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让一天变成两天,变成许多天
本文导读:
当我已步入中年,是电影帮我轻触记忆节点,让我实现了时空跨越,在自己和别人的故事中徜徉,我是幸运的。
少年时的某个夜晚,我做过一个时空错位的梦。梦中的色彩很奇幻,梦中的空气很清新,空旷的房间里伫立着一台闪烁光泽的电影放映机。而发明电影的卢米埃尔兄弟,两个相貌相仿,留着络腮胡子的高个男人,邀请我走近那台机器,手把手教我如何操作。在梦境行将结束时,他们语气轻柔地对我说:“热爱电影吧孩子,这会让你的生活像奶酪一样香甜……”
即使梦境已被岁月锈蚀得模糊不清,即使我没能步希区柯克、费里尼的后尘进入电影行业,我依旧沉醉于一部部电影。电影是光与影的艺术,是让无数人神往的梦境,每一个喜欢看电影的人,无一例外对生活充满期许,努力编织自己的梦境。
围绕我何时开始看电影这个话题,始终有两个说法。第一个说法来自母亲,她说我人生第一次看电影时很年轻,只有两岁。那时父亲所在的部队组织放露天电影,我这个小军属也带着小板凳坐在了空旷的操场上。
母亲记得那天放映的电影是时长四个多钟头的苏联大片《解放》,从卫国战争爆发一直演到攻克柏林。母亲至今也记得我在两个钟头后就因为又困又累而大哭不止,她只好在众目睽睽下把我抱走哄睡觉。
影片《解放》画面 来自网络
“那是我看过的最长一部电影了,都因为你,我也没看完。”母亲的回忆充满了惋惜……
因为两岁年轻人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所以第二种说法来自我自己的回忆,那时我已经七岁。当时我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拽着好不容易回家探亲一次的父亲,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进大礼堂,看《少林寺》。这次我确信自己没有大哭大闹,因为我至今还记得那晚礼堂内的香烟缭绕,人们的不住叫好鼓掌,还有后排的人总兴奋地用脚踹我的座椅。当然印象最深刻的,是丁岚的《牧羊曲》,是李连杰英姿勃发、手刃仇敌。
在破旧阴暗的大礼堂里,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叹电影的精彩,银幕中人物的富有魅力。那一刻,银幕的光环吸引了不谙世事的男孩儿,使他用平生最丰富的语言由衷地发出赞叹,“乖乖!太好玩了!太好看了!”
影片《少林寺》画面 来自网络
尽管父亲总是不在家,尽管母亲教学繁忙,但七岁的我对《少林寺》的热爱依旧炽烈。为了能再进大礼堂,我央求过母亲,缠过姥爷,像跟屁虫一样拽着小姨,好让他们再花五分钱带我再看一遍《少林寺》。我的“纠缠战术”成功了,在那个看电影宛如过节的年代,我因为家人的亲情和怜爱,前前后后看了七遍!
如今母亲经常对我女儿说,“你爸从小就喜欢重复,看电影看一遍不过瘾,非要一遍一遍不停地看!”可母亲不知道的是,重复有重复的好处,只有重复看,我才能在小朋友们面前精彩地再现剧情,博得大伙儿的喝彩。所以每逢学校包场看电影的日子,我都格外激动,盼望着一出好戏填满之后好多天的梦境,期待和小朋友们一起再现剧情,原创自己的快乐。
在无数个课间和放学后,我时而是“双枪李向阳”,挥舞着两根小木棍把“龟田太君们”追得屁滚尿流;时而化身“铁道游击队”,把单杠双杠破木箱当成疾驰的火车爬上跳下;我也曾经被迫扮演过“猪头小队长”,用仓皇逃跑哄大伙儿开心。我喜欢看大家瞪大眼睛张大嘴围拢我的场景,我喜欢沉浸在别人精彩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