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被诬谋反,遭秦惠文王五马分尸,为何历任秦王不给他平反?

商鞅是秦国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他和秦孝公这对“变法CP”,就不会有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壮举。

秦国本来只是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国,被视为蛮夷,在诸侯间都排不上号,还时常受到邻居魏国的欺负,被挤压得差点就要返回陇西一带重归游牧部族生活。

是秦孝公慧眼识英才,重用商鞅实行变法,秦国才走上富强之路。但是,商鞅虽然对秦国居功至伟,结局却不怎么美妙。

秦孝公死后,公子虔诬陷商鞅谋反,新上任的秦惠文王嬴驷下令抓捕,商鞅不想坐以待毙,起兵反抗,兵败身死,尸身被带回咸阳车裂示众,全家被诛。

不过商鞅虽死,但由他主持推行的新法,却还在秦国继续,由此可见秦国最高统治阶层是认同商鞅变法的。既然如此,为何后世的历任秦王不给商鞅平反呢?

要理清这背后的缘故,咱们还得从公子虔和商鞅的恩怨说起。

秦孝公和商鞅一开始实施新法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因触及到老世族的利益,他们不愿变法,普通老百姓对朝廷也缺乏信任,从上到下都对变法抱着怀疑的态度。

为使百姓信服,商鞅“徙木立信”,终于树立了朝廷的公信力。但光有群众基础还不够,当时大部分的权力都掌握在老世族手中,来自上层的压力还在,法令依然不通。

恰在此时,太子嬴驷触犯了某条禁条,需受墨刑。几乎所有大臣和王公贵族都为他说情,古时有“刑不上大夫”的观念,更何况是代表着国家脸面的太子?

太子若受刑,对整个权贵阶层都是一种打击,刑具今天能落到太子身上,明天就能落到他们身上。

可商鞅对秦孝公说,法令行不通主要在于权贵的干扰,如果真要实行法治,就要先从太子开始,太子不能受刑,就让他的师傅代其受过。秦孝公一心想要强国,就支持了商鞅的铁腕执法,令嬴驷的师傅受了墨刑。

对于秦孝公和商鞅,以及整个秦国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因为自此之后,权贵们都看到了国君变法的决心,再也不敢和新法对着干。法令畅行无阻,秦国越来越强。

但公子虔极为厌恶商鞅。没错,他就是嬴驷的师傅!无端受墨刑,脸上被刺了字。后来他又违了别的法令,施以劓刑,鼻子被挖去了。他深以为耻,闭门八年不出,对商鞅恨之入骨。

嬴驷和公子虔感情极深,对商鞅也没什么好感。因而继任秦王之后,公子虔一诬告他就信了,甚至有种观点认为,公子虔告商鞅本就是他暗示的。

商鞅也知道,自己和嬴驷、公子虔这些人有仇,要是落到他们手里绝没有好下场,再加上新法的严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就逃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若是依法治国,大臣被冤枉了可以向朝廷申诉,却不能逃跑,一逃就违反了另外的法令。

这时候的秦国,法治已经深入人心。商鞅逃亡到边关,晚上欲住旅店,但他不敢表露身份,旅店主人便拒绝他入住,因为“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留宿无凭证的客人是要治罪的。商鞅等于是被自己立的法规给难住了,这就有了“作法自毙”这个成语。

他想逃到魏国,魏国却因他曾经骗擒魏军统帅公子卬,不许他入境。无可奈何之下,商鞅逃回封地商於,起兵攻打郑县,很快被镇压。

也就是说,不管理由有多么的充分,商鞅起兵是事实。历史上,被平反的将领或大臣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没有起兵反抗朝廷。一旦起兵,这案子就被钉死了,再怎么令人同情、有再大的功劳都是白搭。

比如汉太子刘据,人人都知道他有冤屈,刘彻也心痛他的死亡。但他起兵了,刘彻杀尽冤枉他的人,也没说他无罪。其后代汉宣帝也只敢给他上“戾”这种恶谥。

况且,商鞅除了起兵之外,还想过投奔魏国,两项加在一起就是妥妥的叛国罪。讽刺的是,商鞅还是立法的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还怎么平反?

另一方面,如果给商鞅平反,就表示秦惠文王做错了。那么秦惠文王有没有错呢?站在君主的立场,没有错。

诛杀商鞅从来不只是为了私仇。还记得吗?旅店主人拒绝商鞅时依据的是“商君之法”,一个在边关开旅店的小人物,都知道商鞅,并对他的法令无比遵从。

虽然这给商鞅带来了麻烦,但仔细一想,会发现这事儿不简单,足以证明商鞅在秦国有多高的威望。假如他那时表明身份,旅店主人还会拒绝吗?未必。就算拒绝,也还是听了他的话。

新君继位,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内忧外患,而是朝中有名望极高的权臣。内忧外患可以慢慢处理,权臣却能在一夕之间颠覆自己的地位。

诚然,商鞅不是典型的权臣,他得罪了秦国的上层人士,恨他的人多得很,在朝中并无支持者。但他也在实施新法的过程中累积了无上的威望,拥有着足以动摇秦惠文王的影响力。

商鞅若活着,秦惠文王就无法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当年商鞅用他来立威,现在他用商鞅来立威,历史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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