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孩子啊啊”

我总在教导着自己顾影自怜,
我在情感里自证了许多否定,
我恍然发现我一直卑微。
小时候,
总听说故事里曾经的人会老死不相往来,
总听说所有的爱恋都在尘埃落定。
我曾经这样以为,
我曾经也是如此恐惧着。
现在的我似乎长大了,
却总在描述着一个味同嚼蜡的故事,
我以为我向情与爱的更深处缓缓走去,
但是我这死气沉沉地努力啊。
在这荒芜的三娘子城里,
我恰好在某日某时筋疲力尽,
绝望伴着烈酒而来,
我正在急着变老,如此的莫名其妙。
我夜夜艰难地入睡,
我总是堕入虚无的彼岸。
我以文学为我的信仰,
它偶尔崩塌,偶尔在重建着,
一日清晨,我于孤独中惊醒,
台灯亮着,桌上放着未写完的信,
我爬起身,凝望着窗外,
大雪封城!
我,被困了!
我闭着眼睛,我捏着自己的鼻尖,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愉悦,
这可抵御瞬间颓圮的心绪。
眼前浮现了母亲的话语:
“你呀,还是个幼稚的孩子啊!”
是啊,我瞬间觉得自己鄙陋无比,
感觉谁都能立刻驳倒我!
我必须摆脱这克制、僵持、煎熬、苦楚
啊!这剥茧抽丝的回忆。
它总是慢慢地累积,
慢慢地,
它变得无比沉重也无比厚重,
直到有一天,你懊恼不已,
然后你发现你喘不过来气了。
你想要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你曾经开始过。
也就是说,
你进入了一个有始无终的故事。
它不宣而至,又不辞而别,
帕斯捷尔纳克在诗中感叹:
“一日长于百年,拥抱有始无终。”
我没有真正拥抱过,
但它已经有始无终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大雪消逝
但我怯步不前,迟疑而畏惧
我冲着刺眼而或许明媚的太阳——
呐喊道:
“怎么办啊?我还是个孩子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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