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古穿越记Ⅲ | 24：洁癖王子和道士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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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李汶泽穿越成了青年赵孟頫，遇到了雨卿离穿越的青年管道升，他们俩替这对神仙眷侣私定了终身……穿越成中年赵孟頫的雨清晨却要纳妾，于是就有了那首千古绝唱的《我侬词》……

第二十四章

洁癖王子和道士

“哟嘿，这穿越还能这样？两个人同时穿越成一个人，一个是年轻的，一个是老的。”看着时空洞里，李汶泽和雨清晨同时穿越成赵孟頫的情况，王大海忍不住感慨道。

“你们说雨清晨和李汶泽回来，俩人会不会打起来？我穿越的是赵孟頫（fǔ），我穿越的才是赵孟頫，然后谁也不让谁，就干起来仗来了。”古小古笑着说，他光想象一下那画面就觉得挺好玩儿。

“李汶泽才不会跟雨清晨打呢，再说，他也打不过雨清晨呀！”面包仔说，接着问：“对了，古小古，他们穿越的这是真的吗？这个赵孟頫（fǔ）后来真的想娶小老婆吗？”

“当然是真的。你们没发现吗？咱们穿越的所有事件，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虽然也不知道历史上这事儿具体是怎么发生的，还是因为咱们穿越过去阴差阳错造成的，反正结果是这样的。这大概就是历史的迷人之处吧。也许，所有的那些历史难解之谜，都是现代人穿越过去造成的。你们没听古咕它们说吗，穿越的通道有很多，肯定不止咱们能穿越。”古小古说。

“它们仨到底跑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一直不太关心古咕、古小鼠和古憨憨去向的王大海，也终于好奇了起来。

“我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面包仔颇有一些忧心忡忡。

“啥想法，说来听听。”王大海问。

“就是你们看啊，他们仨说自己是神兽对吧？确实也是神兽，但是如果说不好听一点儿，那它们等于也是妖精呀，对吧？它们会不会是利用咱们，说是去找陆恩海，实际上别有目的？”天生胆小的面包仔脑洞大开，往事情最不好的方向去想。

“你可别吓我啊！让你这么一说怪瘆得慌的！”古小古一想到曾经跟他朝夕相处的古咕如果是“妖”，那的确挺吓人的。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电视上不是常那样演嘛，说不定他们就是要放出来那种万妖之王，然后来毁灭地球的。”王大海的脑洞开的更大。

“那现在怎么办呀？”面包仔害怕的去拽王大海的胳膊。

“哎呀，他吓你的！不至于！”古小古拍了拍面包仔，接着冲王大海说：“你别危言耸听啊，瞧面包仔吓的。”接着又对他们俩说：“别想这没用了的，咱们还是继续去穿越吧，都已经快到明朝了，再有一个清朝，历史都穿越完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陆恩海哥哥了。”

“咱们不会放出来更多的妖怪吧？”面包仔依然心有余悸，不肯去画时空洞，可是除了他能画出来时空洞，别人也没办法。王大海惦记着之前穿越成梁楷的爽快经历，还想继续去穿越呢，所以赶紧哄面包仔：“我逗你玩儿的，就算真有妖怪，有我呢，你怕啥！赶紧的，看看这回咱们能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面包仔这才半信半疑地拿起笔，在空中画了一个时空洞，古小古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晃了晃脑袋，驱散这种奇怪的想法，带头迈进了时空洞。

面包仔是在一辆牛车上“醒”过来了，他一醒过来，看到一条牛尾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迷迷蒙蒙中想起来之前跟古小古和王大海的对话，立刻跳起来大喊了一声：“有妖怪呀！”

他这一喊，把那头牛吓了一跳，一个惊蹄，面包仔一个趔趄差点儿摔翻，不过马上被一个妇人给接住了。

“孩子别怕，别怕！哪有什么妖怪！”那位接住她的妇人说。

“就是啊，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这么小父母就早亡了，难怪会说这样的胡话。”另一位妇人也说道。

面包仔这才恍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那两位妇人，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确定自己只是一个小孩，他这是穿越成什么人了？他禁不住好奇地问那两个女人：“阿姨，你们是谁啊？”

“阿姨？阿姨是什么？”那位蓝衣妇人疑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称呼。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你们是什么人呀！”面包仔重复问道，他也不知道这个阿姨在古代该叫什么。

“老身的名字不值一提，我叫王佳欣，你就叫我王妈就行了。这位的名字雅致一些，她叫姚古韵，你就叫她姚妈就行。”那位叫王佳欣的无限慈爱地说道。

“那我是谁呀？我是什么人？”面包仔直接开口问，他心想，反正我是一个小孩，说什么奇怪的话都没问题。

“你是陆家的小公子，叫陆坚啊。这孩子，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那姚古韵笑着说。

“陆坚……陆坚……”面包仔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听说过有这么个人，难道是因为他的历史知识不够丰富吗？他疑惑地问道：“我会画画吗？我是个画家吗？”

“画画？小公子有这份志向是好的，只不过画画终归不是正途，更何况眼下这动荡时局，还是考个功名才是正经事啊。”王佳欣看起来颇有一些“现代家长”的味道。

面包仔听到“时局动荡”这个词，才想起来忘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知道什么朝代对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比较有帮助，他于是又问道：“那请问两位，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名叫姚古韵地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看这日头，已经日上三竿，怕是已经到巳（sì）时了，还有几个时辰咱们就到家了。”

“不是，我不是问几点！”面包仔知道这位姚古韵口中的巳时指的是时间，古代的时间都不说几点几点，都说什么卯时、辰时、巳时什么的，他又说道：“我是说现在是哪个皇帝。”

“现在是大宋的度宗年间呐！”王佳欣说道。

“啊？宋朝？宋朝不是已经灭亡了吗？”面包仔惊呼，他的意思是，他在时空洞里看到的雨清晨他们穿越的是元朝，按他们这次穿越的时间线来说，应该是按时间顺序穿越的呀。

那姚古韵一听面包仔这话，立刻捂住了面包仔的嘴：“我的小祖宗，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以后可不准这么说！尤其是到了家，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记住了吗？”

“这话要是让老爷听到了，还不得气背过去，老爷都已经九十岁高龄了，才好不容易喜得一子。”那王佳欣也说。

“对了，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什么九十岁的老爷？你们在说什么呀？”面包仔听得糊里糊涂的。

“咱们这是去永嘉洲平阳县，你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黄公看你可怜，他又年老无子，所以把你过继了过来。”

“黄公家境殷实，黄公又是老来得子，所以黄公一定会好生培养你的，你将来可一定要争气呀。”

“既然过继到黄家，这孩子怕是要更名改姓，以后不会再叫陆坚咯，也不知道黄公会给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说的是啊，黄公望子久矣（yǐ），如今喜得一子，不知该怎么高兴呢，怕是这全副身家都压到你身上了。”

那两位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说着，面包仔听到“黄公望子久矣”这句话时，觉得有点儿耳熟，他不禁在嘴里重复念叨着这句话，突然他如梦初醒般得大喊：“我是黄公望？”

“哎哎哎公子小心！”

“哎哎公子小心头！”

随着面包仔的一声惊呼，前面那头牛又被吓得一个惊蹄，面包仔咕咚一脑袋撞到了车板上，在那两名妇人的呼喊声中，“少年黄公望”就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黄公望”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王大海了，王大海版“黄公望”正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坐在一张卧榻上，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幅画，这幅画跟他之前看到的水墨画都不太相同，似乎留白的地方特别多，画面显得极为干净。而对面那个少年，正在一盆水里洗着手，两个侍女，一个端盆，一个拿着毛巾。这是谁？自己是谁？这是在哪儿？这个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出现在头脑中的问题再度袭入脑海中，他正想问什么，突然听到那个少年生气地冲那个拿毛巾的侍女嚷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啊？我……我……我是……我是从……从……”那侍女结结巴巴地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因为她是“刚到这里”的，他是古小古。古小古“醒”过来的时候，跟王大海脑海中的问题一模一样，他也好奇自己是谁，面前是谁，自己这是在哪里这个问题，他还什么也来得及观察呢，就被那个少年莫名其妙地凶了起来。

“该死！倪公子您别生气，我去给您换条毛巾！”身边那个端水的侍女看了一眼古小古，赶紧说着跑了出去，刚跑到门口，又回头冲古小古喊道：“孙铭一，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赶紧去换身衣裳！”

古小古心想，这人都什么毛病啊，我怎么了我，一会儿又挨骂一会儿又要出去的，但是他也没办法，也不能问啊，只好乖乖地跟着那名女子出了门。那女子倒是快，在隔壁房间取了一条新毛巾就过来了，她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自己，又问古小古：“我身上没什么东西吧？”

古小古没好气地说：“你一身洁白，能有什么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那女子赶紧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接着又出来了。站定后看着古小古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换掉这身衣服呀！”

“我换衣服干嘛？我看这身衣服干净的跟神仙穿的一样，为什么要换？还有他刚刚为啥凶我？”古小古有十万个为什么。

“我的好妹妹呀，你头上哪儿粘了一片叶子呀！你粘了树叶又拿毛巾，这倪公子能不凶你嘛！”那侍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粘树叶跟拿毛巾有什么关系！”古小古不明白。

“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换那身绿色的。”

“你跟我一起去吧！”古小古说，他心想，我哪知道换衣服的地方在哪儿啊，这是什么奇怪的穿越。

那侍女抬头看了看太阳，说道：“也好，咱们速去速回。”

古小古便由侍女领着一起去换衣服，途中，古小古问道：“你们公子……不是，咱们公子叫什么名字啊？”他心想，我还是直接问吧，这要套话得套到什么时候呀。

“倪家三公子倪瓒（ní zàn）呀，你又不是第一天来，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不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古小古心想，你说对了，我还真不知道，那个倪瓒是谁我也不知道。所以他干脆借着她的话说：“说实话，我真不记得了。”

“你呀，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早晚被公子赶出去，以后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记住，我是王忆铭呀！”

“哦哦哦，我跟你开玩笑呢王忆铭姐姐，那个跟咱们公子在一起的是谁呀？”古小古又问道，他心想，这个倪瓒是谁不知道，但那个人也许他知道，肯定是跟画画有关的呀。

“那个人呀，听说叫黄公望，来找咱们大公子的，咱们大公子不在，就在那里跟三公子闲聊起来了。”

“他是大画家黄公望？”古小古惊呼道。黄公望他知道呀，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富春山居图》的作者呀！

富春山居图

元朝黄公望

“什么大画家，没听说他画画多好，倒是跟咱们大公子走得近，想要弄个一官半职的。总来找咱们大公子。”

“那咱们大公子是不是也是个画家？”古小古又问。

“你今天是怎么了，咱们大公子什么时候是画家了，大公子是全真教的法师，什么时候成画家了。赶紧走吧！”那王忆铭摇了摇头，领着古小古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出来，那王忆铭又端了一盆水，朝倪公子的房间内走去，古小古心想，又端一盆水干嘛去啊，但是也不好多问，只好也拿了一片毛巾跟着她往前走去。

走到院子大门，他这才注意到这院子有个门匾，上书“清閟阁”三个大字，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走进院子，才发现院子内亭台楼阁环绕，在各种古树名木、奇花异草间，又有云林堂、箫闲馆、净名庵、雪鹤洞、水竹居等各种名字的房屋，名字起得倒是都很好听。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这里的佣人所穿的衣服，全都是清一色的纯色，要么纯白、要么纯绿、要么纯蓝，不夹一点杂色，大家手里都在不停地打扫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明明都这么干净了，还打扫啥？

房间内，那倪瓒问王大海：“在下听闻黄大人也善丹青，那请问黄大人觉得在下的这幅画，画的怎么样？”

“这幅画挺好，挺干净，上面一座淡淡的山坡，下面一座淡淡的山坡，中间用几棵树来过渡，看起来像是有‘一河两岸’的感觉，我觉得不错！”王大海由衷地说。

ROCOMMEND

六君子图

元朝倪瓒

ROCOMMEND

渔庄秋霁图

元朝倪瓒

“哎呀，黄大人果然懂得书画，‘一河两岸’正是在下追求的意境，黄大人一语中的，真乃在下的知己。那不知道黄大人觉得王蒙和吴镇的画作怎样？”

“啊……这个嘛！他们的画，在下……”王大海正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都不知道那俩人是谁，这时，王忆铭和古小古又端着水盆进来了，那倪公子便旁若无人地又洗起了手，王大海心想，这人有毛病啊，不是刚洗过手吗？这啥也没干呢，干吗又洗手。不过看那个家伙洗手，他也觉得手干干的，说了一句：“让我也洗洗。”说着，便直接把手伸进了水盆里。

“黄大人您干什么！”那倪公子突然嫌弃地把手缩了回去，仿佛王大海洗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丢进去了一坨粑粑。王大海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那倪公子就一副臭脸地说：“黄大人也来了许久了，差不多该回去了，恕在下不远送！”

王大海愣住了，这人什么毛病啊，自己又没招他惹他，但是人家既然都说出来送客了，自己也不能赖在这儿不走啊。只好莫名其妙地就起身告辞了。

他前脚刚一走，那倪公子还没有说什么，立刻就进来一群人，把刚刚王大海坐的那个地方擦得擦、扫得扫、扔的扔，古小古一看，这算是明白了，这个倪瓒是个重症洁癖患者，怪不得呢！可是他没有想到，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呢。

王大海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想，这是什么破穿越啊，这个人是有什么毛病啊，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什么玩意儿啊！我呸！”

可是没想到，这个声音被那个倪瓒听到了，那倪瓒马上神经质地问：“他是不是吐了一口痰？他是不是吐了一口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统统出去，看看他吐到哪儿了，给我找出来！”

一众人等，这就纷纷去外面找那什么痰，可是王大海只是呸了一声，并没有吐痰，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快别找了，根本就没有！再说了，就算是有，这一口痰能去哪儿找呀？”古小古无奈地对王忆铭说。

“你知道什么，不找到这口痰，咱们今天就别想吃饭睡觉了。快别说了，赶紧找！”王忆铭一边四下翻找一边说。

“一群神经病。”古小古嘟囔着骂了一句，接着他灵机一动，随便找了片树叶，轻轻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他举着树叶子走到在门口观望的倪公子面前，他本以为这样就完事儿了，谁知道那倪公子看都不看一眼，嫌弃地问：“这是哪棵树的叶子？”

古小古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心想，一片破叶子我哪知道是哪棵树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说出具体的某一个棵树，他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随便指着一棵树说：“就是那棵树！”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每隔两个时辰洗一遍那棵树，洗三天三夜！”说完，那倪瓒就捂着鼻子进了屋。

古小古在心里骂了一句：有病治病好么！真是神经病！骂完这句话，他就感觉自己飘离了那个时空，他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谢天谢地，终于离开这个破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