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19)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长篇小说连载:船 的 女 儿(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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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的 女 儿(上)
第二章
19
“是谁跳下去了?”
“王家金!”
眼看“福字号”离山岩只有咫尺时,王家金急中生智,凌空一跃,一个倒转翻,从“福字号”甲板上跳下去。
他双脚落在“美女献花”山岩上。
他靠近“福字号”大船,两只肩膀扛住“福字号”船头,整个身子像根“钢柱”钉在“美女鲜花”山岩上。把“福字号”船头与“美女献花”山凹隔开三尺多距离。
他脸朝天,一双肩膀紧紧顶着船头,背脊同水面平行。
漩涡在他的背脊下咆哮,掀起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浪头扑打他的身子,冲刷他的身子。
王家金紧闭双眼,双肩紧紧扛着船头,直挺着躯干,直撑着双腿,把一双脚跟紧紧撑在“美女献花”山岩上。
他不顾浪花的扑打和冲刷,身子纹丝不动。
林大春看见了,赶紧喊:“快!顶住山岩,帮王家金出力!”
神奇了!
“福字号”船头稳住了!
顶开了!
任凭漩涡多么汹涌,恶浪怎么冲击,船头稳稳离开“美女鲜花”山岩一个人的距离。
王家金像根钢柱,一头钉在山岩上,一头钉在船头上;十几根竹篙也钉在山岩上,帮王家金出力。帮王家金顶住船头。
那“福字号”船头,像被魔法定住一样,停稳了。
上天有眼,“福字号”船头缓缓转向,渐渐与“美女鲜花”山凹平行;一点点,一丝丝,一毫毫与“美女献花”分开距离。
“福字号”随着水流,一分一寸离开了“美女献花”山凹。
漩涡在旋转,河水在咆哮,浪涛一浪高一浪。
“福字号”终于摆直了船身!
撞向“美女献花”的险境摆脱了!终于摆脱了!
船老大轻松下来。
他欣喜地说:“托天保佑,托天保佑。”
“嚯——脱险啦!”船员们欢呼起来。
王家金听着欢呼声,反身站立。
他顺着“美女献花”山岩一步步向前走。
“福字号”离开“美女献花”,沿着赤岩山畔,顺着急流,驶进航道。
王家金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像将军凯旋归来似的。
他借着大师兄林大春的船篙,像猴子一样上了船。
他站在船头,手握自己的船篙,脸上露出自傲的神情。
他朝大师兄林大春笑笑,又扫一眼两旁的师兄,神气地说:“我这两下子怎么样?那么危险的时刻,恐怕你们不敢吧?嘿嘿,我不怕的!”
林大春竖起大拇指夸他说:“我们的英雄,救命的活菩萨。”他环视大家说,“是吧?”
大家从心里佩服地说:“是的,大家的救命恩人!”
王家金听了,心里满意。他想,几年前,他从洪水中救的是猪,是牛;而今天救的是船,是人,是师父的命根呀。他想他真是大家的救命恩人,他觉得自己很荣耀,很体面地笑了起来。
“福字号”离开了“美女献花”,平稳航行在信江河面上。
南风消失,又刮起东风。
东风愈来愈大。
王家金看准风向,没等师父喊话,自个儿扯上了风帆。
船老大看见鼓起的风帆,心中一阵喜悦。他看着王家金这个小徒弟,表面上老实巴交的样子,撑船的手艺胜过了他的师兄们。
船老大被王家金的行为感动,为自己最后收个好徒弟暗自高兴。
如果今天没有王家金,眼下就不知是个什么局面了。恐惧还在他心里流着丝丝阴影。
船老大想,当年,他只知道王家金会游泳,却不知道王家金竟有这么勇敢,竟敢临危不惊,舍己救船。如果今天没有他,他夏家三代人的航运事业就毁在他手上了。他心有余悸。
想着这些,船老大由衷地喜欢上王家金这个小徒弟了。
船老大一脸笑容,准备晚上多炒几个菜,大家多喝杯酒。他要好好犒劳大家,好好赞扬王家金,大家敬他一杯酒,感谢他。
一阵紧张过后,船老大才觉得自己的内衣全被冷汗湿透了,贴在身上粘糊糊的,冰镇冰镇的冷。
他搓动着身子,让背上的肌肉去搓干湿透的衣服。过了好一会,他才觉得衣服干燥些,背上舒服多了。
他松了口气,重新靠在船尾上,用手牵动着帆绳。
“福字号”吃着东风,飞速西行。
大家惊吓的心绪松弛了,一个个轻松下来,坐在甲板上聊天。
“真险啊!”大家看着王家金说:“家金,你怎敢跳下去呀?你不怕掉进漩涡里?”
“我看船头快撞着山凹,那情景我也急了,就凌空翻个筋斗跳下去。我一心想推开船头,不让船头撞上去。”王家金淡淡地笑笑,脸上露出一股骄傲的神情,说,“嗨,漩涡怕什么,我小时候就不怕!”
“你这本事哪学的呀?真了不起。”一个师兄伸出拇指夸奖王家金说。
王家金知道众位师兄不了解他过去的事,洋洋得意起来。他说:“漩涡算什么,我十四岁那年,信江河涨水,整个河口都淹没了。为了奶奶的母猪,我在旋涡里钻进钻出,一直钻到河口街那边,才抓到奶奶的母猪。游回来时,不知谁的水牛被大水冲来了。我一手抓条猪,一手牵条牛,照样钻过'美女献花’的旋涡,那才要点本事呢!”
“哇,你真了不起!”大家听了一脸惊奇,羡慕极了。
对别人的夸奖,羡慕,王家金笑笑没吭声。他觉得不屑一提,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过去好几年了。
他想,游泳算什么,过去的本事。可眼下论撑船,你们统统拉倒吧;别看你们是师兄,比我多撑了几天船。论看风使舵,撑篙划桨,论临危不惧,件件比你们强。
“家金哥哥,你真勇敢。”桂花突然走上船头,看着王家金,赞赏他说。
桂花是船老大的掌上明珠,从小在船上生活。
她把眼前的男人,都看成哥哥,说话做事,随随便便,不知轻重。
她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感觉孤独,常到船头上凑热闹,说闲话。
眼下,大家说王家金勇敢的事。她也凑热闹来了。
她朝着王家金笑眯眯地说:“家金哥哥,我看见你跳下去,凌空翻个筋斗。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沉到水底了,可是,你却站在岸上,还靠着船头走哩!”
“家金本事大啊!”几个师兄齐声说。
“谁让你们说了,讨厌。”眼下的夏桂花,她心里只想和王家金一个人说话,想一个人赞扬王家金勇敢。
“桂花,你回船舱去,船头上危险。”林大春急忙说。
“我不,家金哥哥都不怕,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桂花不想回船舱,不服气地说,“我就不怕!”
“桂花,你是最听话的姑娘,我们进去聊天,好吗?”王家金看桂花来了,心里特别高兴。他一面奉承桂花,一面拉着桂花的手走进舱。
他想师父最疼爱她的宝贝女儿。他亲近她,喜欢她,师父会喜欢的。他又称赞桂花说:“桂花,我知道桂花是勇敢的,像个大男孩,在船头上走走有什么可怕!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家金哥哥好,他说话,我爱听。”桂花最喜欢别人称赞她像个男孩,她朝林大春扮个鬼脸,跟着王家金进了船舱。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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