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醒悟：弥留
人生的价值，不能用钱来衡量！
---作者语
弥留
文/袁国奇
弥留
文/袁国奇
（一）
夜，静静的，若一张恢弘的网。
山川，河流，村庄，随处一片灰暗。刘继根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不惑之年的他，脸上就被岁月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如土色的釉子，尽有颓废，衰老。
输液管里的药水，“嘀，嘀，嘀”地往下滴，仿佛钟摆在摆动，也如他微弱的脉搏在冲撞着夜的宁静。恍惚之间，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继根，继根……”他强打精神，睁开双眼，病房呈现出可怕的白，白的墙，白的床单，就连空气也凝聚成白茫茫的缥缈。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动不了，手与脚如灌了铅，十分的沉重。于是，他试着叫妻子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感觉头昏脑胀，迷迷糊糊的，好像在梦境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病房，除了妻子，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妻子忙了一整天，已经在病床的另一头睡着了。他依稀还记得是被村子里的人，用板车拉进医院的，躺在颠簸的稻草上，胃仿佛被刀割一般痛……
不久，他又迷糊了过去，依旧觉得还是躺在稻草上，他妻子拉着板车，两个孩子在后面用力推着，一个十七岁，另一个十二岁，都是女孩，花一样的年龄。
刹那间，他闻到了饼干的香味，还掺杂着奶油芝麻香。不久，又有鸡、鸭、鱼、肉的香气飘来，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父亲、爷爷、二叔、三叔在厨房里喝酒，他们手里都拿着鸡腿，香气弥漫着整个厨房。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他走向前，父亲给了他一个鸡腿，他抬起手，正准备咬时，手上传来一阵疼痛，睁开眼时，见妻子站在床头，护士正在为他抽针头。
疼痛让刘继根渐渐清醒，不久他才知道刚刚是在梦里。他咽了一口口水，腹部还胀胀的，只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减轻了许多。这时，他闻到一股泡面的味道，这种味道伴随他很多年了，可现在闻起来，却让他翻胃不止。
“这该死的病，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开始埋怨。因为胃病让他上不了班，还耗费了他不少的钱财。
他出生在湘西的一个贫穷的山沟里，祖祖辈辈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自从中国大地实行改革开放以后，他们才走出山村，拥抱外面精彩的世界。
这时，他想起了父亲，五十刚出头就因为胃癌离开了他，而自己也是因为胃病住进医院，他甚至断定自己一定是患上了胃癌。因为他爷爷，还有他二叔，三叔都是胃癌离开这个世界的。因此，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家族有胃癌的遗传病史。
“父亲该不会是来叫我了吧。”刘继根开始胡思乱想，一股忧伤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不想这么年轻就离开这个世界。愈是这么想，就愈心情凝重。不久，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心口似乎要爆炸，血也开始逆行，脸色如猪肝，生命似乎已到了尽头。但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他拼命地想两个女儿，以及县城里的两套房子，求生的欲望在与死神强烈地抗争。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他在心里反复默默地在叫喊。
“医生，不好了，快来人呀。”秀梅看到刘继根的脸色红彤彤的，如被落日染得绯红，十分吓人，于是放声哭喊起来。
此时，刘继根已听不到秀梅的叫喊，他看到爷爷，父亲，二叔，三叔在向他招手微笑，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待续）
（故事纯虚构，如有雷同，属巧合）
END
【作者简介】
袁国奇，湖南邵阳人，内蒙古《文苑》签约作者，供职于浙江医药。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中国散文诗年选2019卷》，《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月亮下的思绪》入选《中国散文大系》，《母亲的手机》获《文苑》散文优秀奖，《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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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湘西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