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日子

年后的日子

周末没有回松江，因为读书郎双休日两天都上学，所以，我们要到元宵节的夜晚才能小团圆了。年后的闹市区似乎较往常安静不少，楼道里进进出出的闲杂人等也不多。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老邻居如今迎面碰上也能些微聊上几句了，甚至有点莫名的亲切。楼下街面的店铺改头换面只待吉日开市。便利店面包房咖啡馆百味鸡麻辣烫色色都有，如今还有上海老字号的乔家栅。好久没有这样仔细走走看看家门口的街面了。入夜之后，对面楼房通宵不熄的灯光亮得实在晃眼。从前很不在意，现在却为那些终年不睡的灯眼感到疲惫。黑夜一定要有黑夜的样子，那不合时宜不解风情的光啊。

晚饭的时候是一天之中我最感到轻松的时刻。打开电视锁住红火热闹的画面，节庆的气氛得以在清冷的陋室继续延宕。这边的家中没有红福字也没有年前费力置办的年货。一切都简单到只是应付吃饭和睡觉，没有水仙花也没有糖果。晴天的午后，太阳从高楼后面探出头来，深情地眷顾着室内简单的陈设。年后的日子总是大致相同，这缕长驱直入闯进来的强光依稀似旧年。只是没有至此已经开得四仰八叉的水仙花的香。若是赶上落雨，阴郁的日子也时常连上几天都化不开。年后的冷与年前大不同了，多少带有松动活泛的意思，像要提出和解条件，不再凛然不可侵犯。可是，往往这种时候的冷最难抵挡，因为防线已退出守卫的姿势。

手上又是一摞旧报纸。报纸再好，也无法跟读书相比。不知怎么就觉得自己好像误入歧途了，陷进一个漩涡和怪圈。于是，出于变换口味也好，抚平心绪弥补亏欠也好，我开始书报并进了。寒假时借回李娟珍藏版的《羊道》，从夏牧场起读了。假期中也曾几次捧起，但都没能顺利进展下去。这次倒是很轻松就被她带入了冬库尔的扎克拜妈妈一家，我好像也成了他们家的一员。只要认真读完两三篇，往下就顺畅多了，而且读她的过程非常享受。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沉浸书中享受过程。其实，很多时候，一本书只要翻开了，就离读完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