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温凉风‖文/温纪
春季温凉风
这是一段，我父亲的童年回忆。谨以此篇，送给我的父亲，愿他心还似少年骄阳，温暖灿烂。
1
马路道边人声鼎沸，一帮一帮的人相互簇拥着进了灵山的小饭店，这种乡下的饭店吃的就是那个家常菜的味儿，当然我们的目的地也在那里。临近门口，却在进入之前被我父亲拦了下来，他转身对我讲，走，跟爸往那边走走。说罢，手就指着侧面的一条小土路，我脸朝着那边探望，听着父亲的话，脚也不自觉的向前移动，刚在手里捏着的枝条“啪叽”就扔到了地上。跟随着父亲，我们踏上了那条“往昔”小路……
2
今年的清明太阳比每年的都热烈，桃树上的枝桠借着日光疯长，结出了一朵一朵还未完全盛开的白粉色小花，近边边儿的水塘并不澄澈，鱼在水里肆意畅游，带起了一阵阵微腥的暖风。这时刚刚只顾看风景的父亲慢慢启唇，“这片儿小时候我常来，跟一帮狐朋狗友，大概是初中，整片山头我们都玩儿过来了。”他似乎已经通过这些风景咂摸出来了什么。我顺势问。
“这能有啥好玩的?”
“好玩的多了去，”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生出一团笑容，连眼角皱纹都生动了几分，“小时候家穷，大家都穷，穷又想玩，我们就去偷拿家里的钱买火柴，放火烧南边的草垛，看顾草垛的小老头儿看见我们就骂。”
“骂啥?”我偷笑。
3
风声渐起，父亲扯了扯嗓子，“咳咳嗯，又是你们这些个小混蛋淘气包，还烧，告你们爹妈去，拿扫帚疙瘩抽你们丫屁股就知道疼了。”好奇心驱使下我问父亲:“这小老头还挺好玩，那还有吗？别的有意思的事儿。”
他的目光渐渐往远去，“那个大坑看见没，我们小时候就去那洗澡，就相当于你们现在的游泳。”
“那多脏，还深，为啥不在家里洗？”
“小时候哪里知道干净还是脏。就是贪玩，洗完澡，身上湿，那时候也没有浴巾，光着屁股就跑到草垛上晒太阳，在趴草垛上一趴就一下午。”
言语间，我好像能看到正值年少的小伙子们在林间光着屁股蛋跑向草垛，午后的娇阳懒洋洋地照在趴着草垛上无拘无束的少年们，还真是岁月静好。
4
温凉的春风缓缓吹过，带起树叶，飒飒地出响，我拾起父亲鬓边的花瓣，缓缓回答：“那是挺有意思。”
“是有意思，回家就没意思了，一顿打正等着我们呢，因为你爷爷每次都能逮着我们洗澡。”
“为啥？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啦，爷爷用手往我胳膊上一划，划出来白道道就知道我们一定去坑里野了，揍的屁股都肿了。”
“哈哈，还是爷爷厉害。”我在心里给爷爷竖个大拇指，心想：“这老头儿也挺厉害挺能打”。
“走吧，先往回走，这边被拦上了，不然我能带你们上铁轨上玩一圈儿。当时铁轨刚刚建成，我们一伙人就攀爬上去，捡地上的大头铁钉，放铁轨上，火车一过，铁钉就瘪了，成为了我们的武器'飞镖’。互相比谁扔的远，可好玩了······”我们边说边往回走，离开了那片春色，还有春风送我，父亲的回忆也到此为止。
5
我鲜少能看到父亲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年轻了不少，有了当年俊朗少年的模样。实际上从我们长大成人，我越发的体会到父亲渐渐力不从心，因为是单亲家庭，一家子的温饱都系在他的身上，年迈的母亲，还未长大的孩子。不仅仅是工作上，还有生活中，他不再动手教育我们，而是进行语言教育，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像老妈子成天絮絮叨叨。他不再年轻了，他身体渐渐被时光蚕食，我不敢想有一天我父亲将会会佝偻着背，甚至拄着拐杖。一直他被我依靠，被我需要，我也曾恍惚想，孩子原来真的会蚕食父母的“血肉”。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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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没有诗和远方，他的日记本上写满了账单，生活的琐碎压弯了他的腰，熬白了他的发，但他也曾跟我透露过他的愿望，提起时它时父亲的眼光深邃明亮，我知道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无数岁月的故事，包括后来不了了之的梦想。可以说，他是为了我们“退隐江湖”，我以及我弟弟也将尽力成长，铸剑勒马，仗剑走天涯，为他披上一身荣光。
终有一天，我会陪他实现梦想“提着吉他，蓄起长发，大理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