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猎人》原型:背负八条人命,杀死母亲和她闺蜜后,他将携带大量武器逃向何方?

原创 王大力at没药花园 没药花园 昨天
大家好,我是王大力。前两天,我们连续更新了关于连环杀手埃德蒙·肯珀的故事,还没看的朋友可以先看这两篇:
妈妈眼中的怪胎|“温柔巨人” 连杀七女及妈妈后,自首了
高IQ少年杀害爷爷奶奶,5年后骗过精神病医生出院,成长为杀人魔
上次我们说到,在埃德蒙出院不到3年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与母亲不停争吵的状态;与此同时,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埃德蒙开始杀人。
(字数:9,523)
小心陌生人!
1972年9月14号,杀害玛丽·安与安妮塔大约4个月后,埃德蒙又一次开车出门,寻找起受害者,这一次,他在伯克利公交车站碰见了15岁的辜爱子。
辜爱子是一名韩裔混血,来自一个单亲家庭,妈妈是大学的图书管理员。1972年,爱子正在奥克兰的一间女校上学,是位才华横溢的韩国传统芭蕾舞者,还因此获得了学校的奖学金。
爱子在12岁时,就曾在美国国庆日于奥克兰公园演出。遇见埃德蒙当天,爱子本来打算去旧金山上舞蹈课。再过几周,她就要在一个贸易展销会上表演了,今晚是她最后一次排练。
因为妈妈当天晚上正好有事,爱子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旧金山上课。当埃德蒙在她身边停下时,爱子正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公交车。犹豫片刻,她上了埃德蒙的车。
和第一次作案过程相似,埃德蒙开车载着爱子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路上,为了稳住爱子的情绪,埃德蒙还骗她说自己打算自杀,但不希望一个人去世,希望爱子能陪他最后一程。
可停车后,埃德蒙却用绳子把爱子绑了起来,用胶带封死了她的嘴,用手捂住爱子的鼻子,闷死了她。一个有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家庭与朋友的女孩,就这样死在了埃德蒙车里;而对于埃德蒙来说,她仅仅是一个用来满足他性欲与幻想的道具,一具躯体。
(埃德蒙被捕后照片)
埃德蒙在车里与爱子的尸体发生了性关系,之后开车带着爱子的尸体回了他租的公寓。第二天早上,再次奸尸并肢解尸体后,埃德蒙留下了爱子的头和手,将剩余的尸体抛在了山上。有资料称,埃德蒙还食用了爱子的部分尸体。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爱子的头一直待在埃德蒙“杀戮城堡”的后备箱里。在这期间,埃德蒙甚至与两名精神科医生见了面!在残忍杀死并分尸了3位受害者后,埃德蒙成功说服了这些精神科医生,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而把他少年时的杀人记录从他的档案中抹去,将更加有利于他的个人发展!

(警察检查埃德蒙福特车的后备箱)

据埃德蒙回忆,与精神科医生会面的整个过程中,他们曾短暂休息过一会。趁着这个时间,埃德蒙去了趟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望了望车里爱子的头颅。
几天后,当爱子头颅严重腐烂时,埃德蒙将她的头抛在了一个山谷中。爱子的遗体到最后都没能找回。
藏在花园中的人头
从埃德蒙的作案过程中,不难看出,与黑夜跟踪狂泰迪·邦德这样的连环杀手相比,埃德蒙享受的并不是杀戮本身,他真正渴望的其实是与受害者的尸体发生性行为。在采访中,埃德蒙自己也提到过,杀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从这一点出发,埃德蒙更像是杰弗里·达赫默(这个连环杀手出现在后面的分析部分)这类的连环杀手,而他那充满创伤与被排斥的童年生活,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艾德华·盖恩
在有了第一次“不愉快”的作案经验后,埃德蒙一直渴望添置一种 “更高效” 的武器:枪。现在,有两位精神科医生的证明做背书后,埃德蒙成功从他的档案里,把他杀死爷爷奶奶的记录涂黑了。

没有了这个污点,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买枪了。

1973年1月9日(另有一说是1月8日),埃德蒙买了一把点22口径的自动手枪。抚摸着新武器,他几近失控,强烈地想要杀人的欲望控制不住地在埃德蒙的身体里翻腾,买枪当天,埃德蒙就开始急切地寻找他的下一个受害者。
对于连环杀手埃德蒙来说,1月9号的作案条件再完美不过。那天,圣克鲁兹地区一直下着大雨,到处都是搭顺风车的人。因为大雨,人们更乐意钻进陌生人的车里。除此之外,雾气蒙蒙的窗户也让人看不清开车司机的模样。
在发现他的受害者之前,埃德蒙已经连续载了两位搭顺风车的女生了,但因为这两位女性上车时天色还早,周围人也比较多,埃德蒙担心她们有熟人在附近,看见她们上车了,因此没有动手。
开车兜着圈子,很快,埃德蒙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目标。
辛西娅·沙尔(Cynthia Schall)是一名18岁的女孩,是圣克鲁兹本地人,在附近上大学。因为镇上兼职岗位更多一些,和学校里不少人一样,辛西娅住在圣克鲁兹的镇上,每天搭便车上下学。1月9号,她正想从镇上回到学校。
辛西娅上车不久后,埃德蒙拿出了他的枪,重复了他和爱子讲过的“故事”——他想自杀,但是不想一个人死,他不会伤害她,只是希望她能陪着他度过最后一程。这个故事曾经稳住了爱子的情绪,现在,听众变成了辛西娅。
(被捕后埃德蒙接受采访)
之后,埃德蒙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停了下来,他要求辛西娅爬进后备箱,因为他要去和母亲做最后的道别了,他不希望母亲看到辛西娅,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出任何岔子。
也许是因为埃德蒙的借口编得足够真实,也许是出于对持枪大汉的恐惧,半推半就间,辛西娅不大开心地爬进了后备箱里,躺在埃德蒙为她“贴心”准备的毛毯上。就在辛西娅躺下的一瞬间,埃德蒙迅速举起了手枪,射中了辛西娅的额头。短短几秒内,辛西娅死了。
没有挣扎,没有惨叫,没有意料之外的反击,没有飞溅的鲜血,看着辛西娅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尸体,埃德蒙满意地关上了后备箱的盖子,然后开车回到了母亲的公寓楼。
在夜色中,埃德蒙悄悄把辛西娅的尸体搬进了他的房间(他母亲不在家),藏进了他的衣柜。第二天早上,趁着母亲出门上班,埃德蒙与辛西娅的尸体发生了性关系。
接着,他在浴缸里肢解了辛西娅的遗体,然后开车将辛西娅的尸体丢到了一号公路附近的悬崖下与海里。和以往一样,这次抛尸并不包含辛西娅的头。除此之外,有资料称,埃德蒙同样食用了部分辛西娅的尸体。
这次,埃德蒙选择留下受害者的头。
当辛西娅的头开始腐烂后,埃德蒙把她的头埋进了母亲公寓旁的花园中,面朝他的窗户。在某些晚上(也许是埃德蒙格外孤单时),他会靠着窗户,冲着辛西娅头骨的方向,说些甜言蜜语,就像情侣间相互会说的。
除此之外,另一些采访中,埃德蒙称他把辛西娅的头冲着母亲卧室埋着,因为“她老是要求别人仰视她”。
(警察在埃德蒙母亲公寓的后花园发现受害者头骨)
辛西娅失踪第二天, 加州一名高速公路巡警在一座300米高的悬崖下,发现了被砍下的人类四肢。一周后,一具无头人类躯干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淡水湖中,接着,有人在沙滩上发现了一只左手,然后是一块盆骨。通过指纹和掌纹鉴定比对,警方确认受害者是辛西娅。
辛西娅的失踪让整个圣克鲁兹陷入了恐慌,大家开始排队买枪。圣克鲁兹大学也贴出了一张通告,要求学生们,特别是女学生们,尽量避免在夜间出行,特别是不要搭顺风车。如果一定要搭顺风车,选择贴有校内车辆标识的汽车。
不幸的是,圣克鲁兹大学并不知道,这张贴纸,埃德蒙也有(埃德蒙求母亲给自己弄了一张)。
校内失踪案
1973年2月5日,在与母亲发生了激烈争执后,愤怒的埃德蒙开着他的四轮移动杀戮城堡,开始急切地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晚上9点多,他在圣克鲁兹校内的巴士站旁发现了22岁的罗莎琳德·索普。
22岁的罗莎琳德是心理学与语言学专业的学生,她为人温柔、处事成熟,教授形容她是一个“聪明、活泼、喜欢拥抱别人,充满活力的人”。罗莎琳德住在校园外,平时踩单车上下学,但因为2月5号是个雨天,罗莎琳德就坐了公交车上学。
晚上九点,图书馆关门后,罗莎琳德收拾好了东西,抱着好几本书,走到了公交车站,打算坐公交车回家。
夜晚的校区静悄悄的,公交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路灯照亮雨丝。望着大雨,罗莎琳德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就在这时,一辆黄色的福特车驶入了她的视线,车子慢慢悠悠停在了罗莎琳德面前。
黄色福特车降下了车窗,司机位上是一个留着胡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子。他冲罗莎琳德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公交车已经走了,我知道,我以前也没赶上这班车。我能捎你一程吗?都这么晚了。”
看了看黄色福特保险杠上的校内人员通行贴纸,罗莎琳德坐上了黄色福特的副驾驶。没过几分钟,这辆黄色福特车又停下了,这次,站在路边的是22岁的爱丽丝·刘。
爱丽丝·刘是个充满干劲儿的华裔姑娘,在高中时曾经担任过好几个社团的负责人,喜欢参加班上的戏剧表演活动,平日还会收集衣物捐给印第安儿童。她希望成为一名政治老师,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社会变得更好。
大雨中,望着坐在前座的罗莎琳德与埃德蒙,爱丽丝误以为两人是一对情侣,没等埃德蒙劝她上车,爱丽丝就主动钻进了黄色福特。
爱丽丝上车后,埃德蒙一边在校园内慢悠悠地开车,一边摸向了他藏在座位下方的手枪。这是一把全黑的枪,在黑色内饰与夜色的掩盖下,罗莎琳德并没有注意到它。
猛然间,埃德蒙举起枪对着罗莎琳德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从罗莎琳德的左耳上方直接射进她的大脑。罗莎琳德当场毙命。
黄色福特车后座的爱丽丝吓呆了,她用双手捂着脑袋,拼命试图躲开埃德蒙的枪口,但她无处可去。
这辆由两米多高的怪物驾驶的黄色福特是一辆双门车,一侧只有一扇门,后排乘客想要上下车,必须把前排座椅折叠起来,再从前排车门进出。
罗莎琳德的尸体倒在副驾驶位上,脑袋靠着窗户,挡住了爱丽丝所有求生的退路。
“砰!砰!砰!”
埃德蒙一连开了3枪,爱丽丝躲过了前两枪,没能躲过第三枪,她昏了过去,摔在了后排座椅下方。
(埃德蒙作案车辆)
以为爱丽丝已经死了,埃德蒙转身继续开车,没过多久,呻吟声从车后座传了出来。埃德蒙一直开着车出了城,然后,他又冲着爱丽丝开了一枪。呻吟声立刻停止了。
杀死罗莎琳德与爱丽丝后,埃德蒙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把她们的尸体拖进了后备箱里。他接着开车到了加油站,给车子加了油,清理了身上的血迹,然后回家和正在看电视的母亲聊了一会天。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埃德蒙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晚上10点多(另有一说是11点),埃德蒙离开了家,他走到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没有一点点遮挡,埃德蒙在停车场里锯掉了爱丽丝与罗莎琳德的头。

当时,埃德蒙身后不远处就是邻居与母亲家,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望向窗外,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往停车场看一眼,埃德蒙的行迹就会暴露,但没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第二天下午,趁着母亲上班离开,埃德蒙把爱丽丝的尸体卷在毛毯里搬回了家,他清理掉了尸体上的血迹,与爱丽丝无头的尸体发生了性关系。
接着,为了把爱丽丝的脑袋运进家里,埃德蒙把她的头塞进了一个相机包里。埃德蒙清楚的记得,当他带着相机包准备回家时,曾有一对看起来很开心的情侣路过。他冲着这对情侣点了点头,他们则对他挥了挥手。突然间,怒气、嫉妒与难过填满了埃德蒙:他们能出门约会,他却只能与尸体做爱。
“我一直在探索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直在向外够,在向外伸手,把(东西)抓向自己,拉向自己,却同时对这一切感到深深的憎恶与抗拒,这不起作用,事情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
接连杀死6人后,幻想世界再也不能满足埃德蒙了,现在,失去了他长久以来唯一回避现实的手段,埃德蒙只能直面他的人生:一个社交无能、只能让女性感到尴尬与笨拙的失败者,一个无能到只能依靠杀人奸尸来满足自己亲密欲的怪物,一个可悲到幻想尸体是自己情人的怪胎。
埃德蒙把爱丽丝与罗莎琳德的尸体扔到了北圣克鲁兹的深谷中,把两人的头扔到了圣马特奥郡帕奇菲卡市(Pacifica)一号高速公路旁边不远的地方。这是他最后两名女大学生受害者。
(红色十字是两名受害者的失踪的地方,三角形与圆形是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
来自一个连环杀手的报复
在幻想世界失效后,埃德蒙从内部“散架了”,他就像一滩失去了支撑,垮在地上的泥巴;埃德蒙开始沉溺在酒精里。
(埃德蒙经常出入的酒吧)
与此同时,埃德蒙与母亲间激烈的争吵仍在继续,有好多次,快要气炸了的埃德蒙简直想当着母亲的面报警自首,通过这种“自爆”的方式伤害她。可当他冷静下来后,他又会对自己与母亲争吵的行为感到自责,开始同情母亲。在埃德蒙看来,是大学繁重的工作让母亲产生了这么多负面情绪和酗酒行为。
不难看出,即使在成年后,埃德蒙对母亲又爱又恨的矛盾情绪,依然影响着他,折磨着他,主导着他的生活。在与母亲的争吵中,埃德蒙一遍遍重温着同样的情景。“我没法离开她.……她知道我所有的按钮,然后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开始跳舞(她知道如何激怒我,然后我就会变得气急败坏)。”
在过去,埃德蒙选择从现实中抽离,退缩进自己病态的幻想世界,但现在,埃德蒙的幻想世界已经被彻底打碎。
与此同时,害怕被警察发现的恐惧也在埃德蒙心底与日俱增,当警察找到埃德蒙,并没收了他点44口径手枪后(并不是埃德蒙的杀人凶器),这种恐惧和担忧更加剧烈了。
其实,警察会没收埃德蒙的手枪,只是因为有一位枪支商店的老板,透过埃德蒙被涂黑的犯罪记录卡,隐约看到了他以前似乎有谋杀记录,因此打电话报了警。当时,警察并没有把他和“女大学生屠夫”联系起来。
虽然埃德蒙很害怕身份暴露,但这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害怕坐牢,更多的,埃德蒙害怕被母亲发现他“女大学生屠夫”的身份。
这个发现既会击碎她的心,也会让她怒不可遏。对于埃德蒙来说,前者让他产生羞耻感,后者则让他感到害怕、愤怒与悲伤(被拒绝)。在和母亲生活了这么多年后,也许不用母亲开口,埃德蒙已经可以在脑子里听见她的声音了。
恐惧、担忧、羞耻、孤独、愤怒...复杂的情感搅合在埃德蒙的身体里,埃德蒙决定和母亲做个了结。1973年4月20号复活节,反复犹豫思考一周后,埃德蒙决心在这天动手。
当天,受到同事邀请,克拉奈尔一直在一个派对待到清晨4点才回家。当埃德蒙走进母亲房间时,她正躺在床上看书。看见儿子进屋了,克拉奈尔长叹了一口气,“哟,怎么着,你等了一夜不睡觉想现在聊天了?”
母亲突如其来的讽刺让埃德蒙顿时手足无措,埃德蒙弱弱地嘟囔了一句“没有”。“我们明早聊天。”克拉奈尔放下书,滑进了被子里,埃德蒙则顺从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与母亲过往的冲突经历不断在埃德蒙心里翻腾,凌晨五点,他终于爆发了。充满怒气的埃德蒙起身走进厨房,拿起了羊角锤与刀,他轻轻推开了母亲的房门,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母亲,这个自己既爱又恨却又似乎无法离开的人。
“哟,怎么着,你等了一夜不睡觉想现在聊天了?” 母亲最后的话在埃德蒙脑袋里回响,突然,埃德蒙拿锤子对着母亲的头就是一顿猛砸。接着,他用力拿刀砍下了母亲的头。
埃德蒙带着母亲的头来到了客厅,冲着母亲的头大吼大叫了约1个小时后,把母亲的头当飞镖靶子。极度愤怒下,埃德蒙还砍下了母亲的舌头和声带,试图用厨余粉碎机打碎这些,但厨余粉碎机卡住了,克拉奈尔的舌头打在了埃德蒙脸上。
扔掉了母亲的舌头和声带,埃德蒙强奸了母亲无头的尸体和她的头(克拉奈尔曾讽刺埃德蒙,“就是因为我有一个杀人犯儿子,我都有6年没和男人做爱了”),做完这一切,他在母亲被血浸透的床垫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埃德蒙打了电话给母亲的朋友萨拉,骗她说自己为母亲准备了惊喜晚餐,打算先带她和萨拉出去吃饭,再带她们去看电影。晚上7:30左右,萨拉到了。
萨拉进屋后,埃德蒙从身后用手勒住了她的脖子,他紧紧勒了萨拉好一会,当他松开手时,萨拉的脖子已经断了。像对待他所有的受害者那样,埃德蒙切下了萨拉的头,强奸了她的尸体。
虽然埃德蒙说,杀死萨拉是为了方便他编造脱罪的借口,但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大家都能发现,这个借口并不能真的帮助埃德蒙摆脱嫌疑。作为和克拉奈尔住在一起的家里人,星期五派对结束后,埃德蒙毫无疑问是最后一个见到克拉奈尔的人,他注定会受到警察的盘问与怀疑。
心里明白这一点,埃德蒙完全放弃了“挣扎”,他连母亲与萨拉的尸体都没处理,就离开了家。
去哪里?埃德蒙不知道。对埃德蒙来说,他早在心里想好了自己的结局:被警察通缉,被警察追击,与警察展开生死搏斗,死在警察的火力攻击下。这么一想,去哪里也不重要。
逃亡与自首
埃德蒙给警察留下了一张纸条,随后,他从萨拉的钱包里找出了她的车钥匙,把3把枪和200发子弹扔进后备箱后,埃德蒙上路了。
(埃德蒙的武器)
在连绵起伏的内华达山脉的陪伴下,埃德蒙一路向东疾驰,只偶尔停下来加油、吃点东西,买两杯喝的或是从便利店里买点咖啡因胶囊。
虽然没有明确目的地,但埃德蒙能感受到那股翻腾在他心里的情绪,它催着他不停地在高速公路上移动。
在内华达州里诺市,埃德蒙把萨拉的车留在了一个加油站内,重新租了一辆绿色的雪弗兰,这辆车更长,车内空间也更大。他把3把枪和200多发子弹装进了新车的后备箱内,重新上路。
4天后,连续开了几乎1500英里后,迷茫又疲倦的埃德蒙停在了科罗拉多州普韦布洛市。
经过4天4夜不眠不休的旅程后,那股燃烧在埃德蒙心底的复杂情绪依然高涨,但他的身体与精神状态却岌岌可危。埃德蒙觉得自己就要疯了,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处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掏出后备箱的枪,对着路人大开杀戒。
1973年4月24日,埃德蒙走进路边一个电话亭,打给了圣克鲁兹的警方,他声嘶力竭的告诉接线员:“我就是那个屠夫!我就是女大学生杀手。我杀了我妈妈还有她朋友。是我杀了那些女大学生,我杀了6个,我可以告诉你我把她们的尸体藏在哪里。”
1973年5月7日,检方以8项一级谋杀罪起诉了埃德蒙,在等待开庭期间,埃德蒙两次试图自杀。1973年10月23日,埃德蒙案正式开庭了,整个审理过程只持续了不到3周,1973年11月8日,埃德蒙被判处罪名成立。在量刑阶段,法官曾问过埃德蒙,他觉得适合他的处罚是什么,埃德蒙的回答是,折磨致死,但因为加州此时已经废除了死刑,埃德蒙最后被判处终身监禁。
在监狱中,埃德蒙再一次成了模范犯人。他为盲人录制有声书、负责为其他犯人安排心理测试、学会了制陶,还很积极地帮助FBI探员建立对连环杀手的了解。当时,FBI刚刚成立了行为科学部,试图将犯罪心理学应用于实践当中,埃德蒙就是他们研究的第一个犯人,这也是《心灵猎人》里面的情节。
因为表现良好,埃德蒙曾多次获得机会可以申请假释,但都被埃德蒙拒绝了。据埃德蒙说,他不觉得自己适合在社会上生活,他在监狱里过得很开心。

(埃德蒙近期照片)

动机与反思
埃德蒙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每个心理学流派都有自己的答案。除此之外,在不同的心理层面上,驱动埃德蒙行动的理由或许都不一样。
被捕后,埃德蒙同样分析过自己的内心,在埃德蒙看来,那些被他杀害的女大学生其实都是母亲的替代品。他真正一直想杀的其实是母亲。从某种意义上,这可能确实是真的,但在我看来,埃德蒙杀死这些女大学生,也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对性、陪伴以及情感连接的需求。
在被虐待、被拒绝、被嘲弄的环境中长大,埃德蒙的自尊水平不足以让他面对任何潜在的拒绝。一想到这种拒绝会发生,埃德蒙脑海中可能马上就会响起母亲批评、贬低他的声音,因此感到极度羞耻。
与此同时,这种自我鞭挞还可能引发一定程度的愤怒,这种愤怒不是其他,正是来自我们自身对这些观念的不认同,或是想要摆脱这种批评的心情。而当埃德蒙的情绪从羞耻与愤怒中解脱出来时,他也许又会陷入自我怀疑,担心母亲是对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和陌生异性交谈也许只是一件令人紧张的事,但对埃德蒙来说,也许这是一件既令他恐惧、羞耻,又令他紧张、愤怒的事,与此同时,对失败的担忧也许也一直萦绕在埃德蒙心里。
害怕被拒绝,害怕体验由自我鞭挞引发的羞耻感,埃德蒙决定通过走“捷径”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杀死受害者、占有她们的尸体,想象与她们发展亲密关系。
在这里,童年的创伤经历让埃德蒙学会了如何关闭自己的情感通道,如何无视自己的情绪(这不仅包括痛苦,还包括对他人的同情),而在ASH中,由性犯罪者构建的性文化,则让埃德蒙 “正常化” 了他病态的观点,即,将女性仅仅视为“猎物”。
但幻想永远替代不了现实;渴望越强烈,幻想越无力,而埃德蒙渴望的,恰恰是人类情感中最基础的需求:支持与关心。当帮助埃德蒙 “解决” 问题的唯一一项工具(幻想)失效后,在各种情绪的挤压下,埃德蒙决定杀死自己脑子里,那个一直指责、贬低着他的声音。
如果说埃德蒙的经历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反思,在我看来,大概是,积极生活真是一项需要锻炼的能力!
在入院的5年时间里,尽管埃德蒙掌握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来解释他的问题,或者是学会了以一种抽离的态度,来描述、讨论和“分析”自己的人生,但他始终没有学会如何积极地生活。
换句话说,在这5年里的时间里,埃德蒙思考的始终是“我有什么问题?”,而不是 “我能做些什么?”
积极地生活是一项需要培养的能力,如何疏导愤怒情绪,如何应对沮丧与挫折,如何社交、如何应对孤独,都是这个课题的一部分。
在虐待与打击中长大的儿童,对于如何忍受迫害,或者反抗某种攻击或许很有心得,却不一定知道怎么面对/接受自己的失败,以及怎么在失败后给自己打气。
除了不知道如何积极的生活,埃德蒙或许也不愿意积极地生活。积极的生活其实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自己的努力是否有结果,只能选择做好自己。对于本身缺少掌控感和力量感的人来说,选择面对开放性的未来,无疑是件可怕的事。在这种情况中,即使埃德蒙有能力过一种更积极的生活,他也不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是一再放任自己 “陷入” 同样的困境中。
逃避对自己的命运负责,或许还给了埃德蒙另一个心理收益:现在,他可以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不幸,都归结为母亲和其他抚养者的问题,将她们视为他痛苦生活的根源。无视自己改变的能力,埃德蒙不用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也许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辜。
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需要培养积极生活的能力,更需要有愿意改变的决心。希望大家都能找到直面困境的勇气,过上更积极、充实、快乐的生活。
参考资料:

Roger Harrington, (2019), Edmund Kemper:The True Story of a Brutal American Serial Killer, Independently published

Hourly History, (2017), Edmund Kemper: The Life of the Co-Ed Killer, CreateSpace Publishing

Ryan Becker, (2018), Edmund Kemper: The True Story of the Brutal Co-ed Butcher, Sea Vision Publis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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