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的小木船

文/石文书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隆冬，我们学校十九名师生徒步去革命圣地延安参观学习，沿途瞻仰了左权烈士陵园和刘胡兰烈士纪念馆。

这天傍午，我们来到濒临黄河的永和县城。被告知黄河岸边小渡口已住满了串连的学生，让我们暂住县城等待消息。

第二天晚饭后，有消息说可以向渡口行进，明天渡河。于是我们整装出发。

沿着黄土高原上被洪水冲刷的崎岖山路，头顶弯弯的残月，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行进。

翻过一道山梁，听到开门声响，寻声而看，一人披衣而来，自称是该大队的民兵连长。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便来告知，渡口边上的村庄人已住满，让我们住在他家，天明再走。

于是他把我们迎进两孔窑洞里，分别安排在两个长长的土炕上，虽然拥挤，却很温暖。

睡梦中嗅到了米粥的香味，原来这位连长和其母亲早已把早饭做好了。简单洗漱后便开饭了。

黄土高原小米加红枣的粥是那样的香甜可口。我们也不知道怎样感谢这位民兵连长，就连他的名字也不曾记下来。

老天雾蒙蒙的，飘洒着毛毛的雪花，我们便往十里以外的渡口出发。坡陡雪滑，经过两个小时才到渡口。

放眼望去，黄河象一条橙色的巨龙向南飞腾，时而有偌大的冰凌顺河而下。两岸岩石峭立，隐约看见对岸拉纤的船工逆河而上。

我们在岸边排队候渡，看见前边一条船上已挤满了渡河的学生，船工握槁用力撑船，但船还是不动。

原来由于人多，已超载，搁浅了。本可以从船下来几个人。就在此时，几位船工脱光衣服，跳进冰冷的水中，用力推船。

随着船工的号声，船前进了。紧接着船工们敏捷地爬上船，不顾已被冰水冻的通红身体，匆忙穿衣，继续划船。

船渐渐远去，模糊在滾滚的黄水之上，然船工掌舵划桨的身影依然看得很清晰。

五十多年了，串连时其它事件早已记不清了，唯有分文不取，甘做奉献的船工形象和他们在冰水中推船的情景还铭刻在脑海中。

作者简介：石文书，退休教师，爱好文学，喜欢写点歪诗陋文，并以文交友，且防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