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拾荒】腊月写春联,从小到大年年这样干
那天,腊月初二早晨,到农贸市场转了一圈。还有一排摊,福字斗方,对子春联,摆了不少。
旁边一银行,请来两位书者,专门免费,为周边老百姓写春联。排了不少人,地上晾了不少联。
红红的纸,黑黑的字。浓浓的年味,现在还所剩无几的年味。又到腊月时,得动手写春联……
乡村,邻里相互之间,三天两头往来。东西拎来拎去,农具家什,防止搞错了,都会号上自家的名。
小屁孩,没什么事干。跟在父亲后面,看扁担上,箩筐上号名,还有饭碗上刻字。经常看,就喜欢上了。
那时读小学,一个班的同学,年龄参差不齐。同桌是个女孩,比我大上好几岁,完全是一个大姐姐。
写字课,毛笔砚台侍候。正在磨墨中,这个同桌姐,一不小心,胳膊肘拐过来,咣当一声,砚翻台碎。
她不喜欢写字,本来就是顺我的墨。这下好了,把我害惨,只得借前排同学的墨,继续学毛笔字。
学校习字,时间有限,就在家里楼上,谷柜上面铺纸练。练着练着,就变成了日常的习惯,一直没停过。
时钟,走到了初中,村里乡初中部上学。学习书法的兴趣,已经基本固定,有空就临古帖,喜欢颜体。
下雨天,在旧报纸,大舅春节带回来的废图纸上,练毛笔字。边学写格律诗,边临习毛泽东诗词。
这个时候,老爸中风,丧失了劳动能力。家里写字的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凡是需要写字,都是我上。
快过年了,妈妈给了几角钱,让我买红纸写春联。老妈的分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否则一顿骂。
灶头贴灶王爷之神位,碗柜贴五味调和,谷柜上贴五谷丰登,猪圈贴六畜兴旺,门框上贴迎春接福。
堂前,各家千篇一律。正中贴毛主席像,右侧贴听毛主席话,右侧贴跟共产党走,横批前途光明。
一开写,邻居们,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从此,东邻也写,西厢也帮,大家不约而同,我全部包了下来。
一写,写出了小名气。平时,箩筐上最难写,篾青上一层油,需要用白粉笔涂过,才写得上去,再罩上清漆。
省城求学,放寒假回家过年。家里八仙桌上,摆满了邻居送过来的红纸,等我回来写春联,年年如此,都习惯了。
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其实她更多的要求,是等我回家干活。帮邻居写春联,是她精神上的享受。
每当,邻居们夸自己儿子,字写得漂亮的时侯,老妈还很谦虚的说,你们只要不嫌差,尽管拿过来写。
老妈,平时只有骂人,从来不鼓励,更没有肯定的声音。偶尔,能看到她脸上,挂一丝丝欣慰的表情。
转眼,工作都已经很多年。过大年,孩子们,已经没有了穿新衣服的期盼,也没有了吃好吃的向往。
农村除夕,也没有了,整个猪头的谢年。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也离我们远去,守岁也被人们遗忘。
城市里,卖烟花爆竹的店铺,已经关掉好几年。疫情复燃,盘龙灯的队伍,也不可能在广场出现。
唯独写春联,贴春联的习俗,还在一直延续。现成的斗方,只需写上福字;现成的对子,只需写上对联。
每逢过年,同事不约而同,朋友不请自来,都是要求帮助写春联。累是累了点,忙也忙一阵子,但是充实。
写对联,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每年都要写上,几百个福字,几百条对子。最多一年,墨汁写掉三大瓶。
庚子别鼠尾,辛丑迎牛头。春联,已经开写了有几天。老单位,现单位,老朋友,新朋友,斗方几个,对联数对。
写好了备着,摆在家里先红红。等到大年除夕,院门来一对子,房门贴一福字。贴上纯手工,年味才会浓。
年年腊月,年年写春联。年年继续,乐此不疲。一写写了几十年,就是这样,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俗夫 2021年1月18日随笔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