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大学(大结局)
尾声
想到侯小海二个月后,一定会在深圳,闵清凤将局里安排她出差的事,一直拖到八月初才动身,原本侯小海说,六月底会经过汉沙一次,却也没来。
二个月不见,对有情人来讲太长,她给侯小海发了短信,告诉她乘坐的航班和时间,便上了飞机,登机后就关机了手机,什么都没想。二个月没见,她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二个小时后,飞机就在深圳机场降落了,她第一件事便是开机方便他跟自己联系,如果他不打电话,她便先去办事,她拖着旅行包,刚到出口,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侯小海。她顿时激动地挥动着太阳帽,她没想到他会来接自己。
这一刻她找到了真正情人的感觉,她几乎是冲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太美了,忍不住地狂吻着他。
侯小海接过她的旅行包,告诉她,自己的司机在停车场等他们,俩人匆匆赶往停车场。
一路上,侯小海像她一样心情特别好,用他的大手攒着她那细长的手。她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委托保管的BB机,她已另外委托了吕莲芳,让他放心不会误他的事,第二件事便是,他打算如何安排自己。
他没回答,而且直接将她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告诉她,这个二居室是公司提供给他的,还有今天送他们回来的司机,她这二天可以先办公差,司机可以每天为她服务,他也可以陪着她,她来得正好,这一段时间他刚好很清闲,可以去公司,也可以不去,因为中旬他就要去北京,以后大部分时间他可能都在北京,他负责全国市场的销售工作,通过调查在,北京做更有优势,公司已同意了他的计划,正在从人员资金上作准备,大概半个月之后动身。
闵清凤放下包,梳洗了一下,侯小海便安排下楼去用餐,陪她去逛街购物,她从未这般开心过,也从未这样放松,在这远离汉沙的南国都市,跻身在陌生的人群中,她可以大胆地挽者她的臂膀,恣意放肆,风情万种,这陌生的世界,就是他们的世界,侯小海一样的投入,为了今天,她等了二个月,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
逛了半天,她累了,侯小海又带她去吃海鲜,仿佛他来了二个月,只是为她打前站,熟悉环境,一切显得是那么地美妙,等他们吃完海鲜,酒店外已是一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侯小海要带她去逛夜市,她实在是累了,想早一点回去休息,在这里她要待上好几天,有的是时间。
于是,他叫了一辆出租车,仅二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的楼下,回到住处,她第一件事就是冲凉,细心的侯小海没有忘记,告诉她如何使用最新款式的热水器,冲完凉,她没有忘记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才出来,边整理半湿的头发,边俏皮地昂着头问他:
“我漂亮吗?”
他凝视着她的脸,点点头回答:“确实漂亮!”
她指着自己的脸蛋:“来!亲一个。”
侯小海俯身上前,认认真真地亲了一个,她开心极了,侯小海让她歇一会,自己也冲个凉,她懒懒地倒上了床,想着今晚他们会怎样度过,不一会,侯小海便出了卫生间,并将她换下的衣物洗干净了,拿去晾在了晒台上。
她半躺起身子,看着这唯一的一张床问他:“晚上我们怎么睡?”
他指着对面的沙发道:“我睡沙发!你睡床。”
她好泄气,用脚指着床脚头说:“你睡脚头,我睡这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我,让你睡沙发。”
他居然说:“也行!”
忙完,他过来告诉她,自己打算怎样安排这几天,询问她公干的时间,需要几天,她拍拍床头,让他坐下,然后依靠在他的身上,她要想一想该怎么安排,或许是今天太辛苦,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看到候小海真的横躺在她的脚头,她又气又恼,轻轻地抬起脚,用脚趾戳戳他的脸,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脚,才睁开眼,原来他早就醒来,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奋力扑过去与他扭打。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他把一切安排得都很周密,既考虑到她的公差,又考虑到她可能有兴趣游玩的地方,告诉她,如果打算去锦绣中华,世界之窗,每一个地方都需要整天的时间,前一天,还要休息好,保证第二天有足够的体力。
闵清凤并非头一次来深圳,以前对玩好像没什么兴趣,有了侯小海,对一切的感觉都变了,每天跟着他,他说那里好玩,那里应该去就去那里,一个情人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改变了眼中的世界,简直太奇妙了,几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每天都让她筋疲力尽,腰酸背痛,心里却很舒服,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她相信自己肯定做不到,她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干劲,她深信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累了,晚上躺在床上,他还可以帮她按摩,帮她放松筋骨,她感觉每天都是这样,累死了她也愿意,她想这应该就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女人本质上都是非理性的动物,只要有爱情,就可以付出一切,就可以承受一切。
每当早晨,看到睡在脚头的他,她都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解除那条禁令,不再给他没限,允许他同时拥有俩个女人,至少,在他醉心的那个女孩回国之前,允许他拥有自己的身体,她也许永远不会再回到身边,最终只能要求自己离婚,与自己结合,她这样要求他,在他没有下决心之前、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他至少还要等上一二年,才能下定决心只忠于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对他太苛刻。
每当晚上,他给她按摩时,她都闲着眼睛在想这些,自己不解除禁令,他似乎永远不会越轨,或主动突破他心理上的防线,她不停地想着,他那双手总是按着严禁的章法,一丝不拘地敲打她的筋骨,放松着她的皮肉,直到将她送入梦乡。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一周过得真快,好像昨天才下飞机,一会就要走了,将票务公司的人将机票送上门,这一趟公差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帮她整理好了行李,然后送她到楼下去就餐,吃了中餐,他们就该去机场了,在渡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之后,紧接着而来的却是伤感,好像追求爱情的女人,最终都是这个结局,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
在送别饭桌上,他似乎语言也变得少了许多,只是看着出神的她,慢嚼细咽,一筷子一筷子地慢慢地将食物送进嘴里,再回头看,没有结果的精神恋爱,显得是那么空虚,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将所有的那些美好的感觉都吹走。
时间到了,该走了,他买了单拎上她的旅行箱,出门司机的车己到,直奔机场,路上再也没有一句话,她又问了他一遍,大概什么时候去北京,是否会路过汉沙,他估计在八月十二号之前去北京,是否途径汉沙,目前还不清楚。
车很快到了机场,去候机大厅检查行李,分手的那一刻就在眼前,她心情地看着心事重重的他,就在道别转身的那一刹那间,她从他那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孤独,她像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他孤独,他比从前更孤独了,他应该是需要自己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怪自己自尊心太强,总是在为自己考虑,却为他想的太少,其实,是根本就忘了为他考虑,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在她要迈进登机上的那一瞬间,她猛然醒悟,转过身冲他喊到:“月底!去北京看你一”
侯小海点着头,挥手跟她说:“再见!在北京等你。”
送走了闵清凤,侯小海就像变了一个人,他马不停蹄地回到集团公司,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董事长兼总经理李晓明的办公室。让李晓明感到十分意外,他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王秋林给他推荐的这个市场总监,关心地问道: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侯小海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对面坐下,告诉对方,自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李晓明让秘书先给侯小海泡杯茶,然后说:
“请讲!”
侯小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李晓明说,自己决定提前去北京,当然,不是让市场部的负责人同他一块去,而是让广告部和公关部的负责人,和自己一块。立刻动身,一天也不耽误。集团公司每年有五千万的广告费,以前是新产品推广到哪里,广告就做到哪里,实际上,这样做法启动市场慢,受每年的广告费影响,无法做到全国一下子全面铺开,只能每年重点开拓一个地区。
他现在的想法是,放弃这种传统的市场营销的方法,在一年内,同时启动全国的市场,当然不是靠做广告,而是将所有的广告费,都投到公共关系和营销活动中,具体的做法就是,与医疗卫生行政管理等行业协会合作,承办这些协会,和行业组织的所有活动,他上次去北京见了自己一个校友,据这哪位校友讲,他们IT行业,每年都有一些政策性的管理会议,卫生部门,医疗行业也常年有一些政策法规,相关标准认证的业务,和行政会议,各部门去参加会议的都是某一方面的负责人,是一种非市场化的行政通道,顶福集团可以在北市成立一个专业的会务公司,承受这些部门和行业的所有会议,一次性投入五千万足够,公司派公共关系部的人员,通过承办这些会议与活动,借此与各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实行无障碍的业务沟通,和业务关系,这样会节省大量的差旅费和广告费,节省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在会议和活动期间跟各部门,各地区的医务人员,知名专家,联络感情,还可以设专场推介本集团上市和即将上市的新药,特药,可以说事半功倍。
李晓明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思维,感到眼前一亮,但对具体的操作,和实际作用仍不清楚。
侯小海解释到,比如他们可以和卫生部下属的政策法规司,等部门合作,承接每年每个季度,或推行新政策新精神的例行会议,他们成立的会务公司,只要承接了会议,不仅可以赢利,而且可以获得这个资源,为公司的新药特药的申报,审批、专家论证,打开各地市场服务。再具体一点,如像北京的其他会务公司一样,与中国行政管理协会合作,就可以承接甚至承办全国医疗行业行政管理学习班,研讨会,每年至少有十几个会,可以将全国各地的甲级医院,乙级医院几乎一网打尽,拥有了这些资源,再做他们的业务易如反掌,再用承办会议挣的钱,为参会人员提供旅游产品,或安排了会议期间的娱乐观光活动,使他们在开会学习之余进行了免费的旅游,或者是以公司的名义,赠送可以抵账的代金卷,这比任何广告的效果都要好,即使他们医院没有使用本公司的药品,和医疗器械,为了让他们手上成千上万的代金卷,兑换成现金,他们也会要求自己的医院,订购本公司的医疗用品和药品。
如此,投入到会务公司的五千元的开办费,在理论上是永远花不完,除非是将公司弄垮了,其积累了资源,则可以让公司享用不尽,他们不仅可以承办会议,也可以各行业协会的名义策划会议,为公司的新药推广,以及各医院的临床专家,主治医生了解新药的作用,提供很好的渠道,同为心血管的药,同为广普抗生类药,只有在医务人员,一线医生对其功效充分了解之后才有可能大量使用,这样,不仅保证本公司的产品,出现在医药目录上,推广到了各大医院,临床处方的使用也会得到用量的最大化,没有什么广告和营销方案,会比这个计划,更深入更到位,目标更明确。
此时的李晓明,看着眼前的侯小海两眼发光,这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天才,在这个世上,何时看到过这样操纵营销的天才,有他一个人,可以顶一百个营销专家,可以抵一百支营销队伍,他只要做在办公室里动动嘴,就可以打败任何竞争对手,他只须动动脑筋,就可以让每个业务员,如虎添翼,他一人可以抵十万兵,对亏自己将他从汉沙分公司,调到了总部,他能调动的资源越大,发挥的作用就越大,那王秋林真是找到了一个宝贝,不然他那个小公司,怎么会在半年之内成长了十几倍,人才就是效益,人才就是生产力。
李晓明狂热大笑:“高!高!实在是高!我李晓明有做行业老大的野心,有你这样的人才,我信心百倍,我深信,那一天指日可待!”
李晓明激动地跳起来,指着窗外的金色天空,傲然独立。
说干就干,李晓明让秘书通知广告部,市场部,财务处,人力资源部,及各部业务骨干,马上到会议室开会,马上布署,明天就行动,力争在半个月内,将北京顶福顶天会务公司成立起来,撤销公司广告部,市场部,组织精兵强将北上,其余相关人员,一律划归汉沙分公司,由北京顶福顶天遥控,同时,任命侯小海为集团副总,赋予他更大的机动的权力,形成以开拓市场,整体营销为龙头,总部作为研发生产基地作依托的集团公司新格局,有了这个强劲的龙头,带动公司猛闯市场,顶福集团实现二次飞越,就在眼前。
再好的规划都要靠人去执行,靠人去落实,人是决定的因素,所以要把一流的人才,能量大的骨干,都抽调到北京顶天去,为了不耽误一天的时间,李晓明当场点将,骨干人员明天就随侯小海进京,原定的落脚北京的计划,要重新修改,在没有落实之前,工作人员先到北京包酒店开房办公,勤杂人员作好准备立即动身,这是公司发展战略的重大调整,先干实事,其他问题,以后再讨论调整,力争最短的时间,占领北京这个掌控全国的制高点,并提出,争分夺秒充分利用每一天的行动口号。
老总李晓明的这个决议,在会议室里炸开了锅,尽管每个人都感到震惊,但是,大家很快理解了这个决定,看到了这个重大改革的光辉灿烂的前景,不得不由衷地信服这个刚升为副总,来总部没有几天的市场总监侯小海,他仅走马观花地在集团转了几天,然后到全国去看一下,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个突然袭击,就把集团翻了个底朝天,彻底改变了集团的内部架构,将繁杂多头的经营管理,一下子变成了层次简单,直接剖开市场的经营模式。
当晚,老总李晓明在酒店设宴,为公司马上北上的干将,为方案的总策划侯小海践行,众人热血沸腾,志在必胜,连晚作出发的准备。
老总李晓明开心地说:“我们集团公司,能以军事化的行动,军事化的思想,去攻占全国市场,肯定是无往而不胜,来!大家连干三杯,月底我去北京,再请兄弟们喝二锅头。”
众人纷纷表示:“要五粮液,不要二锅头。”
闵清凤晚上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吕莲芳打来的电话,王秋林听说她从深圳出差回来,晚上请她吃饭,她赶到韩国料理,吕莲芳,王秋林已在等候。
王秋林拿出一瓶法国红酒,请她们品尝,吕莲芳首先端酒,欢迎她这个“慰问妇”从远方归来,王秋林也敬她,不知她给侯小海带去了什么神秘力量,她一离开深圳,侯小海就升为了顶福集团的副总,明天王秋林要去深圳总公司,所以,今晚请她们俩人吃个饭。
闵清凤打心里认为侯小海很可怜,这话她不愿当作他们俩人的面谈,只说自己与侯小海约定,月底在北京见,她不知为何侯小海又高升了,看来老天是公道的,爱情上让他受尽折磨,事业上却是格外倦顾他,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对他也算是作了补偿,她不知道老天对自己是否也能开恩,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平凡,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大概永远不会有了。
这个晚上,她没有同他俩聊太多,她大脑里一直想的都是月底,不知那时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从这一天起,她开始感到日子有点难熬,好像时间过的特别慢,吕莲芳每天中午都会到她的办公室,除了谈她的王秋林,就是谈侯小海,很明显,吕莲芳已爱上了王秋林,没有王的日子,吕同样觉得时间难过,好在不久,王秋林便从深圳回来了,他们见了两次面,王秋林又去了北京,好像工作特别忙,到了月底也不见他回汉沙。吕莲芳承认,二天不见王秋林,自己就抓狂,闵清凤一再提醒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能这样,应当学会克制,否则,将来她会非常痛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他是有妇之夫,他们最多是情人关系,事情不会有结果,她离不开现在的丈夫,他也舍不下自己的娇妻,她不能光知道往前走,还要学会往后退。
到了该出发的日子,闵清凤在单位办好了出差的手续,再一次登上了飞机,她依旧是登机前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告知自己的航班和时间,下飞机后,她开机就收到了短信,他已安排人到机场接她,果然,在出口处有人举着牌子接她。
她的心情不太好,与对方寒喧了二句,便随对方去了停车场,上了车她才知道,对方叫李俊,并且是她的校友,她不清楚侯小海为何没来接自己。李俊告诉她侯,小海现在工作特别忙,每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否则,他不会代侯小海来接她,在北京每一个人的工作都很忙。
开了相近二个小时,他们才到了西城区的百万庄,李俊直接将她送到了宾馆,一个自称是侯小海助理的女孩,接待了他们俩人,随后与顶福的同事联系,然后,将他们带到了餐厅,陪他们吃饭,告诉他们侯总大概晚上才能回酒店。这位助理,一眼就能看出是广东人,说的也是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尽管李俊一直很热情地与她攀谈,闵清凤感到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她一腔热血,不远千里赶来见他,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落地半天连他的人影还没见到,李俊显然看出了她的不安,告诉她,这是正常的,要习惯等待北京生活节凑快,地方大,到处堵车,每天只能办一件事,要想多办一件事,出门后就要一刻也不停留地赶时间,他早习惯了这些。
吃完饭,助理让他们先回宾馆休息一会,侯总今天几点钟回,还不确定,并从侯小海的房间拿出了闵清凤的包,给她另开了一间房,李俊下午还有工作,也只能向她告辞了,她一人躺在房间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直到傍晚七点,女助理来敲她的门,问她肚子是否饿了,现在侯总那边还没消息,也许自己可以安排她先用餐。
她以为自己吃不进去,还是再等一等,就这样,她在房间又等了二个小时,助理才给她房间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侯总他们回来的路上,让她们在餐厅等他们。
她到了楼下餐厅,女助理也开始点餐,又过了二十分钟,一桌菜快上齐了,侯小海才带着一帮人涌进了餐厅,见了她连连说对不起,然后,将她介绍给同事,说是他的女朋友,说完挨着她坐下,一帮人仅跟她客套了一句,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侯小海歉意地向她表示,让她久等了赶快吃,一定饿坏了。
她还没吃二口,侯小海又放下筷子问她,李俊是何时走的,李俊今天来这里,也并非是专程为了去接她,李不过是按约定来与侯谈依托中国机算机协会,办一个高级别的电脑数据恢复班,因侯小海临时有事要出去,事没谈成,还委托李俊去机场接她,
他一面同她说话,还一面与正在吃饭的同事商讨着事情,并指导同事,几个合作协议应该怎么写,今晚就把合作方案打印出来,然后,他们再推敲一遍,明天分头再去与对方商量。从他安排的事情,闵清凤便意识到,他今晚没有多少时间陪自己,而明天的他的事,似乎也排满了,这顿饭她又没了胃口,她不明白自己找理由出差来北京,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见他一面?
侯小海吃完饭,也没意识到她没吃多少,就送她去了房间,告诉她自己在那间客房,然后,陪她坐了半个小时,没说太多的话,让她先洗漱歇一会,自己去看一下,他们的合作协议弄好了没有,过一会再来看她,他今天可能很晚才能休息。
无奈,她只得去洗漱,她不知他到底多久能来房间,她在洗漱间边冲洗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璧无瑕的身躯,想到了吕莲芳说的那句话。“慰问妇”难道自己真的是来慰问他的,他忙于自己的事业,忙着新公司的开业,和即将开展的业务,没有心事谈情说爱,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陪自己,她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女友,那她还待在这里干吗?
她开始动摇,她问自己她需要一个忙忙碌碌的男人吗?或者仅仅是为了找回从前的感觉,今日的她,已不是从前的她,她拥有一切,也不缺什么,为了爱,为了美好的爱情,她也许会放弃许多东西,但他那里真的有她需要的爱情吗?为了一个忙碌的遥远的他,她不知自己是否该赌一把。
她冲洗了很久,直到把身子冲麻木了,渐渐感到有点凉,才擦干了身子,回到了床上,或许他认为现在时间还早,可是,现在已过了半天夜,她赤着身子躺在单被下,已是身心俱疲,她想坚持等,她又想睡,她想今晚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就这样等他。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她醒了,却发现他和衣躺在旁边的床上,见她醒了,他猛地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揉着眼睑告诉她。
“昨夜,我进来时,你已经睡着了,感觉你好像有点累,就没叫醒你。”
她掀开被单,一件一件慢慢地将衣物穿上,告诉他,自己确实有些累,问他睡好了吗?
他回答:“差不多,这些日子都是这样,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一会我要出去,中午我让他们陪别人喝酒,我们一起吃中饭,下午,我可以陪你去逛一逛。”
这北京她来了不止一次,该看的早就看过,没什么好逛的。她说下午的事,下午再说,也许自己不想出去逛,他去卫生间洗了口脸,让她抓紧时间洗,一起下去吃早餐,她说自己不想吃早餐,等他中午回来一起用餐。
他愧疚地望着她那雪白的脸,走上前,想拥抱她吻一下,她微笑着用掌挡住了他的嘴。说道:
“我允许你了吗?昨晚给了一个机会给你,今天没有了,快去忙你的吧,中午见。”
侯小海悻悻地走了,她发现自己,仍然是这样残酷。
中午,她已订好了返回汉沙的机票,侯小海匆匆赶回了宾馆。在餐厅,她告诉他,自己决定下午回汉沙,机票已拿到了,
他很是意外,她安抚道:“没关系!你先忙你的事业,有空再回汉沙找我,我是你永远的情人,你工作忙,就不用送我了,也不用安排别人送。”
他很是失落,饭后仍坚持打车送她去机场,并告诉她,王秋林昨天从深圳回了汉沙,下午可能到北京,她没有言语,因为王秋林与她 没有太大的关系。
车到了机场路,她说可以了,他不用再送了,让司机停下,他们就在这里道别,侯小海无奈地下了车,她的眼眶湿润了,鼻子酸酸的,可她还是笑了,跟他招手说。
“再见!”
她坐在车上,将他远远地仍在了身后,从这一刻起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没有爱情,就没有烦恼,没有爱,才不会受到伤害。
当飞机离开跑道升到云天时,她又将这个城市仍在了身后,她心里只剩下一件事,就是那只BB机,他们还会见面的,那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回到汉沙的她,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轨道上,并有意识地与吕莲芳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想参合她和王秋林的事,她相信他在申报材料到了国家药监局后,他们的关系也会告一个段落,那时,吕也会回到从前。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年末,她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回汉沙,她不止一次收到以药监局名义发来的各种邀请函,或是各种学习班,研讨会,看到那些会议的承办单位,都是顶福顶天会务公司,她就明白,那是侯小海让人发来的,许多研讨会学习班,都是在全国著名的度假胜地,风景名胜区,看起来很有吸引力,但她坚持不去,她不愿再掉进那个漩涡。
姗姗来迟的冬天,终于送来了西北利亚的寒流,三天寒流过去,吹掉了树上的每一片黄叶,沸腾的都市进入了冬眠期,人们都躲进了温暖的屋子,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每个人都在无言中期待着,等待着。
各个单位都开始发年底的东西,药监局也开始一遍一遍地发水果,火腿,大豆油,每天机会都要一大推东西,要往家里搬,王秋林也托吕莲芳,给她送来了整箱整箱的进口水果,她不知该怎么处理好,她边清理自己的办公室,边看着脚下堆满了礼品发愁。
无意中,她拿起了抽屉里的BB机,随手翻看存满的,未翻阅的寻呼台的公益留言,天气预报,大风降温等温馨提示,然后一一消除,也许该将它还给主人了,可一直再没见到他。
就在这时,BB机突然响了,她随意地看了一眼,只有四个字:“老地方见!”是他约见自己?她想了想,应该不会,那是谁给他留言?也不太可能,这个早已不再使用的BB机有谁会给他留言,难道是他的那个她,在呼他。
没头没尾,她茫然,是不是需要通知他,他现在不一定在北京,也许在海南,也许在云南,也许在哈尔冰,他的会务在各地开花。
出于对他重托的负责任,她不情愿地拔起了他的手机,居然是关机,她心里轻松了一节,她不愿跟他通话,因为,他从来都是先给自己打电话,关开机正遂了她的心愿,她清理了自己的包,在考虑如何将这,成箱成捆的粮油年货拿回去。
刚下楼,遇见了吕莲芳,吕气喘吁吁,正是为她而来,知道她东西没办法拿回去,吕叫来了司机小刘,今天抽空,将她们俩人的东西送到家里去。
“谢天谢地,你真是好人,”闵清凤。
“可你不识好人心啊!现在请你吃喝都请不动。”
在吕莲芳的邦助下,搬完了东西,把她俩算是累坏了,俩人上了车,便给家里打电话,让她们的老公准备下楼搬东西,二个丈夫搬完了东西,发现家中都没做饭,于是,俩家人一起请司机去酒店用餐。
吃过饭,回家洗完澡的闵清凤,总觉得今天应该有点什么事,或是什么事忘了做,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想看一看书,楼下却不时有人放鞭炮,心烦意乱的她,随手拿起手机拔通了吕莲芳的电话,约她去逛夜市,无聊的吕莲芳,正在抱怨电视节目不好看,放下遥控器,立刻下了楼。
说逛夜市,不过是个借口,她们既感到无聊,又感到没地方去,只好去夜市逛逛散散心,前段日子大风降温,人关在屋里都憋坏了,那王秋林现在也很少在汉沙,吕莲芳也正是郁闷难以排遣。
出了大院,来到街上,发现放烟花,爆竹的年轻人很多,才意识到今天是年轻人的节日,圣诞节,她俩也出门凑热闹,俩人都笑了。
很久没跟闵清凤闲聊的吕莲芳,一肚子话要说,话题自然离不开王秋林,她说出了心里话,她真的爱上了王秋林,闵清凤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爱上他,快乐的时光过去之后,接着来的自然是痛苦。
闵清凤自然与吕莲芳不一样,因为,她有先见之明,所以自己的感受会好一点,此时此刻,闵清凤才将自己与侯小海交往的程度给吕亮了底,最关键的地方是,侯小海情况的复杂,一方面有一个打了结婚证,没有夫妻之实的女人,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去了德国的初念情人,闵清凤在他那里,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他的人现在属于一个女人,他的心又属于一个女人,这也许正是他,一直再没有回汉沙的原因。
俩人越走街上行人越多,最后是人山人海,吕莲芳从未见过夜晚这么多人,闵清凤也没见过,却又似乎见过,她不知这是为什么,挤在人群里,她们再也无法聊天,人声鼎沸,烟花炮竹,不时响起,望着这眼前的景象,闵清凤突然意识到,自己脑海里曾想过的圣诞之夜,就是这个夜晚,那是侯小海用低沉颤抖的语言,给她描绘过的情景,是侯小海一次又一次与初恋情人相会的晚上。
这时,她才想到了BB机那条留言,老地方见!难道是他的初恋情人回国了?她尽管不相信,她越想越有可能,侯小海给她讲的那俩个圣诞夜的情景,像录像一样在她脑海里放映着,就是眼前的景象。
当吕莲芳嫌人太多,让她离开大街时,她拉着吕莲芳的人,硬要往前走,吕莲芳说走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了,她告诉吕莲芳,自己有一种幻觉,此时此刻,侯小海可能就在这中心商业大街上。
吕莲芳怀疑她走火入魔,嘴里还说自己已经忘掉了侯小海,她摇着头,紧跟着。闵清凤一直往前挤,一朵朵巨大的礼花腾空而起,照亮黑色的夜空,无数的俊男靓女,浩浩荡荡涌向中心大街,她们紧跟着人流,汹涌向前。
很快她就听到了警笛声,看到了闪烁的蓝色警灯,接下来,就是高频喇叭刺耳的喊话声。
“市民同志们,前方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地段,为保证市民及游客的夜游安全,请自觉遵守一一
当她们挤过了混乱的人群,中心大街的十字路口,三辆警车横在路的中央,阻断了两边的人流,在人们纷纷避让的十字街头,一个熟悉的背影,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路口的中央,面对着警车两边张望,像一个与母亲失散的孩儿,又像是一只孤独的老狼,停留在人们疑惑的视线中,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粉红色运动衫的女孩,冲出人群,喊着:“小海!”他立刻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刺,冲上前,将那飞燕一样扑来的红衣女孩,抱起,久久地,伫立在路口中央,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