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1999年《诗刊》社第十五届青春诗会在聊城举办，聊城市诗人协会参与协办 / 开普饭

1999年《诗刊》社第十五届青春诗会

在聊城举办，聊城市诗人协会参与协办

编者按

1999年的5月16日至18日，一批来自全国的优秀诗人——《诗刊》社选拔的第15届青春诗会的诗人们，以及部分著名诗歌编辑、诗评家，相聚东昌湖畔，他们挽着潋滟的东昌湖水，仰望着巍峨的光岳楼，赋诗与吟唱。

聊城市诗人协会参与协办了那届“青春诗会”，那几天，聊城的天空明亮了许多。

时隔多年，那次青春诗会的诗人赵贵辰先生，在2014年的博客里，推出了这篇梅绍静、雷霆、朱先树三位老师写的文章，文章记述第十五届“青春诗会”的盛况和对一些诗人的点评。雷霆、朱先树、梅绍静，这三位老师，均是当时《诗刊》社著名编辑，作为那次诗会的亲历者和组织者，他们的记述和点评生动而精当，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编者偶然发现了这篇文章，现将该文转载摘于此，以供重温，以励来者。

▲《诗刊》1999年8期封面

▲诗刊纪要，1999年记录

这是苹果树，这是李树

——第十五届“青春诗会”侧记

梅绍静雷霆朱先树

“这是苹果树，这是李树”，我也想这样比喻每一位到会的诗人。他们真正都成了树，结了果，有的并不很“青春”，而最“青春”的要数小海、刘川两位诗人。

5月16日，诗刊社第十五届“青春诗会”（也是本世纪的最后一届）在聊城市政府、市文联、市诗人协会的积极支持下，予“一海一岱一圣人”的山东、孔繁森的家乡聊城召开。

聊城的湖面那么大！那么宁静！使人吃惊！聊城的湖在城四周更是一绝！在北京的诗人见了，说是挪到北京城中会压过兰海外加上昆明湖；在宁夏的诗人见了，说是挪到宁夏去，够他们几个县的“早民”享用；因为诗友相聚在这里，聊城的“山陕会馆”、“古运河遗址”，以及更为古老更为著名的“光岳楼”也变得像诗友们的一首首诗，你可以诵，可以移情点化，可以把来掌中并存入记忆。

开会前，与会诗友们的诗虽已有彼此见过面的，但总像是少了些友情的滋润，短短的几天，诗行与本人一叠印，真个是还魂草遇上水，各自的诗在诗友们眼中变得更鲜活了。树才讲他下坡时要怎样骑牛才不至于被牛角挑破肚子，一片纯净。是姚辉说的吗？他说：冉仲景讲他小时候唱民歌，内心“这些话是印上了诗的那种纸，即使被人踩在脚下了，你捡起它来，一样值得人珍惜！”

此次诗会有三个特征。

一是来的诗人个个都是“平常人”。有教书的，有经商的，有做公务员的，平时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一下子聚到一处来谈诗，用卢卫平的话来讲，是“珍惜地做每件事，珍惜每一次经历”。可能“平常人”的根本就是这“珍惜”两个字吧？

二是在从来“相轻”的这些文人中，却没有出现“文人相轻”的现象，岂不为怪？诗会气氛和谐。和谐是什么？是祝福与支持，是不多的关心的语言，是不大的互敬的流露，甚至连这样发自内心的表达也不需要，也能把各就各位相互参照后得到的互生的氧气留在根茎叶周围。果园是美的，这次诗会就是一个果园。

三是树的品种多，果实的色香味差异也较大。李南的诗“老辣”，歌兰的诗“清纯”，达摩的诗“多汁”，牛庆国的诗“壳硬”……更难得的是不少诗人在诗会上的诗也与过去不同，细读冉仲景、莫非的诗，这里呈现的已是“羽化”的气象。

与会的诗人多是“诗没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改变了他们对命运的看法”的人。由于有了诗，身有残障的殷龙龙就是“轻易跨过门槛的悬崖”了，我们读他的《四合院》，他的《野游》，与众不同！他在朋友中体验到了幸福是“虫子在果实中”的幸福！有时爱是伤心，可您读“祖国是罐装的液体，／如果想打开，就打开诗人的一生！”那诗句后的情感又是多么真挚与执著，确是惊人之句。

冉仲景从在康定那诗歌的地方写诗起，至今已近10年了，他对诗的坚持就像他洒泪告别诗友那么真诚。李南早在1989年发在《诗神》头条的诗作已显出她的才气。想想，这又是一个10年！这个10年是可以和她的“抬起头来”的诗句相联系的。诗会上有10年“树龄”的大有人在，想想，亦属“各正其命”地自然。

每个诗人的寂寞都曾是诗的一部分。树才也就是默默地写，这位有法语功底、做过外交官的诗人在哪里朗诵过他自己的厚厚的一大本诗作？他倒是像授粉的昆虫，朗诵了这位诗友的佳作，又朗诵那位的，经他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处理过的诗作，都在诗友们心中坐了果。与其说是优美的语音功底给他的朗诵垫了底，不如说是一个人内在的修养在起作用。美使人快乐，也使人心胸豁达。

大家的作品虽不同，但多的还是现实生活生机的流溢，刘川、树才、杨梓思想开阔但内容却很具体真实，达摩的高原像是史前、像是幻觉、更像是他的家乡所酿。几乎每一位诗人的努力都会给爱好文学与诗歌的朋友们以参照。

在这次诗会上，作品连着乡土这根“蔓”的，有牛庆国、赵贵辰、商泽军、李舟，但他们的诗各是各的味道，怎么读都是在“尝新”的意义上“独对险境”。牛庆国的语言是走石，但是黄土神韵；赵贵辰的情感热热的，走在笔管的一呼一吸间；泽军的老家是活着的亲爹亲妈；而人性的海鸟与椰子在李舟的海空上升，美好的东西也要人回头，6月5日被定为“世界环境日”该算人类回头的结果。

卢卫平与凸凹的诗也绝非“同类项”，凸凹“外柔内刚，性急似火”，卢卫平“外刚内柔，性平心和”。他俩的诗对比着读，才更有味道。笔上写的都与城市有关，令读者感兴趣的恰恰不是背景。艺术的深刻无法制造，它几乎就是那个人本身，一个是跟着骆驼走的“赤子”，一个是拍着肩膀的“好人”。

小海、侯马是诗会“年轻有为的代表”，不是指他们年纪轻就已是重要部门的公务员，而是针对他们今天与未来的写作状态如此形容的。

姚辉与安斯寿同是西南贵州来的诗友，会上坦言做人比作诗难的是安斯寿，捧出一本写贵州的诗的是姚辉，两人在人跟前，个头差不离，长相也相似，会后还一起去爬了泰山，不语的诗是泰山。祝愿他们的坚韧，也祝愿他们心中有一座文学“泰山”。

1999年6月10日，北京

载《诗刊》1999年8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