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大流感怎样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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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结束于原子弹，一战结束于流感病毒。

1918-1919年“西班牙流感”也被称为“大流感”，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流感疫情。

当时，世界1/3的人口被感染，5000万至1亿人丧生。一年内死亡人数比中世纪黑死病一个世纪内死亡人数还多，20-40岁的青壮年死亡率最高。

回顾1918年大流感的历史，总结其中的经验和教训，能帮助我们应对下一次全球性疫情。

美国历史学家：约翰·M·巴里在著作《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瘟疫的史诗》中，讲述了这场最致命的西班牙流感的发生、发展及其肆虐全球的过程。

西班牙流感并不是因为首先发生西班牙，而是因为当时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各国都瞒报疫情，只有西班牙第一个将疫情的严重程度说出来，结果就叫做西班牙流感。而西班牙把该病称为法国大流感。

“西班牙流感”病毒，其实是禽流感病毒的一种类型，先在鸟类身上发生，病毒突变后传染给人类，产生人传人的能力，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病毒肆虐

1918年，大流感首先发生在美国的堪萨斯州的一个农场，来自农场的第一感染源吉特切尔应征入伍，进入了堪萨斯州斯顿军营。

这个军营有5600名新兵，吉特切尔作为军营里的厨师接触到很多士兵，也在无意中把病毒带给了他们。

病毒能在每个士兵身上变异，从而变得更加强大，这是一个随机的过程。病毒变异后成为能够通过空气传播的流感病毒。

传染性更强更加致命的病毒开始在整个军营里肆虐，不到三个星期就有1100人病重，38名年轻的士兵死亡。

有个军官给华盛顿的美国政府写信，指出这次比以往流感病毒都可怕，但是没有引起政府的重视。

疫情迅速扩散到美国费城、纽约等大城市，然后搭乘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军舰散播到全球各大洲。

堑壕战成了病毒肆虐的温床。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标准的堑壕战，士兵们肩并肩，背靠背的挤在阴冷潮湿的堑壕中，只要有一个流感患者，几天内一整个堑壕就全是感染者。

流感病毒摧毁病人的肺部，病人的脸部、耳朵和嘴唇开始变青，很多人都迅速死亡。

1918年4月，大流感第40天感染人数就达到2000万，死亡人数达到2万人。

流感病毒非常小，一片指甲里可以携带数十万个。只要任何一个进入人体细胞就可以复制，制造成千上万个病毒细胞。

超过30万的英国士兵被感染，其中10%死亡。

前线士兵是要轮换的，伤员也要送到战地医院，无法继续作战的兵员送回家中。后方的军营、战地医院都是病毒传播的场所，返家的感染者将病毒带到了世界各地。

一些休假的士兵看上去很健康，虽然没有发病，但是已经成了传染源。

流感在战壕中爆发2个月后，英国曼彻斯特出现第一个病例。不到6周的时间里，感染人数超过10万人。

疗法对于流感收效甚微。

1918年流感疫情爆发时，抗病毒疗法还不存在。现今大多数情况下仍是如此，大部分针对流感的医疗护理都旨在维持患者精力，而不是根本上的治愈。

阿司匹林中毒

有一种假说，许多流感病例的致死原因是阿司匹林中毒。

1918年流感大流行初期，美国陆军医院出现“死亡高峰期”，而这一时期，住院的流感患者每日服用剂量高达30克的阿司匹林，如今医学规范每日服用4克为最大安全剂量。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似乎并不是流感，而是阿司匹林中毒，因为许多早期死亡的患者出现多器官出血，尤其是肺部出血。

研究者认为阿斯匹林中毒，是经济利益驱使的结果。

因为当时拜耳公司的阿司匹林专利到期，因此许多公司纷纷涌入，以求赚取巨大利润纷纷向医院大量推销，而这时恰逢流感大流行，客观上助长了阿司匹林的使用量，而且当时对阿司匹林中毒症状知之甚少。

这一论点也受到质疑。因为，在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印度等国家的死亡率也很高，但当时这些国家很少或根本没有阿司匹林，所以阿司匹林中毒难以作为1918年流感大流行中死亡率高的主要原因。

政府官员隐瞒，疫情快速传播

因为正在一战期间，当时的公共卫生官员、执法人员和政治人物隐瞒疫情，害怕全面报道疫情会鼓舞敌军士气，也想要维持公共秩序，避免产生恐慌。导致当时的媒体并没有对疫情进行充分的报道。

在第二轮流感爆发期间，许多地方政府都无力支撑大局，于是那些真正执掌社会的人（从费城的贵族到凤凰城的市民议会）取而代之。

尽管人们努力着，但无论是市政府还是一些当地的私人组织掌控了权力，他们通常都无法将整个社会团结起来，因为他们隐瞒真相而失却了民心。

旧金山是少之又少的例外，它的领导人对民众开诚布公，而这个城市也毫无畏惧地应对疫病。

无法估算有多少死亡是由谎言造成的，也无从知晓有多少年轻人是因为军方拒绝听从军医署长的建议而白白送命。

最开始，那些权威人士向人们保证这只是流感而已，同通常的“感冒”没有什么不同之时，至少有一部分人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将自己暴露在病毒之下。

曾在五大湖工作过的一个护士日后被噩梦苦苦纠缠。当时由于太多的人感染，医院无法收治，担架上的人只好躺在地板上。

每天早晨，救护车抵达，搬运担架的人把病号抬进来，再把尸体抬出去。停尸房内的尸体像薪柴垛一样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

在疫情高峰期，许多城市终于进行了隔离检疫，有些城市还被迫对包括警务和消防在内的基本市政服务进行了限制。

图片来自 PBS 纪录片《American.Experience.Influenza.1918》

人们寄希望于通过严厉的公共卫生措施尽可能减少传染。当时美国报纸上出现这样的警告：“每个吐痰的人都是在帮助德国。”纽约州规定，如果咳嗽或打喷嚏时不遮住脸将判入狱一年并罚款500美元。

社会恐慌 谣言四起

疫情的快速传播在社会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慌。黑死病再次到来的说法是常见谣言之一，另一个广为流传的谣言是这场疫情是由敌国发动的细菌战。

因为是在战时，美国执法部门亦不敢掉以轻心，他们逮捕了一些特定的德裔美国人进行审讯，不过最终没有找到他们是来美国散布病菌的德国间谍的证据。

疫情传遍全球

一些国家实行极为严格的出入境检疫制度，试图用地理优势将自己隔绝于此次大流感之外，比如澳大利亚，但未能奏效，流感还是随着一些携带病毒的“漏网之鱼”进入了境内，最终传遍了全球。

大流感从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部落到太平洋中央的萨摩亚岛，无一幸免；许多爱斯基摩部落是一村一村的死绝，在萨摩亚死亡率更高达25%。

亚马逊河口的马拉若岛是当时世界上唯一没有感染报告的人类聚集地。

日本人社群先爆发疫情，再传给台湾人；先在城镇发生，再往乡村扩散。当时台湾医疗资源缺乏，在台湾367万人中，只有732名受过4年医学教育的西医师。

日本人患者受到较好的医疗照顾，因此死亡率较低，死亡率为1.1%；台湾汉人为3.3%、台湾原住民则为3.5%。

加拿大，有50,000人死亡。

巴西，有300,000人死亡，包括当时的总统。

英国，多达25万人死亡。

法国，超过40万死亡。

加纳，至少造成10万人死亡。

新西兰，近万人死亡。土著毛利人死亡人数是欧洲移民的的10倍，因为他们贫穷，居住更加拥挤。

澳大利亚，有1.2万人丧生。

“西班牙流感”在扫荡一圈之后，绝尘而去！在18个月就从地球上销声匿迹。

总计夺去大约1亿人生命，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提早结束的原因之一，各国都已经没有额外的兵力作战。

医学变革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不久，那些渴望改变美国医学现状的人实现了理想。他们建立了一个人才体系，培养具有新思维并且敢于向自然法则挑战的人。

当流行病来临时，这些人用自己的生命抵挡病魔前进的脚步，运用自己所有的知识和力量来击败它。当无法击退病魔时，就去构建和完善知识体系，以期能够最终战胜病魔。

最终，从流感爆发中获取的科学知识，孕育了未来的医学。

20世纪初，医学面临的主要挑战和今天大不相同。20世纪早期的人主要死于传染病，尤其是霍乱、天花一类的烈性传染病。

大流感中，从事流感相关研究的科学家们获得了资金和其他资源的完全倾斜。在军方的默许下，美国波士顿一所海军监狱中的几十名囚犯甚至被用于做人体实验。

这些“志愿者”们被科学家用各种方式尝试感染流感病毒，并实验治疗方法。 科学家们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1918年，10月中旬科学家宣布制备出了流感及肺炎疫苗，美国政府据此生产了高达200万份疫苗下发至部队。

然而，科学家们搞错了。流感的病原体是RNA病毒，而非细菌，由于对病原体的判断错误，导致大流感期间科学家们未能对控制疫情起到实质性帮助。根据军方随后出具的报告，此前匆忙研制和下发的“流感疫苗”也是无效的。

随着1919年的到来，巨大压力之下的科学家们愈发焦急，然而流感却变得温和了，虽然仍在传播，但致死率已经大大下降。很快，经历了短暂的第三波疫情，流感戛然而止。

大流感疫情帮助各国公共卫生体系逐步完善，促进了国际间公共卫生合作的开展促进成立了世界卫生组织。

大流感还促进了医学进步

Oswald Avery是一名加拿大裔美国籍细菌学家，也是是大流感期间冲在破解病原体之谜第一线的科学家之一。

直到流感结束后的几年，他还在研究“流感杆菌”。后来他认识到了这不是流感的病原体，并将研究方向进一步转向肺炎，通过后续的研究首先发现并证明了：DNA是携带遗传信息的物质。

1953年，James Watson和Francis Crick在Oswald Avery工作的基础上，对DNA做了进一步研究并阐明其双螺旋结构，生物学的新纪元由此开始。

1928年Alexander Fleming延续大流感时期的研究，为了能开发一种使“流感杆菌”更好生长的培养基，忘了给一个培养葡萄球菌的培养皿加盖而偶然发现了青霉素。

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青霉素挽救了数千万人的生命。

大流感这场浩劫，自然第一次以一种近乎连环漫画的形式在世界蔓延开来。它乔装而来，再脱去伪装，露出磷磷白骨。

本书作者约翰·M·巴里提到：大流感给了我们很多教训，如果说哪一条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在危机来临时，人们要勇于面对真相，而不是回避或隐瞒，尤其是掌握权力的人。

无论真相有多么恐怖，都必须将其公之于众。只有这样，才能打破恐惧，尽力应对。

寒冬过后就是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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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与病毒的博弈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只有持续的科技创新、掌握更多病毒的知识，才能更好应对升级的病毒战役。

新型肺炎疫情期间，戴口罩，勤洗手，多陪家人，多看好书，和我们一起开始行动，用双手推开新机会的大门，拥抱科技创新！

我是王煜全

你的全球科技前哨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