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18)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长篇小说连载:船 的 女 儿(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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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的 女 儿(上)
第二章
18
信江河“发端午水”了,大小江河都涨大水了。
昨天,广信府是晴朗的天,可是,今天却大雨淋淋。
看天气,这场雨会愈下愈大,下个二三天也说不定。
船老大看天空乌云密布,心里烦死了。
他本来打算今天起航,可是雨越下越大。
怎么办呢?
他想着时间的压力,咬咬牙,开口鼓励大家说:“雨虽大,但风向稳,我看明天起航没什么大碍。家里有事的,今天安排好。”
时值五月,天亮得早。晨曦朦胧时,“福字号”已经拉上锚。船工们拿起船篙,把船撑出河岸,驶进航道。
“福字号”拉上风帆,乘着东风,启航西下。
不到一袋烟工夫,天空中的乌云愈来愈黑,压的天与地只有丈把高。
突然,瓢泼大雨像箭一样射在甲板上,射在船舱上,水花四处飞溅,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大雨射在脸上,像钉子戳在脸上那样疼痛;大家睁不开眼睛。
天上是雨,倾盆而下;船上是水,稀里哗啦地流。
信江河水愈来愈浑浊,河面愈来愈宽阔。
信江河水波浪汹涌,“福字号” 随着波涛一起一伏。
甲板上的船工,随着波浪一起一伏,东晃西晃,随时可能摔下甲板,坠入信江河中。
日近中午,大雨停了,“福字号”来到杨梅山河段。
杨梅山在信江北岸,是片丘陵地带,山高十四五丈。上杨梅山与下杨梅山相距七八里路,是庙湾驿道去广信府的必经之路。
信江河水流经杨梅山,连接赤岩汇,与铅山河水融合一片,浩浩汤汤,一片汪洋。
杨梅山向南横渡信江河是洋林港。洋林港向西是中州村,吴家村和风来村。这里是平原,种植了一片片水稻。时值五月,水稻正在抽穗灌浆。
信江河涨“端午水”,淹过洋林港,淹过中州村,淹过吴家村和风来村,也淹过这里的一片片水稻田。
眼下的信江河面无边无际,宽阔无垠。浑黄的水面上翻起波涛,漂浮的稻草、树枝随着波涛翻上翻下,发出嚯嚯的水声。
赤岩汇水面上涨,正好淹在半山腰的“美女鲜花”的水位。
和尚洲大坝不见了,整个和尚洲沉没在水中。
信江南岸沿河的吊脚楼也沉浸在浑黄的洪水中。
浑黄的河面上看不清水流方向,辨不清航道,只听见漩涡卷着波涛的哗哗流水声。
忽然,一股南风掠过河面,风力愈来愈紧,掀起的浪头愈来愈高。
船老大火速降下风帆,避开了南风的直接冲击。他驾驭着“福字号”沿着杨梅山河岸航行。
不久,“福字号”大船渐渐驶进赤岩山畔,来到“美女献花”身边。
船老大降低船速,“福字号”渐渐缓慢下来。
“大家注意,拿好船篙,注意'美女献花’。”船老大站直身子,抬眼望着赤岩汇的水势,大声喊“盯紧点,靠近'美女献花’了!”
平日,“美女献花”风景如画,蓝莹莹的水面上映着赤岩山的倒影,像文静的女子,张开两腿,露出“隐私”,悠闲地站在信江河面上。“隐私”四周芳草萋萋,里面一股清泉淙淙而下,像流动的珍珠,银光闪闪。
可是今天,“美女献花”“ 判若两人”。那平稳如镜,风景如画的水面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那隐藏在蓝莹莹水面下的一股股暗流和一个个漩涡,像凶神怪兽,变化着面孔,变化着水势,旋转着,翻腾着,水流一阵比一阵湍急。
“美女献花”的恶浪,正迎着万马奔腾般的铅山河水,与滚滚袭来的铅山河水会合,一同翻起恶浪,浊浪滔天。
眼下的“美女献花”河面像一片裂开的冻土,沟沟壑壑,坑坑洼洼,起起伏伏,翻转奔腾。
黄色的漩涡翻滚着,一个接着一个,一团接着一团。旋转着,咆哮着,像熬着的一锅蔗糖,糖泡泡“呼噜呼噜”翻腾着。
眼下的“美女献花”河面,简直是过往船只的“阎王殿”。
王家金脱下蓑衣,光着臂膀,站在甲板上。
他望着那咆哮的铅山河水,像一条黄色的恶龙,腾挪翻滚,一鼓气势朝“美女献花”冲来,让整个“美女献花”流域奔腾旋转起来。
“福字号”在波涛中起伏,在“美女献花”面前摇晃,像打摆子一般。有时左倾,有时右侧,摇摆不定,晃荡不停。
王家金突然感觉左边身子风力太大,他朝铅山河望去,发现一股恶风凶猛袭来。
他放开喉咙喊:“师父,刮南风啦!”
喊声迟,风速快。一阵凶猛的东南风突然袭来,把“福字号”冲向“美女献花”。
眼下,“福字号”船头朝着“美女献花”的山凹撞去。
船老大慌忙高喊:“家金,快,船篙顶住山岩!快!”话音未落,“福字号”船身开始右倾。
王家金他们十几根船篙像机械臂一般紧紧顶着“美女献花”山岩,阻止“福字号”向右倾斜。
眼下,赤岩汇浪涛翻滚,漩涡汹涌,“哗哗”地撞击着“福字号”。
船老大把着舵浆,调整“福字号”航向。
然而,船老大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气力有些不足了,舵浆左右晃动。
突然,连续几个漩涡冲击舵浆,强大的水势把舵浆向右旋转。这时,如果舵浆稍稍偏差一丝,“福字号”船头就会朝着“美女献花”山凹直撞。
眼看“福字号”船头将要撞进“美女献花”山凹了,大家瞪着眼睛张开嘴,脸上挂着一片恐惧。
“师父,右舵!”王家金一看势头不妙,忍不住喊话,他立即指挥他的师兄们说,“点死山岩,拼命点死,不准松劲!”大家跟着王家金的动作,一股劲点死山岩。
十几个青年伙计使出全身力气,十几根竹篙弯得像弯弯的月亮。
“福字号”船头终于缓缓稳住一些,船身也平稳一些,和“美女鲜花”山凹渐渐相差一些。
突然,滔滔而来的铅山河水汹涌翻腾,推动着“福字号”船身横着向“美女献花”山凹撞去。
十几位伙计一看,十几根竹篙立即分成十几个点,人人使出最大的力气撑篙,努力抵制着船头向“美女鲜花”山凹冲;船老大机警地转换着船舵。
然而,滔滔而来的水势推着“福字号”船头,仍旧朝向“美女鲜花”山凹,缓缓冲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一个人松劲,船头将“轰隆”一声钻进“美女献花”山凹。
船毁身亡,就在眼前!
船老大慌了,用尽吃奶的气力顶住舵浆,死死地顶着。他想稳住右舵,扭转船头。可是,暗流太急,无论船老大用多大力气顶住,舵浆总是左向晃动,摇摇摆摆。
眼看船头离赤岩山畔只有咫尺,“福字号”撞向山岩的灾难即将发生!
“用力呀!”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一个个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大家的心里有些慌了;行动有些乱了。
船上的人都紧张着,恐惧着!
“不要慌乱!”大师兄叫喊着。
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突然,一个身影纵身一跃,跳入江中……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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