寡,在醉心于艺术创作与市场导向之间倾向了前者。
曾名列台湾百大唱片第35名的专辑《你是我所有的回忆》,在“演唱实力”单元,高居榜首,可是这也被认作是时下华语乐坛最难找的唱片。
在这张专辑里,李泰祥不走寻常路地摒弃了当时流行的日本流行歌曲写法,而根据齐豫的天纵靓嗓制作出咏叹调和花腔,大部分曲目里甚至让人分不清主歌副歌,形式更接近于歌剧。
在流行音乐替代民歌越来越成为主流的80年代,民众不可避免地追捧了更简单、更易上口的流行歌曲。
齐豫与李泰祥亦师亦亲,她的第二任丈夫是李泰祥的弟弟。
因此邓丽君就成了打开大陆歌迷一代人的耳朵,也唤醒了无数被禁锢心灵的声音,而不是在艺术成就上更高的齐豫。
此后二十年,齐豫也偶尔唱着一些电影(《天浴》)或电视(94版《神雕侠侣》)的主题歌,同时经历了两段不成功的婚姻。
在90年代那张仍然叫好却不叫座的《骆驼▪飞鸟▪鱼》后,除了偶尔发几首佛歌外,基本与流行市场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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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人》是周华健、齐豫合唱的国语歌曲,由香港著名音乐词人林夕作词,周华健亲自作曲,其粤语版《神话情话》为1995年香港TVB《神雕侠侣》主题曲,是一首非常大气,荡气回肠的情歌。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橄榄树》虽然被禁,但却挡不住民间的流行,而且唱片公司也舍不得如此优美旋律。
于是80年代出道的另一个,如今成了天后级人物的歌手叶倩文在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春天的浮雕》中用英文填词演唱了《橄榄树》,尽管也传唱一时,只可惜从天赋及呈现上来说都与齐豫相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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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live tree翻译成中文就是“橄榄树”,叶倩文唱得也很好,可是只能看作是一把好嗓子,尚够不上经典。
叶倩文第一张专辑的不成功还在于主打歌《春天的浮雕》也是齐豫唱过的,很容易被拿来比较,而且高低很明显。
《橄榄树》诞生四十多年,齐豫既不是第一个演唱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演唱的,但却是无可争议的,演唱得最好的那个。
直到如今,已经不知唱了几百上千遍的这首歌,齐豫说她每次登台开始唱的时候,依然提心吊胆,唯恐搞砸,因为这是一首必须以全副身心灵去应对的歌。
经典若此,耳朵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