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产卵繁殖，它们一生都在天空中度过，连睡觉都在天空

在电影《阿飞正传》里，张国荣用一段旁白隐喻了自己的结局，'我听人家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的一生只能不停地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一辈子只有一次下地的机会，那是它死的时候。'

在传说里，这种鸟是荆棘鸟，它从一出生就没有脚，只能一刻不停地，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翔，直至体力耗尽，撞向荆棘树上，发出一声欢鸣，然后化作另一只鸟重生，继续飞翔。

世上自然没有无脚鸟，但一直飞翔的鸟，并不是天方夜谭。

5月春日，在颐和园的微风里，当仰头望向天空，一群候鸟正从远方飞还。那是北京雨燕从非洲南岸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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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后，正是夏季最为炎热的时候，它们又将启程，沿着来时的路，经过蒙古、新疆，穿越中亚，从红海南下，直抵非洲。

这是一条往返长达3.8万公里的漫长行程。在它们的一生中，这样的旅程大约会经历13次。

它们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风里，它们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天空。雨燕的脚已经退化，几乎无法行走和跳跃，每一次落地对它们来说，都是一场考验，由于腿太短，无法为自己助力飞行，很容易让自己成为捕食者的午餐。幼鸟自起飞后，便不会再回巢，直至三四岁到达繁殖的年龄，它们都会一直不停地飞行。成年鸟也有差不多99%的时间是在天空中度过的。

除了筑巢产蛋，它们的一切生活都能在天空中解决。

喝水吃饭可以，交配可以，睡觉？也可以！！！

它们在天空中捕食昆虫。和燕子一样，它们的喙很小，口裂很宽，在空中张开大嘴，便能过滤那些无所察觉的空中飞虫。除了直接吞下，它们也会将昆虫揉团积存在自己喉咙处。每到雨天，昆虫会聚集在低空、水面，它们也会随之降低高度，大批出现在水面掠食，喝水也能一并解决了。

雨燕在空中捕食昆虫 图源：网络

雨燕在水面捕食饮水 图源：网络

空中交配，这种如同空中加油机般的操作在它们这儿，也是驾轻就熟。在没有测速仪的情况下，这也需要相当的默契，才能保证速度的一致。

雨燕在空中交配 图源：见水印

用生命飞行的雨燕也能用睡觉飞行。很早以前人们就注意到，这群'夜晚不着家'的'燕子'可能会跑到天上睡觉。最早证实这一说法的，是一战时期的一位法国飞行员。当他开着战机巡逻至孚日山脉上空，一群雨燕也正向前飞行着。然而，当战机从这群雨燕头顶掠过，它们却如同幽灵一般毫无反应。它们的确是睡着了。为了避免碰到障碍物，睡觉的时候，它们会将自己拉升到几千米的高空，然后刹车减速，开启'自动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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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了暂时还无法用技术解决的产卵育儿时，它们才会'极不情愿'地停下来，在巢中度过。它们会将巢穴建在高处，能尽可能避免捕食者的侵扰。一旦选定巢址，终此一生都会以此为家，对于雨燕夫妻来说，这套'房子'是它们唯一的交集点。每当繁殖期一过，它们便冲向天空，消失在各自的视线尽头。

它们真正的爱人是天空。

也许有一天，繁殖的难题也能解决，只需要借鉴一下有袋类动物的绝招，进化出一个育儿袋。那个时候，除了死去，它们就可不再接地；那个时候，它们就真的成了张国荣口中的'无脚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