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择善》选读之 子谓南容 章

5.2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注：南容：孔子弟子，姓南宫，名适（kuò），字子容。    废：废黜。

翻译：孔子评价南宫适这个人：“国家政治清明，他能够不被废黜；国家政治昏乱，他能够不受刑罚。”将自己哥哥的女儿嫁给了他。

发挥：《诗》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说的是一个人足够聪明，能够保全自己的身家。国家政治清明，能够不被废黜，说明南容是颇具才干之人；国家政治昏乱，他也能够洁身自好，说明他是一个谨慎稳重之人，不轻易招惹是非，而能够明哲保身，（南容本来就以谨慎著称，可参看11·6章）。这样的人，显然极其可靠，因此孔子把侄女嫁给他。至于有人以此来比较公冶长与南宫适的优劣，则是痴人不可与说梦了。

5.4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注：瑚琏（hú liǎn）：古代祭祀时用以盛粮食的器物，是比较重要的祭器。

翻译：子贡问道：“我怎么样？”孔子说：“你像器皿。”子贡又问：“哪种器皿？”孔子说：“瑚琏。”

发挥：孔子在其他场合说过“君子不器”（2·12），不少注家便从逻辑推演，因为君子不器，而这里说子贡是器，于是推出：子贡非君子。那么本章中孔子的意思并非明里的赞赏，而是暗地的贬损了。这样解说，恐怕未必符合孔子原意。因为孔门诸多弟子，虽然算不上仁，但称之为君子，却是毫无问题的。因此，不能简单地将这两章结合起来，运用严密的逻辑推理来解释。其实，一个人的话语，在不同的场合，由于前提语境不同，他所想表达的意思也可以完全不同，不可以轻易地进行结合。当孔子说“君子不器”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强调的是君子应该具备多方面的才能，而并非仅有某方面的用途。而在本章中，孔子显然是想用比喻的方式来赞赏子贡是一个有用之器，栋梁之材，如此而已，并无深意。可见，读《论语》，既要前后结合，也要注意分析不同语境背景，不应该处处都用严密的逻辑来比附，因为《论语》毕竟是记录孔子平时随性的话语，而非严谨的著述。皇侃《论语义疏》曰：“圣人作教应几，不可一准。”（《子罕篇》“子绝四”章注）可谓探骊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