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的秋

本周我去打了第三针疫苗，打时依然疼，打完还是困。留观结束后走出接种点，天空澄澈，阳光打在身上，落叶沙沙响，风里飘来炒栗子的甜香，如每年一样，北京进入最美的季节。

这是我们与疫情共处的第二个秋天。有时我会想，疫情常态化，去年秋天那种只要戴口罩扫码工作生活基本正常偶有零星病例的情况是常态，还是此时疫情起伏病例不断工作出行都受影响的状况是常态？

从去年起，翻天覆地的变化裹挟了一切。翻看这两年写的文字，无数次认为最糟糕的情况不过就是当下，在经历了一次次当下后，越发淡定了。前段时间问我妈，迄今为止遇到最大的灾难是什么。她说就是今年郑州720暴雨洪水。父辈们从小受苦坎坷不断，如今和我们一起见证历史，被大自然按在地上摩擦。

自然界的蝴蝶效应影响至广。连绵的大雨洪水影响了水果的滋味，夏天的桃子不香，秋天的柿子不甜。田地里的积水和停不下的雨更是影响了蔬菜的生长收成，超市里的西兰花一周比一周贵，我以为西兰花界出了问题，看到新闻新发地白菜价格是去年同期的两倍，才知道整个蔬菜界都出了问题。涨价的不光是蔬菜。很多原材料都在涨价，工厂还动不动限电停工，购物达人们加加减减发现双十一商品的优惠力度还不如平时店庆。

今冬拉尼娜发生已成定局，大概率会很冷，海南的邻居建议我家上岛多带厚衣。720大雨打乱了家里下半年的计划，进水的车9月底才修好。往年十一我们已经奔向海岛，今年计划十一月上旬再出发。眼见各省防控越发严格，希望父母出行时疫情已经基本控制，平安顺利抵达。

今年春天母亲在儋州看了海花岛的灯光秀，赞不绝口，强烈推荐我春节上岛去看。我有些怀疑，恒大的资金链能否撑到海花岛建成，全国各地限电还让不让灯光秀演出，春节疫情的发展能不能让我顺利出行上岛。

半年前我们以为打完两针疫苗就能把病毒彻底隔绝，看想看的风景，见想见的人，五一假期的全国大出游仿佛是一场狂欢。半年后博物馆公园限流，各地都在建议非必要不远行。我第三针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国外已经建议免疫力低下人群打第四针了。

每周的变化都让人目不暇接，每一天都有新的烦恼。不断解决问题，不断出现新的问题，不断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也在不断进步。这是每个人周而复始的生活，这是人类的常态化进程。

疫情此起彼伏是常态，天气不正常是常态，涨价是常态，打疫苗也是常态。暖气来之前我的常态是每天早上把朝南卧室的窗帘拉开，下班回家已经天黑，但屋子里被子上暖呼呼的。有点像现在的日子，有暗有冷，但还留着阳光晒过的温暖。因为见过光和暖，所以相信暗与冷会过去。在至暗时怀抱希望，也是我们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