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磨刀——父亲传给我的一门手艺
文/韩君祥
2020年最热的一个词应该是疫情了。期间宅在家里的居多,一转眼,夏季走远,秋天也已过完。回顾宅在家里的日子,除了整理一些诗稿,鼓捣些树根学习根艺,就是加强厨艺,总之自己找乐罢了。
对于鱼肉这些食材,妻子总是抱怨菜刀不锋利,说影响了才艺发挥,我笑了笑,告诉她,这可难不住我,磨刀我绝对擅长,只是我这些年比较手懒罢了,妻子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清楚我的技术。
说干就干,我翻出磨石,扎起围裙,坐在板凳上仔细的磨了起来,这一磨刀,倒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还有一些感触。
对于农家的孩子,磨刀可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现在的孩子除外。
我小时候,十二岁开始割草放牛,冬天则用铡刀铡干草,当然都是每天放学之后的事了。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各种农具都拾掇得非常精致受用,尤其是磨刀,那在生产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无论是镰刀,铡刀,剪刀,刮脸刀,杀猪刀,铲地的锄板,包括锹镐,还有木匠用的锛刨斧锯,甚至理发的推子……都能磨得锋利,使用起来特别顺手。
记得每到秋天,收割水稻玉米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一家四口,早晨准备好水和食物,每人一把镰刀,然后在田地里度过忙碌的一天。
爸爸最不忘的就是口袋里装着旱烟和磨石,爸爸打头,我第二,妈妈和弟弟在后面,等到地头歇气的时候,爸爸就会从口袋里摸出旱烟和磨石,边磨刀边给我们讲一些过去的事,对于我,主要还是告诉磨刀该注意些什么。
比如说磨镰刀和铡刀剪刀的区别,怎么样能安全不伤手,磨什么刀用什么样的磨石,就是磨石磨面的粗细,硬度,力度,蘸水的湿度,都有不同的技巧和要求。
磨镰刀先用磨石面粗一些的先磨正面刃口,再用细磨石磨,必须蘸水,这样不伤刃口,再把刃口背面用细磨石轻轻磨一下,力度均匀不卷刃,当然刀的钢口也很重要,钢口好的锋利易崩,钢口不好的不抗用,易卷刃。
磨铡刀则需要两面磨,方法差不多,由于铡刀面大刃长,必须注意安全别伤手。最难磨的是刮脸刀和推子,斧刃刨刃也不难;剪刀不能磨牙了,两面刃口要严合;菜刀相对来说就简单了。
爸爸那时告诉我,手巧不如家什妙,光有蛮力也不行,干活要干净利落,趁手的工具才能出活。为人处事也一样,办啥事要果断,大老爷们儿不能哏啾啾,得像好刀一样,偷搂的。妈妈却逗我说,磨刀不快怕媳妇,我感觉不是太好的话,就抢着大声说,我磨刀快,我不怕。一起的邻居们听了就哄堂大笑,我看见爸爸的脸居然红了。
后来我才懂,那不是怕,是爱啊,因为爸爸磨得刀最快啊!
爸爸还说过,比如铡草,不管稻草谷草还是苞米杆子,俩人必须配合好,一个捋草,一个掌刀切草,切一刀向前送一下,俗话说“寸草三刀”。捋草的一点点往刀床上稳当地送,一个使冲劲切,必须配合默契,草铡出来才匀称,并且安全。
是啊,一晃过去三十多年了,爸爸告诉我的那些还历历在目,犹在耳畔。到现在每每做什么事,感觉都是这个理儿,团结,稳重,利落,安全对于谁都应如此。
至于“磨刀不快怕媳妇”这话啊,只能是个笑谈。家里的菜刀我一直磨得锋利,有空我总是抢着下厨,怕刀伤了妻子的手,她每天也为家计忙碌得很,谁来做饭菜不都一样嘛,一个家,哪有怕与不怕的道理,应该满满的爱才对啊!
这些年,我是一个漂惯了的人,对生活的感悟不算太多,但想起磨刀一事,才觉得生活就是一块磨刀石,或粗砺,或细腻,那泪水汗水不就是磨刀时蘸的清水么,一点点一滴滴,就是为了把你这个男人打磨得更光亮更锋利!
窗外的街巷谁在唱:“磨剪子嘞戗菜刀”,久违的饱含沧桑的歌声里,我的思绪融进了那再也回不去的记忆!
#原创散文随笔#
作者简介:
韩君祥,男,1972年2月14日出生,汉族,吉林舒兰溪河人,祖籍山东,初中毕业,农民工,酷爱诗歌,舒兰作家协会会员,舒兰诗词协会会员,作品都是在打工期间于工地工棚随性而作,不曾修酌,但不失真性情,我爱诗歌,一如深爱养育我的黑土地,更如我眷恋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