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协 吉方君 中篇小说选 奇案追踪 ‖《华中文学》 连载 六

作者简介:吉方君，本名高永祥，湖北蕲春人，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第二届长篇小说重点项目签约作家。有过从军、从教和从政经历。作品散见《解放军文艺》《北京文学》《长城》《中国铁路文艺》《山东文学》《安徽文学》等刊。曾获湖北省“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等。

【阅读提示】花季少女神秘失踪，疑被本地中学教师汪某绑架并性侵。案情重大，引起上级领导高度关注。普桐警方启动维稳处突应急机制，特警队急紧出动解救人质，却在半道偃旗息鼓，隐蔽待命。节骨眼上，新闻记者组团采访，欲对警方搜捕的对象作正面宣传。采访现场，两种声音针锋相对：有人说他是正人君子，决然不会伤天害理；有人说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誓将他请下神坛，接受良心的审判。两种观点针锋相对，孰是孰非？

奇案追踪  文/吉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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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胜汉所说的“第一现场”是栋两层楼，砖混结构的那种，红砖墙，预制板，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能经风雨却不抗震。房东是汪新年早年教过的一个学生，高中毕业后南下打工发了点财。建这栋楼，学生的本意是让爹娘过来享清福的。这儿离镇区街道隔着两排房，交通便利，闹中取静，无论出行还是购物都很方便。但是爹娘却不领情，住在山里老房不挪窝。于是这房便空着，只在春节时才有人过来打扫一下，贴副春联。几年前，汪新年租下这栋房，将年迈的叔父接来住。叔叔是盲人，一生未娶，汪新生将其接到这里方便照顾。遗憾的是老人享不起清福，两个月前逝世。因为今明两年的租金已提前交了，这栋房子的使用权仍归汪新年。叔父过世后，这楼便空着。

孟胜汉是在汪垅铺村调查取证时，从一村民口中意外得知汪新年还有这么一处租房，便立马带人扑了过来。任直觉，这处租房一定有鬼。几名特警翻窗而入，果然发现了异常。

刘年生跟着孟胜汉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马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心头一震。

这是一间卧室。席梦思上乱糟糟地堆着被子、枕头和衣物，淡黄色的被单上染有大片血迹，还被撕破；床下的地面砖上血迹斑斑，留下杂乱的血鞋印。

“这应该是第一现场，”孟胜汉指点着说，“受害人被强暴的可能性极大，最坏的结果的是先奸后杀，移尸别处……”

刘年生不由面色凝重起来。他没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几名刑警便开始拍照、取证。

孟胜汉打住话头，退到一旁。他的拿手好戏是抓小偷。这类刑事案件的侦破，他其实是个外行。

刘年生忽将视线落在墙角的垃圾桶上。他轻轻走过去，戴上白手套，从一名刑警手中接过镊子，从垃圾桶里夹起一个摔破的手机。

刘年生将手机装进透明塑料袋，让家长辨认。梅芸一看，就“妈呀”一声哭起来。“这是小玉的手机，康佳牌的，上个月我给她买的。我的小宝贝，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呀……”

刚才还大大咧咧的梅芸，这会儿精神崩溃了。

妻子一哭，童伍成也双手捂面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要着急，”刘年生将塑料袋交给一名刑警，回转身说，“这并不等于孩子已经遇难了。二位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抓到凶手！”

当晚，刘年生带着刑警队对所有可能“移尸”的地点，包括附近的水库、涵洞、空楼和建筑工地等等，进行了拉网式排查。然而一直忙到东方泛白，也一无所获。

队员们都很疲劳，有的一坐下来就睡着了。原本互不买账的孟胜汉和贾友青，这时结成了统一战线。

贾友青说：“刘队，弟兄们杠不住了，眯会儿吧。”

刘年生尚未开口，孟胜汉也打个呵欠说：“我不主张疲劳战术，睡一觉是必须的。不然，一旦绑匪现身，我们就对付不了了！”

刘年生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转向贾友青说：“这个事情我看，你还是向贾局请示一下吧！”

“多大的事啊，还请示他？”贾友青摆着手说，“我都困得要死了刘队，你点个头就行了！”

“这可是你说的，”刘年生说，“到时出了事，老夏，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什么话啊？”贾友青拍着胸说，“出了事我负责！”

“还有我，”孟胜汉扫了一眼身边的队员，对刘年生说，“要是局里问起来，就说是我要休息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表态就不好了。“那就收队，”刘年生一挥手说，“回凤凰山庄，休整待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