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学拳缘偶遇,高航舒怀因同频

秋风飒爽的周日,大家如约纪念公园集练。

集体打完拳,轩源和大家讲拳讲推手,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士已在旁静静地观察了一段时间。

他走近前来,背着手好奇地问诗婕:“你们练的是什么?”

诗婕热情地回他:“我们打的吴式太极拳。”

“打太极拳有什么好处?”架着黑边方框眼镜的他再问。

“拉筋呀!”诗婕回。

“为什么要拉筋呢?”他侧着头细问。

“师父说,筋长一寸,命长十年!小孩的筋就是富有弹性的,活动很轻松,也是身体健康的一种体现。人老了,筋就僵硬了,活力、弹性都差了,各种问题也来了。所以要拉筋。”诗婕回。

“有效果吗?”他看看场中各人,再转向诗婕。

“我觉得很好!我有腰椎病,天气变化或者劳累过度就容易痛,一痛起来几天不能动,要躺床静养。但是学拳后,这个情况越来越少。我当初就是奔着拉筋对我的身体好,朋友介绍我来学的。”诗婕回。

“好学吗?我这人很懒的,懒得不得了,怕学不会!”黑框眼镜后的细眯眼带着笑意。

“我也很懒怕记的!当初看他们打,觉得好难!觉得自己可能学不会,师父让我不着急,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需要带着压力。我就试试学,没想到跟跟学学就学完整套了!”诗婕笑。

“学多长时间?你们现在是自愿集中的还是要求的?”他问得很细。

“学拳架有半年左右吧,但是学会了要串起来通顺,师父还要纠正许多打得不对的地方,还教推手,所以我们还继续来,没有谁要求一定要来,大家约好了这个时间地点,能来则来。”诗婕依然平和热情。

“好,好!我周日送孩子附近上课,过来逛逛公园,几次见到你们在打拳,又看到那个老先生,是师傅吧,给你们讲拳,看你们说说笑笑,气氛挺好的,所以问问。”他放松下来的样子,有点孩子气。

诗婕便介绍他与轩源认识,中年男自我介绍:“我叫唐越……”轩源向他伸出手,两人握手交谈。

稍后,轩源把小珠喊过来,说:“这位唐越先生,观察了好几周我们打拳,刚才了解了一下,他表示有兴趣要学,我因路远,且年纪也大了,现在不怎么教拳了,我让他跟你学。我对他说,小珠对我的理念体系和教拳过程比较了解,你放心跟她学,学会拳架我看看就行。”

唐越和小珠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轩源继续上课,唐越也在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直到该接孩子下课了,才离开。

不两日,唐越便联系小珠学拳,小珠便把身法,无极桩及基本步等概述,隔天再往下讲。

唐越学了两堂课,对太极拳的初始印象有了很大的转变,更多的是对拳理的认同。每每讲着动作,话题就转向其中的虚实太极之理,及延伸到其他方面。且唐越的表达能力很强,能准确地抓到话里的机要,并能用他自己的话讲述出来,小珠笑:“你一定能学好的!你的切入点高!”

唐越也笑:“说实话,我认识的奇人异士挺多的,他们都说我与佛道有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太极啊、无相啊、碎空啊等等,心里头会有感觉。但我又是很现实理性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一旦摸到了,我就不过去了!”

“我老婆知道我的性子,听我说学太极拳,她就笑我又是三五分热度,烧完就没有了!但我听过轩源老师说拳,和这几次你给我讲的,我心里头有愉悦的感觉,这是少有的。我有点良好的预感!呵呵!”

“这几天我在公司里有时间了,就练练桩,练练基本步。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好朋友,他曾经学过几招杨式太极拳的,他看到我练,就有话说。我们讨论了好几次,我把这个天地轴呀、丹呀、十方线呀、太极球呀等等这些画图给他看,再解释为什么这样弓出去,这样坐回来,他觉得有意思……过两天我带他过来,认识一下好吗?”

小珠笑应:“好!太极拳就是得多说多聊多练,才更好理解的。”

两天后,唐越带他这位朋友过来。小珠正在场中打拳,他俩悄然而至,静静地在场边看了一会,小珠收功。

小珠回身见到他俩,但见唐越的这位朋友,腰杆挺拔,气宇轩昂,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却眉眼含笑,威武之中温和谦逊,颇有君子之风。

两人趋前,唐越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上司兼朋友,高航。”

小珠伸出手,与高航握握手,说:“你好,高航。我听唐越几番提起你,知道你对太极拳有兴趣,很高兴认识你!”

高航笑道:“是的,我曾学过一点太极拳。这几天在公司里看到唐越练基本步,我好奇他为什么这样练呢?这么紧绷绷的,又是这样子出脚……他把基本步的基本点给我讲了,又说师傅强调天人合一,我好奇他怎么天人合一,他又说又画的,我能大致理解他说的,他见我有兴趣,就带我过来了。”

“高航,你的这几个问题,直奔主题了!”小珠被高航的敏锐力所激发,兴致来了,把几点基本理念说了说,高航颜色愈发喜悦。

“师傅从道的角度解读太极拳,我觉得是我想寻找的!一直以来,我听到的,和我本人感觉的,是太极拳有极其丰富的内涵,可是找到能把太极拳说明白的人不容易。所以我只是略学了几个动作……我跟学的也是传统门人所传,但是当我练习过程中出现了膝盖疼的现象,这位师傅的解释让我放心不下,觉得他的认知有限。我觉得大概机缘未到,还没遇到对的人,也就放下了。只反复练练几个单式。”

“我还曾到武当山,寻问寻问的,但是在那里讨论的结果,还是有点失望。我觉得锻炼身体不能只在肢体上,就算练到一身武功,年龄大了,就没有了。一定得往道上去找!”

高航与小珠诚恳交谈,没有陌生感。小珠对他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彼此早已认识……

“他像一个人!是谁呢?东阳的杨光!他们都有那股机灵劲和敏慧,连眼神也一样似的!他和师父,一定能聊得来!”小珠心想。

这时高航问小珠:“我看你的拳,很舒展,松柔。但是每当发力,不是先凝聚在一点上,以最短最快的距离,准确地施加在打击点上吗?在你的拳上看不到这个体现。”

小珠回:“你说的是力源的问题。一般出拳,有一个蓄劲、出拳轨迹、速度、打击点的过程,力源由夹脊,或胯,或脚而出。但是如果在这棵树上绑上绳索,垂下的一端系上石头,拉紧绳索提起来……”小珠边说边做这个动作。

“是不是也有打击的力量?力量也可以很大吧?那这个力源,它来自哪里?”

高航略思,脸上就明亮了。

小珠再说:“力有多种,有力源的力,和没有力源的力。没有力源的力,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那它到底源自哪里呢?没有天地的松空,能有这个力量吗?”

“太极拳,就是让我们去感受,除了我们习惯了的实体实相以外,还有真实不虚的虚空,二者之间的关系,是虚实不二的关系……”

高航听着点着头,对小珠所阐述的理念更有兴趣了解。小珠把轩源学拳的经历大致告诉,高航感叹:“真不容易!真难得!学拳,是需要一些有经历的前辈带着我们走的!”

“我只能人云亦云,我听到的,我理解的,是这个样子。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你如有时间,见见师父吧,我觉得你和他应该很能聊得开!”小珠笑说。

“好哇!你安排吧。”

“周日我们集练,师父大约会过来的,我和他说说。另外你也可以看看我们是怎么打这套拳的。”

“好!我过来!”高航笑容明媚,直透心底。

深秋初冬的阳光,洒落在练功场上,投下一地斑驳。练功场旁的老榕树,似乎带着笑意,笑对这方天地的四季交替,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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