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人间万事，一笑付清谈（寒假，就要这么过！）

所记之事生于农历丙申年腊月十七，周六

昨晚停起的水到早上还没来。7点多又停了电。起来后，什么也不能洗，我用手撸撸头发，骑小摩托去锡山灌水——一纯粹“原生态”，不知会不会吓着美人。

全城停水停电，来锡山灌水的人自然很多。不过，我去得巧，稍等就有了个接水位置。桶放好后，看着清冽的圣泉水流进桶里，看看浅了的略显浑浊的湖水，看看落叶树和常青树相杂的树林，心里非常满足。

湖边一个女子微笑着喊我潘老师。我笑着答应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于是直接问，“你是？”她说她叫李**。哦，想起来了，道上村湾头屋的，她还有个弟弟叫李**，是云溪初中1997届的学生。我还想起来，她父亲是个木匠，我还在她家走过访喝过酒呢。

寒暄后，她问我如何提高女儿的语文成绩，“她读初一了。”我问她，“你女儿的字写得怎么样？”她从手机上翻出女儿练字的照片，说，“这个样子，还可以。”我看了后，也认为字写得比较规范，于是对她说，“学好语文也没有什么捷径，把字写好，多读点背点好的文章，句子，词语，慢慢会有效果。”

8点多，骑小摩托去隽水小学对面的快递点寄送校刊，顺便在旁边的早餐店里过早。开馆的是一对夫妇吧，热情而不过分，很能为顾客着想：“有煎蛋，你要的话现煎，冷天提前煎的不好吃。”我于是要了素粉加煎蛋。在等煎蛋时，接邓主任电话说件事情，和葛主任微信上沟通一件事情。

有点冷，写单子时，手脚僵木，字自然写得很不好看。北京的王泳先生2本，上海的王舒漫女士10本，武汉的黄少林先生2本，荆州的张江平校长10本，吉林的王立坤先生2本，一一写好。接单员拿起单子一张张看过，放下其中一张，说，“吉林的不行，那里冰天雪地不能发货了。”“那好吧，等春暖花开再寄吧。”我说。

和隽水小学何校长联系，说送10本校刊到门卫室请他收下。待何校长回复“谢谢”后，我到隽水小学门卫室，送了11本——多的一本送给值班的门卫师傅。出校门时，不经意回头，看到门卫师傅拿了校刊向何校长的办公室走去——啊，门是半开着的！我赶紧进去，和何校长打个招呼。何校长正和两人谈着话，看见我进来，连忙起身招呼我坐，安排人泡茶。我见他忙得很，就说还要去办事，匆匆离开了。

去阴山桥，把昨晚开好的票据和盖好章的报告交给徐校。

回转时，特意没原路返回，而是进了城中心的民主路，以感受春运春节来临的繁忙拥挤气氛。

到家已经10点多了。在可可写字的桌子前坐下来，看她写几个字，和她说说话。

进房里，整理果济法师去年9月的文字。这个月法师写的文字比较多，21篇，近万字。

有一处关于法师自身的问答，俗家徒弟问得直：“师父，你原则上不适合出家，因为你情执重。”法师答得妙：“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断难往极乐。菩萨因还有对众生的不舍，所以还未入佛道。如果说师傅情执重，不外乎菩萨当年看众生困苦而落下慈悲的泪，那颗泪珠转世投胎而成了出家修行的师傅。”

有两处文字直接牵涉到鸟儿：“每天看一个当小学校长朋友的日记，宗教有时候真的挺奇怪，它真能把人的世界观、宇宙观、人生观加以影响。开心快乐原则上是自我的事，和任何人都没有一毛钱关系。朋友习惯了他脸黑龅牙的自嘲，其实他不知道电影台词有一句话：丑的最大好处和作用是可以用来'辟邪’！”

又，“给朋友的书房取名'三惜斋’：惜缘、惜时、惜福。特别是惜时，红尘苦短，咋算也不过两万多天，能超过三万天的不多。生命整体是在做一道减法，当减到零，也就是英文单词Over开头的大写字母了！”

11点多，可可大声喊：“爸爸，下来吃饭！妈妈做了三个好菜，你一个，我一个，妈妈一个！”我下楼后，发现分别是水煮牛肉、精肉汤和炒酸菜。

我拿了酒瓶倒酒，倒了半杯，可可不让倒了，“有了。好了。中午半杯，晚上再喝半杯。”我听了她的话，就只喝半杯——一两。

坐班车回云水。等车时，遇到了1997届学生方敏德，他和妻子小孩回“娘家”。

到云水村部下车，上囤谷园。经过塅上时，看到大伯大婶和堂嫂坐在门前，也过去坐坐。喝茶，谈天。后来，在义乌务工前不久回乡的堂哥也进来了，背上驮着他的外孙女瑶瑶。

天色欲晚，谈兴不减。

摄于云水村塅上

回到囤谷园。把新鼠标交给麦子。和父母坐在火炉边说说话。我见烟雾缭绕却门窗紧闭，就想去打开一些窗户。母亲说，“莫打开哦，就是要熏腊肉。”我这才发现火塘上挂满了一刀刀的猪肉——已经淡黄色了。

上楼。进“三惜宅”。焚香。翻书。抄录王恽的《越调*平湖乐》：

鉴湖秋水碧于蓝，心赏随年淡。

     柳外兰舟莫空揽，典春衫，觥船一棹汾西岸。

     人间万事，暂时放下，一笑付醺酣！

把“心赏随年淡”圈出来，在“暂时放下”四字下面画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临时约了秋兄来家里吃晚饭。他骑摩托从县里赶了来。

菜只有一个火锅：猪肝肺精肉潽豆腐萝卜块+辣椒+苔菜+白菜+芫荽+斑菜+大蒜叶+重庆带回来的阿霞火锅料。麦子除了一个劲吃火锅，还端出了辛辣的霉豆腐。父亲不吃辣椒，另外有两个菜。母亲不时往火锅里加菜，不住地劝我和秋兄吃菜。我和秋兄一人一小瓶江小白。慢慢吃，慢慢喝，慢慢聊。

吃过饭，撤了桌子，大家坐到火塘边继续谈天。

邻居友爹七十多岁了，他讲他青壮年时期挖药的生活。我原以为他仅仅是一个会养羊会装夹子捕小野兽的老人，并不知道他还认识山里一百多种草药，还能一一说出药效来。我原以为他仅仅是一个可怜的独居老人，哪里知道他妙语连珠：

“万事都可行，关键看是否有益，对身体有益吗？对交接朋友有益吗？如果有益，就要去做，不要怕难为情。”

“人生病是阴脉和阳脉不和谐。”

“健康啊，还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一点小事纠结着不放。”

“打牌对身体健康不好，人久坐着，许多关节不活动受压迫，自然就有了病。看电视也不好，但是比打牌要好一点。”

“劳动是一种锻炼，但是还不够，有些动作是没有得到锻炼的，比如双手平举，比如头部后仰，那就要自觉地动一动。”

……

友爹走后，秋兄和我谈起村里发展的一些想法。父亲也很热心，不但认真听，还积极发言。

20点半，秋兄告辞，骑了摩托离开囤谷园。

摄于囤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