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志】滋味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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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开学了，四月七号。因疫情走读生不给上晚自习。我做起了晚饭。跟厨房热络起来。

现在想得最多就是做个什么新鲜菜，入睡前躲在床上有滋有味的看APP里的各色菜的做法，心里像洒了颗糖豆，想象着自己明天就也能做出这等色香味俱全的菜来。想得美，绝对是动力。加上陪读离开了婆婆的势力范围，我浑身自信。虽然她会对我们母女俩人一餐三个菜的评价为“开销蛮大的”。我可以堂以皇之的弃之不理，甚至还有再加上一两个菜的自由。人最大的阻力往往来自身边的人。不想伤了对方的情面，努力回到对方的成长环境里理解对方，以期达心平气和的“退一步河阔天空”。而如今我只想把餐桌做成女儿喜欢的样子，而不是省钱的样子。

掐指一算，我在厨房里折腾得快一个月了。汽车的副驾驭座上总堆放着蔬菜鱼肉或佐料，手机里的“喜马拉雅”反复播放着王东岳的《中西哲学启蒙课》，听不懂，只是听着。狭义哲学不必太懂，而生活哲学要会一点。扎根烟火味，做一枚俗人，实在。

地下车库停好车，背起包，拎起一个个菜袋子，很困难的把自己从车里挪出来。一次因东西太多，打碎了一瓶老陈醋，心疼又懊恼。出了电梯开门换鞋，唤几声猫“团团，小橘，团团，小橘，我回来了呀”。小橘没心没肺的跑过来就地翻滚着它的胖肚子向我撒娇。团团永远是那个不搭理你的家伙，你得满屋子找它。找到它，轻声细语的跟它说一声：我回来了，你继续哈！

我瞅一眼墙上的钟面，系上围裙，扎进厨房，小橘会跟进来，跳上水池台板，看我淘米，烧水，洗菜……有时会捣乱，我就哄它出去，它就趴客厅椅子上隔着玻璃门看着我，看着看着就蜷着睡了。团团总悄无声息，不知何时趴在另一张椅子上也睡了。我回转身来看到一灰一黄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心里很柔软。

不烧饭不知道，原来米也是各有性情，开始的几次里，那米不吃水，烧出来饭都是介于粥与饭之间，烂踏踏的。至恰到好处，已是第四次了。换一种米，我又要摸一阵子米的性情。淘米的水也不舍得随手倒了，给花花草草们喂一通。

每次做菜都是手忙脚乱。离开了“下厨房”的APP，我或许就一事无成了。但时间久了，信心自然就生出来了。剥蒜剁碎盛小碟，切小米椒成小圈圈，生姜薄薄切片待用，葱青白两色一小撮都留着备用。随后便是各色的菜的洗切泡了，我总忍不住看看钟面上的时间，看着时间紧了，不由得又慌乱一点，每次慌乱了就在心里笑话自己没用。

切菜真需要点功夫，土豆刨皮切丝，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极努力往细里切了，等切好了一看，不像丝更像块。再后来就努力又努力的把土豆切得薄薄的一片片，再切才成了丝。切好的土豆丝泡几道清水过淀粉，最后用开水烫一下，再下锅炒就有一种“脆生”独立感。我一定要学会这个菜，小女每次外出点菜总是必点的。

做菜犹如变戏法，面对十几个瓶瓶罐罐里的调料，这个倒一点，那个洒一些，另一个滴几滴，别个再挖大一勺……搅拌，淋浇，菜居然就美味了。不由得感叹，哪是会不会做菜，全凭你有没有料。柜子里的佐料瓶罐越发的多起来了。

小女对我做得大虾粉丝煲赞不绝口。那天去菜场买了八只大虾，卖虾阿姨好奇的问了句：八只够吃？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够了够了，虾只是个配菜。阿姨戳了一网，麻利的挑了几只不精神的丢开，随手就过了磅。回家一清点，十二只。掐头去尾开背去泥线，干炒了虾头虾尾至焦香味，放水大火煮开转小火继续煮至成高汤。真没一点浪费的。再烫泡龙须粉丝冷水凉却备用。接下来就是做实验一样的料的调制了，耗油，生抽老抽，白糖，黑胡椒，盐，按比例调制备用。热锅热油葱姜蒜爆香。特别喜欢这一步，不单是那浓烈的香爆出来了，那滋啦作响声特别的干脆热烈，便觉出生活朴实美好。煎大虾极有意思，看着看着青虾变红了，看着看着弯了一个圈。最后炒粉丝泡高汤淋酱汁，盛砂锅摆虾撒小米椒，盖上盖子。小女归来掀开盖子，眉开眼笑。呼啦啦的吃吸饱了高汤粉丝，一旁的我看着，觉得自己是个会做菜的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