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旅（三十四）：与云有缘（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元稹

巫山有朝云峰，下临长江，云蒸霞蔚。据宋玉《高唐赋序》说，其云为神女所化，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榯，美若娇姬。因而，相形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元稹诗句里的“云”即巫山之云，表达的是云的“情意”。类似这种表达情意和烘托意境的云，还有李白“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中的“浮云”，以及李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里的“黑云”。若论描绘云的“形”，唐宋诗词里则俯仰皆是了，如“荡胸生曾云，决眦入飞鸟”（杜甫）、“回望白云合，入看青霭无”（王维）、“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李白）、“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柳宗元）......

诗人喜欢云，摄影人也喜欢云。原因很简单：其一，因为“云”奇幻无比，变化多端，所谓“美景层层出，眼界时时新”，正好迎合了人类“喜新厌旧，思新求变”的怪癖；其二，因为“云”变幻莫测，捉摸不定，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恰能带给人们“蒙蒙漫漫，缥缥缈缈”的遐想。

我与云的结缘是在学生时代。一次与同学结伴去淮阳的太昊陵游玩，太昊陵里的一面墙上立有一排碑石，上面刻有许多小字，据说拿硬币去粘贴这些小字（金属对石头，一般都贴不上），如果有谁贴上了，那就证明你这辈子与所贴上的这个字有某种缘分。同学们一窝蜂似地上去挑选各种吉利的字，贴来贴去，几乎没有人能够贴上。我也尽选好字，可怎么贴都贴不上，最后闭着眼睛试了一下，竟然贴上了，拿下一看，是个“雲”字。看来，这辈子注定要与“雲”有点儿瓜葛了。

这不，此次西藏之旅，一路与云为伴，淡积云像团团轻柔的棉絮一样飘在空中，浓积云则如座座高峻的山峰横在面前，雨云从天边滚滚而来，乌云漫天飞，压城城不摧......云谲波诡，云蒸霞蔚，云山雾罩，云卷千峰色，云垂大鹏飞......

怎么样？在西藏，尤其是在阿里，人们能够见到各种形状、各种姿态、各种气势，各种各样的云，过足云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