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印象】灵璧一位老作家见到它,兴奋的流泪了
又见鸬鹚
文/晏金福
4月15日,浍塘沟,我又见到了久违的精灵——鸬鹚。
新濉河宽阔的水面上,十几只鹰船一字儿排开,几十只鸬鹚上下翻飞,阵势蔚为壮观。渔人们手持长篙,伫立船头,俨然是一个个临阵的将军。精灵们,时而在水面上穿梭,目光专注地寻找着猎物。时而箭一般射入水中。不时就有一只窜出水面,煽动着双翅,高昂着头,骄傲地挺起那膨大的嗉子,像个凯旋的士兵。下一幕在我的心目中惨不忍睹,恕不描述。
鸬鹚,我们这里都叫鱼鹰。在养鹰专业村许闸、养鹰专业户许明月的家里,我有生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幼鹰。刚到门口,就听到一片“呀,呀”的叫声,在门旁架子上的筐里,一二十只小鹰脖子伸得长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拼命地叫。听人说,这是出壳20多天的。文友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进到堂屋里,地上筐里的一窝小鹰吸引了大家的眼球。这些小精灵也和它们的哥哥们一样嗷嗷待哺,可是叫声是“叽,叽”的,音量也小多了。主人说这是出生一周的。在屋子的最里面,主人掀开棉被,让我们看刚出的小鹰。小家伙们还没长毛,肉肉的,挤作一团。主人拿出一只,放在我手里,暖暖的,我像捧着一颗宝石。只瞧了两眼,就赶快还回去,唯恐给可爱的小生命带来哪怕一点点损伤。尽管每人都想多看几眼,尽管主人一再强调没有事,但是大家还是催促主人赶快盖上被子,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开始喂鹰,鹰食是打碎的鱼。一周的,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倒;二十多天的,则是用手抓了,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填。一会儿工夫,吃饱了的就安静地趴下了。只有一两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还贪婪地张着嘴,可是也不再叫。主人说了一句:“你们不能再吃了!”就不再理睬,它们也就老实了。这时有人问:“这样的,可以喂活吗?”主人说:“可以了。”那人又问:“这一定很贵吧?”主人说:“贵什么,一只只四五十块钱,还不好卖。”我心里暗道“可惜”,因为我儿时就有一个梦,这是我最接近圆梦的时刻,可惜晚了两年。两年前我有个小院,现在没了。唉,命运弄人啊!
从记事起,我就深爱鱼鹰。那时,家乡晏湾村东头有一条南北大路。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到那路上去,为的就是能看到鱼鹰。远远地就听到了鱼鹰的叫声,接着就看到渔人挑着两头尖尖的小船来了。老实说,鱼鹰并不美,甚至可以说有点丑,可是我就是喜欢它,后来就同情它。每次我们都会跟着渔人走好远,因为它们只从我们村里过。
我第一次看到鱼鹰逮鱼是九岁那年。那天,渔人突然在我家门前的汪里逮起鱼来。不过,就是这第一次,就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我看到渔人抓住鱼鹰,把肚子里的鱼一个个地挤出来,就觉得心疼。因为看到这一幕,我就想起我的妹妹。七岁的时候,我长了脾块,已经病入膏肓。据说黑钒煮黑鱼可以治。父亲撒了几天网,好容易逮到一条大黑鱼。母亲在喂我鱼肉时,一眨眼功夫,一大块鱼籽不见了。遍找不见,忽然看到两岁的嘴里鼓鼓的,母亲掰开妹妹的嘴,硬生生地把那块鱼籽掏了出来。我心不忍,就劝母亲:“让她吃吧。”母亲说:“那怎么行,这是留你治病的。”打那时起,一想起那情景,我的心就疼。那天,在渔人上岸抽烟时,我就缠着他:“你为啥把鱼挤出来?多可怜啊!”渔人说:“不挤出来不行啊,要让它吃饱了,它就不逮鱼了。”“吃到肚子里,再挤出来,多痛苦啊!”我想起妹妹大哭的情景,就更为鱼鹰难过。“它也没有吃到肚子里呀。你看——”渔人抓起旁边的鱼鹰,说,“它的脖子下边我绑了一根麻绳呢。你再看——”渔人掰开鱼鹰的嘴,说,“鱼鹰没有嗓子,鱼往外挤不会痛苦。”无论渔人怎么解释,我都觉得他是强词夺理。我认准了,鱼鹰一定是痛苦的。从那时起,我就有一个梦想,长大了,有钱了,我一定养许多鱼鹰,让它们自由捕鱼,想吃多少吃多少。
遗憾的是,五六十年的时间里,那让我既牵挂有揪心的一幕,想看也看不到了。汪里是沤黄麻的黑水,堆满垃圾的臭水。新濉河里是黑黑的煤灰水,工厂排出的废水。鱼儿销声匿迹,想见鸬鹚,难矣!
今日又见鸬鹚,真是我们的幸运。
说起这幸运,还得感谢浍沟镇党委和政府。应他们的盛情邀请,我们灵璧县作家协会的文友们前来参加“印象浍塘沟”首届文化节座谈会。我因事到晚了,一进会议室,就见一位美女在讲话。只听了几句话,不用介绍我就知道,她一定是镇长。务实的讲话内容和坚定自信的语气暴露了她的身份,后来证实,她果然是镇长徐敏。我进去时,她正在讲:“我认为,我们举办文化节和扶贫这项中心工作是相辅相成的。文化旅游搞好了,不仅能给人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收入,还能带动一方经济的发展,有利于脱贫。”我觉得她讲得挺有道理。特别是她那“为官一任,要造福一方”的铿锵话语,在现场引起强烈反响。在我的眼前,鸬鹚,一个濒临灭绝的产业,正在焕发青春;一个集经济、文化、旅游为一体的即将崛起。
本文作者为晏金福老师,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作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磬乡文学》杂志主编,灵璧家园网文学版版主,灵璧著名作家,著有散文故事集《岁月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