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朴惊叹花吉厂
2.老乡说:“花吉加工厂正在招工,你不妨试一试。”
严玉朴先是一愣,即刻又转为平静。
我去?饥不择食?唉,是该体验黑领生活了,但不知花吉加工厂又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记忆?
走进花吉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一侧密密麻麻齐腰身的荒草,草丛中夹杂着工业垃圾,地上的纸片与多种颜色的塑料袋相依相随,缠绕结伴。在微风的驱动下,翩翩起舞,形成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黑白黄,多种颜色,绘制成一副杂乱无章的图画。
严玉朴眉头一皱,抬起了脸面,轰鸣的机器声像疯了一样钻入耳朵,震耳发聩。
循声望去,大门另一侧又呈现一个独特的景观:大大的铁皮房是污迹斑斑,伤痕累累。灰白黑交错的墙壁上有一扇残缺不全的房门,门上铁锈色已经喧宾夺主,蓝漆色倒成了污迹斑点。凹凸不平,黑灰污浊,石子与沙子相依为命的地平面,倒成了锻炼人们走路能力的奇特健身馆。
老乡看他一走一停,皱眉挤眼,唯恐生出意外,急忙催他前行。严于朴小心翼翼的绕过障碍物,曲线行进到办公楼前。
哇!这里还有几分讲究啊。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胡乱堆放,参差不齐,胖瘦枯黄,杂乱无章。几株绿色藤条好似野生,随意蔓延,随缘延伸,犹如懒夫人的长发。四下飘动,任其飞扬。再看那墙壁,虽说有几分姿色,但仍然是,斑驳点点。
一位穿着简朴,神情呆板的女士晃出楼门,带他走向一号车间。
“你进车间看一下,我在门口等你”。
严玉朴惊讶的瞟她一眼,心中有些焦虑,假若是一位神志清晰的女子,为何情愿站在烈日下暴晒而不进入车间呢?,可是,要是其大脑有毛病又如何能做招聘工作呢?严玉朴顾不得多想,随即进入车间。
“轰”的一下,全身的皮肤争相眨动,仿佛跳入了烟炕房。顷刻间汗流满面。一股怪味扑鼻而来。
严玉朴本能的用左手捂上鼻孔,那些无理取闹的灰尘像疯狂一样撞向脸面,右手又慌忙护上眼睛,急忙跳出车间。
转脸回望,十多双惊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他是一位外星人,严玉朴感觉无数根银针刺入心脏。
老乡疾步赶到他的面前,挥了一把脸上了汗水,用恳求的目光盯他的眼睛:“留下来吧,据说老板急招一位懂经营,善管理的厂长,我感觉你最合适不过了。”
严玉朴再看老乡:手臂黑黢黢,下身白糊糊,衣服湿漉漉,满脸脏兮兮。
呀!这叫什么工作啊。
说话间,另一个车间走出一位打工人——好似刚从墨汁缸里扎了一个猛子,从头到脚一个颜色——黑。当他摘下口罩说话时,灰白的牙齿格外醒目,只是那牙缝也改变了原有的颜色。
严玉朴双眉紧锁,额蹙千痕,傻乎乎的伫立着,这个厂十分特别,环境恶劣,工艺流程落后,劳动保护不力,竟然还有人为他做工,厂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李留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