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步妙棋 让界龙腾飞

二步妙棋  让界龙腾飞

（报告文学）

陆雨欣

下棋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走了一步臭棋，步步被动，丢车丢马不说，步步紧逼，最后陷入一败涂地的境地；而如果你在关键时刻走了一步妙棋，不但盘活了全局，然后步步主动，最后必定是数定胜局。下棋是如此，费钧德办企业也是如此。

1979年，费钧德的二儿子费屹豪出生。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其用意：一是自豪。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上级领导说他悄悄办工业是走资本主义，但三中全会决定搞改革开放，分地包产到户、农村办的企业要支持，也要帮助他们办好。所以费钧德感到他们以前走的路没有错，而且走在其他乡村的前面，感到自豪；二是要出人头地当富豪。农民要富起来，他的内心开始激荡起一个雄心勃勃的梦想，靠自己经营致富，要在村里当首富，成为名副其实的富豪，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而且自己家富起来之后，要带领大家一起富，让村民都能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一>

随着全国改革开放的步伐不断加大，各行各业发展蒸蒸日上。印刷行业同样是欣欣向荣，日新月异。1984年，中央正式发文将社队企业改名为乡镇企业，明确鼓励乡镇企业发展。界龙彩印厂在外贸包装领域获得巨大成功，川沙地界各个村及个人都看在眼里，都纷纷争着办印刷厂。一时之间，各乡各村的新办的印刷厂犹如雨后春笋，光川沙县就前后办起了大大小小100多家，单是黄楼地区就有60多家小印刷厂。

就在这个1984年，原黄楼公社界龙彩印厂更名为“上海界龙彩印厂”，费钧德任厂长。他牢记古代的孟子曾经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于是，他果断地提出以包装印刷业务为主营业务，主攻外贸业务的经营战略；大力引进国际先进技术设备并搬迁扩建新厂房；引进专业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等三大举措。

面对蜂拥而上的竞争态势，费钧德厂长脑子非常清楚，只有将企业80%以上的印刷主营业务放在高质量的国际包装印刷业务上，牢牢抓住外贸业务的龙头，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时，界龙彩印厂使用的还是国产的印刷设备，印制的产品质量远远跟不上国际市场的要求。费钧德厂长为此积极谋划，希望从发达国家引进四色以上的大型胶印机。这种大型设备当时国际市场价每台需要120万美元，但那时国家外汇异常紧缺，而且外汇管制非常严格。别说当时小小的川沙县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外汇来，而且当时的国家政策有很死的规定，对乡镇企业进口大型设备一律不批，说没有这个先例。

怎么办呢？费钧德积极开动脑筋，广泛咨询。后来他在上海外贸局和上海包装进出口公司领导的指引下跑到北京，向国家外贸部求援。凭着界龙长期以来积极参与外贸战线产品包装印刷，业内有口皆碑，界龙在外贸部还有点小名气。这时，外贸部官员为他出招、指点，建议上海界龙彩印厂与中国包装进出口总公司搞联营。因为只有外贸系统的联营企业，和他们搭上关系，才可以获得外汇指标，国家机械部方可审批进口大型印刷机器。

思路有了，关键就是怎么具体操作，这步棋该怎么走。费钧德回来后冥思苦想了好多天。他认为要与中国包装进出口总公司和上海包装进出口分公司搞联营，总要给这两家单位有点利益才行。于是他走了一步妙棋，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借船出海，送股扩容，即界龙赠送40%的资产给中国包装进出口总公司和上海包装进出口分公司，变成他们的股份，成立三方联营的上海外贸界龙彩印厂。当时界龙彩印厂的总资产是250万元，送出去40%，就是送出去100万元钱作为联营的股份，方可拿到120万美元的购汇额度！这好比100万元只是买了一张“认购证”、“入场券”。这在当时好多人看来，拿股份换购汇指标的这个想法实在太大胆了，特别是村里一些干部和村民一时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他们觉得费钧德是吃里扒外，甚至是异想天开，哪有这样把真金白银拱手相让的吃亏买卖······然而，为了企业的发展，费钧德却认准了走这步棋，可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村干部和村民们也因此看到了他的决心和信心。

俗话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有付出，才能有收获，付出越多，收获越大；不想付出，哪儿来收获呢?费鈞德反复琢磨这个道理，心中豁然开朗了。他坚定地认为，这是一步好棋，也许是一步险棋，但他非走不可了。

不久，他的这个大胆决策很快获得了领导班子的一致认同。1987年8月1日和1988年10月20日，上述两家公司分别加盟界龙，签署了联营协议。为进一步发展，充分发挥工贸双方的优势，同时他们把厂名改为“上海外贸界龙彩印厂”。从此，界龙企业走上国集联营的道路。事实证明，费鈞德的这步棋没有走错。进口机器设备投产后，印刷品的质量很快获得了海内外客户的认可，界龙的声誉迅速盖过各竞争对手，产品订单像雪片一般源源而来。1989年，上海外贸界龙彩印厂的年产值猛增至2589万元，利润达385万元。只花了短短一年多时间，界龙就收回了120万美元的投资。从此界龙的发展也真正步入良性发展的轨道，这是界龙第一次腾飞。

<二>

企业逐渐步入正常轨道，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正当人们安于现状之时，费钧德再次走了一步妙棋——申请上市。

推动界龙上市，费钧德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是借鉴原川沙申华电工上市的经验。经过他深思熟虑和反复论证之后认为，包装印刷行业是一个朝阳产业，股民一定会喜欢，虽然获利不大，但“饭”是吃不完的。于是费钧德下定决心，下好这步棋，向公众募集资金。

其实选择上市对费钧德而言，更多的是无奈。费钧德坦言，界龙要发展，缺的就是资金。在早期，像界龙这样的村办企业是享受不到国家的优惠政策的，相反还会遭受许多不平等的对待和限制，最明显的是来自银行的不信任。得不到银行的财力支持，界龙必须打开另外的融资渠道，而上市募集资金是最好的办法。

除了打破资金瓶颈的考虑外，费钧德谋求界龙上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时的界龙每次投资扩大生产规模，都会遭到一批“小富即安”农民经营者的反对。这也使得费钧德在每次投资前都考虑再三，毕竟投资有风险。如何推动企业改革，逐步向现代企业制度靠拢？如何使企业在社会监督下减小风险？上市不啻为一种途径。

1992年下半年，界龙向市里提出上市申请，市里表示支持，并将此上报国家有关部门，1993年10月批文下达，界龙的申请得到了批准。经过紧锣密鼓地筹备后，在1994年2月24日，界龙实业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作为中国第一家由村办企业改制的上市公司，界龙实业赢得了“中国农村第一股”和“中国印刷包装行业第一股”的美誉。

“当时的投资很小”，费钧德说，“总共5000万元资本，为5000万股总股本，其中3200万股为发起人股，另外1800万股向市场募集资金，每股4元，总共募集到7000多万元资金”。此后的一年，界龙实业以接近20%的速度前进，成为界龙创业史上发展最快的一年，这是界龙实现第二次腾飞。

在1993年到1995年间，利用上市公司增配股的政策募集和自有资金共2亿多元，界龙实业在其母公司界龙集团的支持下，先后独资或合资创办了上海界龙永发凹印公司、上海界龙浦东彩印公司、上海界龙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上海印铁制罐有限责任公司等专业性的印刷企业。加上此前创办的上海外贸界龙彩印厂、上海龙樱彩色制版有限公司、上海界龙印刷装订厂，总共9家印刷企业。为了避免重复投资和资源浪费，费钧德又对麾下企业的产品结构进行了调整，使企业在印刷这个大范围下，各有侧重。比如，外贸彩印厂以生产外贸出口彩色销售包装为主并配套大中型瓦楞纸箱包装，浦东彩印公司以生产快销品、药品纸盒包装为主，而印刷装订厂以印制精美书刊、画册为主······

有人说，费钧德是运气好，每走一步都很顺利。其实这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企业，也没有一个不经过风风雨雨的考验，久经磨难、筚路蓝缕的企业家，关键的是当遭遇坎坷与困难时，要勇于面对，大胆地闯，奋勇前行，科学决策，并要发挥领导班子和全体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力，群策群力，迎着困难，不折不挠地向前挺进，让界龙不断腾飞。

几年之后，界龙实业的资产由当初的5000万元扩大到2006年的10亿元，市值达20多亿元。

如今，界龙集团总资产超过50个亿。经过45年发展，界龙已建立起完备的综合服务体系，拥有10多家专业纸包装印刷工厂，涵盖包装、出版、商业印刷和综合纸制品，特别是2016年，在现任上市公司董事长费屹立（费钧德大儿子）的开发创新下，开启了以纸代塑的新型包装材料、纸模塑产品，而且自主研发纸模塑的模具、机械制造等专业设备。上海界龙实业集团形成策划、设计、制版、印刷及印后加工、专业模具、机械、物流配送一体化服务的产业链，先后获评“首批国家印刷复制示范企业”、“中国印刷百强企业”前十强和“中国纸包装50强企业”等重要荣誉。现阶段，界龙集中投资纸膜塑基地产业群，先后在重庆、合肥、姜堰、昆山、奉贤5个城市战略布局，建立起50公里半径配套服务圈；投资10亿元，精心规划、打造浙江平湖“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综合产业基地；推进产业转型发展，精心打造约30万平方的文化创意产业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