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翅膀,请允许我有眼泪,请允许我有沉重的步履和苍凉的手势

按|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小说家,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自1975年起,在法国定居。长篇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不朽》。他的长篇小说《慢》《身份》和《无知》,随笔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帷幕》以及新作《相遇》以法文写成。《雅克和他的主人》系作者戏剧代表作。2019年11月28日,米兰·昆德拉重新获得捷克共和国政府的公民身份。

Cavatina 音乐: John Williams - Café del Mar 35th Anniversary (1980-2015)

Milan Kundera

魏韶华|绘

昆德拉格言精选

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怎样一种悲伤地精灵,我没有翅膀,但是请允许我有眼泪,请允许我有沉重的步履和苍凉的手势。
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我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
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好像一个演员没有排练就上了舞台。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
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生活,就是一种永恒沉重的努力,努力使自己在自我之中,努力不至迷失方向,努力在原位中坚定存在。
没有一点儿疯狂,生活就不值得过。听凭内心的呼声的引导吧,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像一块饼似的在理智的煎锅上翻来覆去地煎呢?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最沉重的负担同时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因为人们愈思索,真理离他越远。因为人们从来就跟他想像中的自己不一样。思考从来就不是阻碍自己进步的原因。思考的目的在于找出自身的弱点并在实践中改正。想太多而不做,或是不想而假装接受,这才是上帝发笑的原因,因为这种思考,叫做自己骗自己。
一切谎言的根源来自私人生活领域与社会生活的分界。一个人在私生活与在公开生活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不是存在,而是不能发现自我,并成为自我
我们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平凡”一时间成了人们最真切的渴望。但是,我们却在不经意间遗漏了另外一种恐惧——没有期待、无需付出的平静、甚至欲念全无四大皆空,其实这是另一种对生命的活力与精神的消耗。
人类的时间并不是循环转动的,而是直线前行。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可能幸福的缘故,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望。
人是在雾中前行的人。但是当他向后望去,判断过去的人们的时候,他看不见道路上的任何雾。他的现在,曾是那些人的未来,他们的道路在他看来完全明朗,它的全部范围清晰可见。朝后看,人看见道路,看见人们向前行走,看见他们的错误,但是雾已不在那里。
羞耻的本质并不是我们个人的错误,而是被他人看见的耻辱。
生活就是:扛着痛苦的'我'穿行世间。而存在,存在即幸福。存在就是:变成一口井,一个石槽,宇宙万物像温暖的雨水,倾落其中。
当生活在别处时,那是梦,是艺术,是诗,而当别处一旦变为此处,崇高感随即便变为生活的另一面:残酷。
我一直认为,文字是慢的历史,真正的文学不是为了使我们生活的更快,而是为了使生活中的慢不致失传

胡安·格里斯(1887年3月23日- 1927年5月11日),西班牙画家,雕塑家。格里斯的绘画是立体主义的空间与文艺复兴的空间完美的结合,与毕加索、勃拉克同为立体主义风格运动的三大支柱。在其短暂的艺术人生中,创作了很多的作品,并形成了一个新的画派,立体主义画派,给画坛带来了不可比拟的价值。

人生,就像一场新雪。请谨慎地走好每一步,因为每次落脚都会留下痕迹。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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