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散文 ​ღ 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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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

老农

是的，听雨！就那么靠在椅上，支着头，让心渐渐的空灵！

当远处的屋和树在眼中昏糊成儿时素描的时候，就有声音从天籁缓缓的传来了！若有若无，古老悠远。如埙，轻轻的，系着心，却又无从捉摸。只在方寸间萦绕着。过一阵子，那声音渐渐强了起来，由远而近，掠过发尖，苍凉、倔强，刚为之心怆，瞬间便如万马奔腾般，滚涌而来，隆击着心岸。所有的心事在那一刹那，止遏不住。只任得眼眸润热，心悸如潮。想就此和它呼啸而起，而它却又悄然远了，只在天边幽咽，丝丝缕缕，细瘦如箫！终融进遥远的苍穹！

而心尤然在想，天际边，苍穹下，是哪个汉子，在骑着马，裸着怀，任那一头乱发，在风中潇洒？

怅然间，身边忽而又有清音响起，雨打芭蕉，点点滴滴，玉珠杂落。繁、急，铮铮错错似素手轮过琴弦。霎那便浮出一个佳人影子，于雨中，长亭上，嘴角噙笑，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一时不由得就痴了，一任那跳跃的音符，拨弄着心弦，舒缓浅沉。多少旧时温润的日子，就那么一点一点拾起，充盈心中。慢慢的声轻细了，湿湿润润，委婉轻约，最后淡然若无，只偶尔有浑圆水珠滑落叶尖，荡漾水心。

叮咚！脆而清淙！

那一刻，时光恍如静止凝固！

一阵隆隆声从天际传来，打碎这片静，如天鼓，厚重震颤。一股难耐的生命躁动，从四面八方回应着。天地间瞬间就变得忙碌起来，各种音符就在冲动中呼啦一下全宣泄开来，各种音色的会萃，各种旋律的交响。随着节奏越来越快，音阶越来越高，声浪越来越大，情感便如泼般倾涌而出，纵情的释放着。这是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各种节奏的变换、多音阶的和谐、各种声部和调门的融和，丰富而不杂乱。时而气势磅礴时而纤细委婉，时而旷远悠长时而荡气回肠；高亢激昂里有舒缓的浅吟低唱。雄浑厚重而又有绵密细腻。宫商角徵羽完美的和谐，人间能有谁能奏出？

血液在血管里澎湃着，激情在胸中鼓荡，生命就在这大交响中苏醒，开始自己灼热的追求。耳里翁鸣的是青春的冲动，全然感觉不到，那交响已经慢慢缓舒，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阵蛙鸣的掌声，把心惊醒，长吐一口气，游目四顾，才发现一切都在蛙鸣里寂静了。

只是当不经意的侧耳，听到一下极细微的吡啵声！

那是一个芽在雨后绽放了！

老农，男，真名姚寒俊，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人，侗族。辛亥年出生于大将山脚下的金凤湾，幼贪玩，学无所成，南下务工。辗转数十年，颇历坎坷。捡些个江湖风雨，组成几个文字，贻笑大方！有新旧体诗歌百余首，散文、短篇小说散见杂志刊物。代表作有诗歌《秋天的约会》《致月儿》、《八声甘州  英雄的黎明》及散文《听雨》、《桃花雪》；短篇小说《远行》、《德生的玫瑰》等，并有长篇小说《蛊王》正在整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