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的未来，真要多来几个「文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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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派
Vol.2140
备受瞩目的一届金鸡奖，落下帷幕。
这次的它，真可谓焕然一新。
高大上的海报，星光熠熠的颁奖现场——
不少奖项的竞争上，则完全是神仙打架，不给谁都可惜。
今年起，金鸡奖还将变为一年一届。
原因当然是，两年一届的颁奖礼，满足不了如今中国电影的体量了。
此情此景，让派爷很想聊聊刚在金鸡舞台上，拿下最佳导演处女作的文牧野。
派爷断言，未来一段时间内，他很可能会成为中国最重要的导演之一。
1

是导演，也是编剧

电影创作中，最重要的两个角色，无疑是导演和编剧。
从分工上说，导演负责怎样讲故事，编剧负责讲怎样的故事。
哪个更重要？
我们只需知道，中国现在最稀缺的，是像《我不是药神》这类的现实力作。
想看到更多的《药神》？
编剧讲什么故事，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而文牧野的优势就在于，他不光是位导演，还一直是位编剧。
两种身份合体的强势在哪，我们不妨从他之前的作品中寻找答案。
他之前的四部短片，在题材上，都展现着他一贯的视角——
聚焦现实土壤，展现边缘普通人的困境。

《石头》是说刚毕业的打工仔，必须在一份工作和他收养的狗之间，做抉择。
《金兰桂芹》拍两个总在斗嘴的老年闺蜜，在空巢生活中互相取暖。
《斗争》讲一位在北京打拼的维吾尔族青年，遭遇巨大的信仰冲突。
《安魂曲》里的男子，为了有钱救孩子，让死去的妻子同他人举办冥婚。
文牧野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主义——现实主义。
为了达成它，《药神》的剧本一写就是两年。
《药神》里，不难发现他对现实的那份理解和人文关怀。
最让派爷印象深刻的是，整部电影可以说没有真正的反角。
连卖假药的张长林，都很讲义气。
就是因为，文牧野知道自己呈现的是一个社会困境。
而那四部短片的主角，也都面临着一个叫做“归属”的问题。
年轻时的归属、少数民族的归属、老去的归属、死去的归属……
对芸芸众生来说，有了归属，才有尊严。
《药神》里他借黄毛彭浩，继续探讨人的归属。
买了车票未能还乡的黄毛，遂成了影片最大的泪点之一。
呈现残酷的现实，却不失温暖，是那些短片的另一大特质。
《药神》也是如此。
影片最后，余晖下，程勇在他帮助过病人的注目中缓缓驶过。
这样直白的升华段落，在国产影片中并不常见。
却实打实地击中了人心。
这是文牧野希望传达给观众的——让观众走出影院，不是感觉世界一片黑暗，而是看到一丝希望。
可以说，是文牧野的编剧身份，给了《药神》可贵的视角；
而身为导演的他，又保证了他在剧作想要传达的情感和观念，得到最准确的影像表达。

2

现实题材，也该好看
对一部电影最高的褒奖，是什么？
如果是奖项，那《我不是药神》的表现所向披靡。
拿下金像、金马、金鸡的“三金”奖项。
但在派爷心中，好电影最高的褒奖，是普罗大众眼中的“好看”。
《药神》在豆瓣上，128万人打出9分，是新千年第三部评分上9的华语片。
影片票房定格31亿，位列当时的票房第五。
足以见得《我不是药神》不仅是一部得到精英肯定，更是一部成功下沉的作品。
有着作者属性的文牧野，又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其实呢，文牧野的观影口味，非常广泛。
价值情感上，他是李安的粉头。
李安呢，以能驾驭各种类型片，并在电影中融入自己细腻的东方价值观而著称。
这绝对是文牧野想成为的样子。
导演功底上，文牧野对成熟的好莱坞、韩国电影叙事如数家珍。
比如他很清楚，人物要有充足的弧光。
程勇的原型人物，自己先有病，才给别人带药。
文牧野则将其最初的身份，改编为了印度神油商人。
前面只利己，后面才利人。
这种角色设置，不仅更能让观众代入，还会给观众带来最大的心灵震撼。
生活中的文牧野，则像极了最普通的观众，追日本动漫、韩剧、国产剧。
研究生期间追《来自星星的你》，等更到焦头烂额。
看《海贼王》到伤心处，能哭一下午。
今年大热的《都挺好》、《小欢喜》，他同样非常喜欢。
他知道大众的东西，有大众的价值。
《我不是药神》最初的定位就是一部小众文艺片，拍出来，也极可能成为精英的茶余饭后。
文牧野不想这样。
他为我们最终呈现的故事，便非常生动近人。
影片的前半段，基调甚至偏喜剧。
像跑到印度的程勇，用中文骂鬼精的印度人。
知道抗议也没什么用，吕受益在一旁洋洋得意。
不会斗地主一通乱炸的黄毛，让程勇大发雷霆。
这些取材于生活的幽默，总能让人会心一笑，也让影片变得生动接地气。
其实即便抛去题材，它依然是部引入入胜的类型片。
里面有尖锐的冲突、有反体制的英雄、有英雄集结的桥段、有震慑心灵的人性崛起……
派爷欣赏影片的这种表达方式。
因为现实题材，真不应该只让创作者自我感动。
让电影中的现实困境走向大众讨论，确确实实推动现实进步，才是现实题材最该有的样子。
能拥抱市场的艺术不可耻，反而代表着一种了不得的能力。
更不要说，这种能力，中国导演何其欠缺。
3
冷静的标杆
这几年随着影视行业泡沫散去，真才实学的青年导演，也一个个崭露头角了。
饶晓志、忻钰坤、霍猛……
都在各自感兴趣的领域，做出了出色的表达。
但听了派爷的上述分析，你应该就明白了，文牧野成为这代青年导演中的标杆，是早就注定的事。
在《我和我的祖国》这样的大制作中，他就有机会和称得上前辈的大导一起合作。
执导的《护航》，在七个短片中也是毫不逊色。
《护航》的选题是最贴近当下的，文牧野拍得也很青春、很热血。
飞行员吕潇然人生的各个阶段，被文牧野写得一直贼酷。
短发的宋佳，也被拍出了侠女的味道，没人能不爱。
站到了时代中央的文牧野，更让人嫉妒的是，还是位85后。
可他一直像他的外表一样，真诚，不争。
在金鸡典礼上，他说了这样一席动人的话：
我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说：‘牧野，你拍过了《药神》之后，你要记得你一辈子都要以拍处女作的精神，去拍你之后的电影’。
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没有对自我的褒扬，没有值得细扣的修辞。
就是简单又郑重地，给了全国观众一份承诺。
这份严谨和真诚，在《药神》的前前后后，都被人看在眼里。
拍《药神》时，文牧野在片场中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保一条”。
他不想对不起投资人，不想对不起戏。
能“对不起”的是演员，周一围的一场戏，被他“保”了36条。
当《药神》上映后口碑爆棚，他则冷静地分析《药神》中的遗憾。
《药神》之后，自然是飞来的投资方。
可文牧野不着急，依然想把时间花在剧本上，把本子做到成熟再说。
成绩面前，能保持如此沉静的青年导演，还有什么理由不期待呢？
未来的中国电影，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愿他的新作，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更愿中国电影的将来，能多几个「文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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