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信奉“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所以这位技术男归来

没有技术背景、更多财务出身的司博睿是英特尔历史上任职时间最短的CEO,只有两年时间。临危受命的他帮英特尔解决了不少棘手的财务问题。但是,芯片巨人需要的是能够带公司走出当前困境的技术带头人,同时还要了解英特尔、了解行业、能够管理世界顶级公司。

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屈指可数,于是他,选择了回归。他是谁?他是帕特·基辛格。

帕特·基辛格,和他的老上司安迪·格鲁夫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出身底层犹太家庭的他,甚至没有读大学,18岁就进入英特尔成为一名质量控制员。时值1979年,搭载英特尔8088处理器的个人电脑,正要开启它改变社会进程的旅程。

在这样技术氛围浓郁的科技公司中,高中毕业的起点显然太低了。然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边工作边在英特尔总部所在地的圣克拉拉大学拿到电气工程学学士,又用两年在斯坦福大学获得硕士学位。

“学徒”变身技术达人,两年后成为英特尔公司历史上的首位CTO,时年仅26岁;又2年后的1989年,基辛格带领研发团队,推出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486处理器,领导才能初露;再3年,32岁的他,成为英特尔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裁,仕途一片光明。

时至今日,当年由他操刀的技术仍在影响着现在的PC产业。如倍频技术,让CPU用百兆Hz量级的接口速度与外部交互,而内心已狂奔至5GHz;他一手建立起双团队交替研发的制度,也就是后来著名的Tick-Tock(钟摆式)开发模式。

在SVP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多年的基辛格,早已媳妇熬成了婆。2009年,力推领先制程的贝瑞特准备功成身退——此时英特尔已经渡过了奔腾4时代的多核化困境,Tick-Tock的架构与制程交替演进方式已经成型。

虽然各种成绩斐然,但英特尔因基辛格没有管理过大公司全面事务经验为由,拒绝其成为当时的CEO,也因此基辛格决定加入当时存储领域的霸主EMC担任COO,后又出任CEO,站在了企业管理的顶端。

尔后,他又当上了从EMC中独立出来运营的虚拟软件供应商VMware的CEO,成为一方霸主。

没有了基辛格的英特尔,在相当长时间里依然过得风生水起,Tick-Tock模式运转顺畅,将竞争对手完全压制。彼时,刚刚拆分制造业务的AMD,正处于财务和产品研发双重困难中,直到另一位技术猛人,苏妈走上了AMD的管理舞台。此消彼长,在那一时刻就开始了。

两位技术大拿,差点在2012年交汇。那一年,基辛格选择出任EMC子公司VMware CEO,而坊间传闻,AMD曾力邀他加盟担任CEO,真去了的话,故事可能就此改变。

按照英特尔的剧本,钟摆将一直下去。伴随着FinFET 3D晶体管技术引入,22nm、14nm、10nm的一路走下去。然而,在转向14nm时,一向顺风顺水的英特尔初次尝到了失败的苦涩,制程升级严重拖延,甚至连看家的桌面处理器,5代酷睿处理器罕见的直接跳票。

可怕的是,这还仅仅是个开始。2015年就落地了的14nm制程,如今仍是主力,只是英特尔不断地对其进行优化,使其晶体管密度和性能能够不断提升。但这也让英特尔“混”到了“牙膏厂”的诨号。

与此同时,终端产品和制造领域中,竞争对手们间的“合纵连横”,对英特尔的统治地位发起了挑战,特别是代工制造模式的兴起,给正处于上升期的AMD绝好的机会,其翻身之作Zen直接用上了GF的14nm制程,实现了对英特尔的追赶,尔后每年一代产品配合台积电的一代制程升级完成了快速超越。

无论是制造工厂运营出身的科再奇还是财务出身的司睿博,都是更为看重成本效率的角色,这也决定了他们在英特尔这样的技术领衔的公司中,难有突破性作为,更多的是保江山和保利润。

平心而论,经过司睿博的两年治理,英特尔的财务状态好了很多,前几年投资的晶圆厂几近投产,基带和NAND业务都被卖出了好价格,他也算得上功成身退。

与此同时,英特尔CEO职位的橄榄枝再次伸向基辛格。不过如今,年逾60的基辛格,已经不复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甚至已是英特尔史上开始任CEO时年龄最高的一位。老将如何带领遇到中年危机的老东家走出阴霾,的确令人捏着一把汗。

在VMware CEO任上过几年安稳的日子不香吗?选择回到英特尔,基辛格必须面对与当年截然不同的境遇。从当年的产品/制造巅峰时刻、行业里一言九鼎、市场里呼风唤雨,到如今整个PC行业式微、产品竞争对手强势、制程迭代难产,这样一个“烂摊子”给了基辛格再次证明自己价值的契机。因此也就不难想见他回归的强势,首当其冲的就是在研发、制造方面的加大投入,推动英特尔重回技术产品的快车道。

摆在基辛格面前的挑战很多、很大,同时也是上好的时机。经过多年建设,投资70亿美元的Fab42将于今年开始量产10nm产品,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目前的芯片供应不足问题。

在基辛格上任CEO后的首次演讲中,公布了更宏大的晶圆厂投资计划,将在亚利桑那继续投资200亿美元,用于扩建Fab42或增加两间新工厂,同时其7nm制程产品今年也将开始交付,彻底解决相关产品在制程和产量上的问题。

将技术主导的企业精神重新唤起,是基辛格的首要任务,并且还要同时解决产品端问题。就算7nm产品如期上市,要同时与AMD Zen4架构产品和台积电的3nm制程同台竞争,没有漂亮的成绩难言胜绩。

做为最后一代14nm桌面处理器,Rocket Lake注定匆匆而过。其存在的价值,就是拖住Ryzen 5000系列,别被甩开距离。下半年到来的Alder Lake是被寄予厚望的大杀器。

2年前,英特尔就已经开始尝试在Wintel架构中引入大小核设计,这一手在ARM架构上被玩的烂熟,苹果借M1之势,将其引向比移动设备更需性能的笔记本电脑产品,表现良好并因此抛弃了合作多年的英特尔,M1的后续产品杀向桌面只是时间问题。

一头是AMD,另一头是苹果,夹在中间、体量最大、产品涵盖最宽的英特尔,可谓处处被挑战、款款有压力。从目前英特尔公布的Alder Lake参数来看,该产品无论是在现有的应用模式下,还是满足未来使用需求方面,都有很大幅度的性能提升,甚至IPC提升幅度达到20%之多。能否“拿下”Zen4在此一举。

俱往矣,这些投资或产品,都是在基辛格回归之前已经确定下来,曾经PC行业的影响力,也已消散弥多,一切仍要重新开始。带领英特尔重上新高,特别是重新建立行业领导地位,摆在基辛格面前的任务艰巨,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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