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都是牲口? | 一周脱口秀


大家好,我是子戈。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儿,都挺想聊的。思来想去,选了下面几件。
我这人比较闲,看到一条新闻,总爱想想背后的事儿。因为看不见的,总是比看得见的精彩。
下面,就跟你聊聊。
是时候该承认一件事了:周董的创作力已经严重枯竭。
身为周董的粉丝,我是不愿承认的。
因为承认这件事太伤了,不仅伤他,也伤自己。
但没办法,事实就摆在这儿。而且早在很多年前,这种苗头就已经闪现,只是那时的我们选择睁一只耳闭一只耳。
听完新歌的那晚,我心如止水。感觉像刚看人军训叠了床被子,规矩、平整,毫无波澜。
这不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而是一点也“不动人”。
后者更恐怖。
但转念一想,大多数创作者不都经历过这个阶段吗?
苍天饶过谁?
这个阶段是什么呢?
具体说就是:当一个创作者知道了自己好在哪之后,该怎么创作?
我们举个电影圈的例子吧,贾樟柯导演,对不起要躺枪了。
科长的电影,我都看过。不难发现,他的前两部作品《小武》和《站台》是明显好于后面作品的。
为什么会这样?
很大原因是在拍前两部电影时,科长完全是凭天赋和直觉创作的。他拍的就是身边的人、身边的生活,至于为什么拍,他并没有深想过。
直到他的作品在国际上受到认可,被影评人各种解读,他才意识到:哦,原来我拍的是一个高速商业化的时代下,小人物的悲剧命运啊。
于是我们看到,从《任逍遥》往后,科长开始有意识地运用大量符号来建立时代感,比如流行歌曲、广播里的重大新闻事件、画幅变化……并且通过更强的戏剧性,来呈现小人物和时代的对抗。
可是,当直觉成为了自觉后,灵气也就成了匠气。
科长的电影失去了创作初期的浑然天成,不客气地讲,他后面的绝大多数作品,都是对初期直觉的拙劣模仿。
所以说“出道即巅峰”这句话,不止是调侃,也是个规律。
能突破自我,到达“看山又是山”境界的大师,毕竟是少数。
绝大部分创作者很可能会停在“看山不是山,又自以为是山”的阶段,就此止步了。
怎么能让他们意识到眼前其实是座假山呢?
没别的,越爱他,就越要跟他说实话。
说了科长不少坏话,接下来要夸夸他。
因为由他发起的平遥国际电影节,第三届马上就要开幕了。
我看了主办方放出的片单,还是很有亮点的。既有知名大导的新作,也有很多新面孔,还有不少欧美电影节的入围作品。
我特别提及两部。
一部是清水崇的新片《犬鸣村》,主演正是在周董新歌MV里大火的三吉彩花。不知道会不会去平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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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是祖峰导演的《六欲天》,此片之前入围了戛纳的“一种关注”单元,又因为众所周知的“技术原因”被紧急召回。
在中国电影的寒冬里,只有电影节,让爱电影的人感到“电影”还活着。
真希望这样的电影节越多越好。
一个成熟的电影节,使命有三:发现、扶植、交流。
它应该成为一个资源共享平台,为新人新作提供资金、人才、经验。
平遥一年比一年好,科长功不可没。
上一届获奖的两部电影《过春天》和《过昭关》,相信会进入不少人今年的十佳片单。
不知今年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惊喜?
此外,我还注意到本届平遥电影节的一大亮点:张艺谋和贾樟柯的对谈。
说这场对谈是中国电影界的世纪对话,也不为过。
因为这两位第五代和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恩怨已久。
早在20多年前,就有传闻,因为张艺谋的文学策划给领导打小报告,导致科长被封杀,只得转入地下。
此后两人的恩怨也没有停过,最高潮是2006年。
那一年,科长的《三峡好人》与国师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同期上映。
很多人问科长为什么这么做,于是科长留下了那句今天听来仍然掷地有声的回答:我就想看看,在这样一个崇拜“黄金”的时代,有谁还关心“好人”?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很多事儿都变了。
张艺谋在制造大片的路上一去不返,贾樟柯则陷入了无尽的自我重复中。
但两个人的命运,在这个寒冬又殊途同归。
前不久,张艺谋的新片《一秒钟》因“技术原因”,退出柏林电影节。
贾樟柯在目睹了电影界现状后,无奈之际,只得感慨:“电影事业,不能这么搞。”
或许正是这个现状,让两个人重新找到了某种对话的可能。
好事儿。
越是寒冬,电影人们越该抱团取暖。

都说今年是中国电影的“科幻元年”,还真是,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电影凭空消失?
至于那些留下来的,也被扒了几层皮,比如《小小的愿望》,就先后经历了改名、撤档、重审……
这个剧组也不消停,撕番风波未平,最近又传出导演在片场“欺负”彭昱畅的新闻,惹得粉丝们很不开心。
怎么个欺负法呢?
我看了视频,大概是有一场戏,彭彭要脸冲下在海里漂着。天冷,时间又长,旁边的导演还一脸坏笑。
我很纳闷,这就算欺负了?
那让演员把一场戏演几十遍,算不算欺负?演得不好,导演奚落几句,算不算欺负?
保罗·范霍文在《黑皮书》里,把混合了土豆粉、花生酱、油脂的近200升“粪状”液体倾倒在女演员身上,算不算欺负?
就更别提希区柯克了,拍摄《群鸟》时,他把女演员关在封闭的摄影棚里,放真鸟啄她,险些啄瞎眼睛,只为拍出逼真的效果。
你可能会说:“这也太过分了吧。”
但希区柯克会用那句名言回怼你:“演员就是牲口!
后来叶京又在这句话上进一步发挥:“对,演员就是牲口,是道具,要我说应该归道具组管。”
粉丝们要是碰上这样的导演,还不得拼命?
当然我也得说,希区柯克的说法太偏激了。
导演和演员应该是互相成就的关系,但有时为了创作,他们也必定互相伤害。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要知道,在片场,“好坏”有时是大于“善恶”的。
追求极致的“好”时,难免给人“恶”的印象。
但如果所有人在片场都处处与人为“善”,那么“好”又从何而来?
我想,演员们对此都很清楚,要想成就一段表演,自己只占50%,剩下的50%握在导演手里。
是导演决定了怎么拍、怎么剪,光演员卖力是不够的。
只举一个例子《一代宗师》,片中叶问与宫二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叶问终于说出回绝的话,下一个镜头里,宫二落泪了。
那一滴泪,非常准。时机准,分量准。
但你有没有想过,章子怡在现场表演时,真的是在那一刻落泪的吗?
不一定的。
最终是导演用技法,把那滴泪精准地放在了那一刻,从而成就了一段经典表演。
导演和演员就应该这样互相成就。
至于片场发生的事儿,粉丝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好在彭彭不是个纯流量明星,不然导演肯定要被粉丝们的口水淹死了。
当然,导演也不是吃素的。
我还没听过哪个流量明星干翻导演的新闻,反倒是导演率先出手,狠狠摆了流量小生一道。

一个好消息:《杀人回忆》的凶手原型在时隔30年后,终于被确认!
看到这个消息,我尤其开心。不止为凶手伏法,更是为“电影”感到开心。
其实很多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都在反过来改变现实。特别是韩国电影。
比如《辩护人》,帮助蒙冤者沉冤得雪;《熔炉》更是促成了“性侵害防治修正案”的诞生,又名“熔炉法”。
还有《杀人回忆》。
尽管它没有直接改变现实,但它却用影像提醒我们:不要忘记!
这是电影的意义之一,它用“光”来谱写历史。
“凶手确认”的消息一出,很多人都说:“《杀人回忆》终于迎来了大结局。”
如果你把《杀人回忆》仅仅看成一个真凶逃脱的故事,这么想没错。
但《杀人回忆》真的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在我看来,《杀人回忆》之所以牛逼,就是因为它讲的不是人杀人,而是一个动荡不安的社会是如何杀人的。
如果社会才是真凶,人反而成了替罪羊。
影片以缉凶的过程为线索,为我们展现了韩国80年代的社会氛围。
那里有大环境的因素,军政府统治下,社会反抗运动频仍。
覆巢之下,人人自危。
这是不安的底色。
在此之上,又有冷战背景下没完没了的“防空演习”、“避难演习”,以及“灯火管制”等措施,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再往细处看。
韩国乡村社会,民风彪悍。
孩子们在尸体边玩耍,犯罪现场一再被闲人破坏。
由于军队都跑去镇压运动了,导致地方警力不足,办案压力又大,无能的警员只好胡乱抓人。
这所有的所有加在一起,你就明白,为什么这片土地戾气丛生,为什么真凶得以藏身。
就像镜头不断呈现的那片汹涌的麦田一样,它是社会的真实写照:危机四伏,又难以捉摸。
它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真相:如果一个社会病了,谁先抽风,其实是个随机事件。
它随时可能发生,也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身上。
就像影片结尾,宋康昊问起目击凶手的小女孩:“那人长什么样?”
小女孩淡淡地说:“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杀人回忆》的存在,提醒着我们,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是这么荒唐地生活着。而未来,我们再也不要活回去。
这种提醒,永远不该有结束。
电影寒冬,院线一片冷清。
还好有那么多经典电影可看,像我,把《杀人回忆》又找出来看了第六遍。
遍地哀嚎之下,也有好消息。
看到一批值得期待的电影定档,真的比我自己定亲还要高兴。
比如李安的《双子杀手》,刁亦男的《南方车站的聚会》、娄烨的《兰心大剧院》。
真不敢相信,还能等到同一年在电影院看两部娄烨的那天。
不知道禁片王是怎么找到过审秘诀的?
应该和兄弟们普及一下。
当然,娄烨现在唯一值得担心的,是新片的片名。
不会被改成《兰心小剧院》吧?
祈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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