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托海,一片尘世间的天堂
作者 ▏申玉琢
“醉后,方知酒浓;游罢,才知景美。”
用此话来概括可可托海及其主要景点可可苏里,可谓贴切。何况一支名叫《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歌曲,近来又在网上疯传……
可可苏里是北疆可可托海景区之重要景点,名声虽不及可可托海大,但凡到可可托海的人,都是冲可可苏里的美景去的,不仅为这片蓝色的湖泊、广袤的草场和绵莽的阿尔泰山,还有那些除视觉享受之外的,让人欲死欲仙的诸般感受。
可可苏里岸边的牧场
每年的8月下旬,当全国大部分地区还备受酷暑煎熬,而被巍巍阿尔泰山环护的这片湿地,早已秋意爽朗了。虽然,一到湖畔我们就感到湖水的诱惑,也涌出纵身一跃扑想向那片蔚蓝的冲动。但芦苇的闯入仍是猝不及防,甚至连一点预感也没有。
对于湖水,特别对于一汪蓝眼睛般明亮的湖水,芦苇就像长睫于秀眸那样必不可少!
恍眼看去,这里的芦苇也确如长睫忽闪般呵护着那泓秋波碧湛。但往更远处看,它又酷似专为这片蓝色而打造的风帘翠幕。游人站在湖边,只需将视线稍稍越过它的玕琅丽影,便如目睹一轴山光水色的巨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芦苇本是南方常见之物,却在新疆北部的阿勒泰地区长得如此有声有色,这显然是想不到的。
而更让我想不到却是它们对季节的敏感:每当霜白树黄时,竟会如此翩跹婀娜,舒臂扬袖地手舞足蹈起来。看大片大片的芦苇在疏淡的秋光中风姿绰约,摇曳起伏,若非亲临其境,你绝对说不出它带给你的视觉冲击与心灵震撼。而且,在可可苏里这一碧万顷的烟波浩淼中,蒹葭苍苍,烟水茫茫,除却芦苇,还有什么能一诺千古地与湖水长相厮守?
晨曦中的阿尔泰山
当然,除却当地牧民和因追逐花期蜜源而偶然涉足的养蜂人,与她长相厮守的,也惟有湖中的水禽了。
从可可托海的“可可苏里”景区又名野鸭湖这一习称看来,人们大抵也能想象出野鸭那空前绝后的盛况。
此间的野鸭不仅多,且与别处的野鸭不同:它们不只毛色艳丽,飞姿翩跹,还特别看重感情。它无论在湖面红蹼荡波,还是在空中振羽傲翔,都是成双成对、双宿双栖的。一旦一只离去,另一只便终身不“偶”,只在湖面黯然神伤,徘徊终日。来年迁徙回来,也依旧飞到旧日那片水域,继续哀悼或守候失去的伴侣。这奇特的习性,倒是与“止则相耦,动则成双”的鸳鸯颇为相似。
“野鸭湖”中还有大大小小的苇岛20多个,均由芦苇和其它水生植物悬附构成,特别是那一丛丛的芦苇,很茂很盛,颇有白洋淀的风味。奇特的是,这些苇岛是会移动的。风一吹来,一座座浮岛便随风在湖面缓缓漂弋,化为湖中一道随时都在变幻的景观,而无意的风,居然成了这种变幻的导演。风一吹,景一变,幻化莫测,煞是好看!
湖上的芦苇
秋风既是湖水的主旋律,亦是可可托海景色的调色板。当第一缕秋风徐徐吹来,湖区的生灵也同时收到秋的请柬:每一棵树都穿上了金色的盛装,每一汪湖水和每一条溪流,都象簪上节日的玉钿。依山傍湖的草场上,炊烟从哈萨克人的毡房袅袅升起,牛羊的咩吽与牧人的芦笛,相呼相应,形成一幅人天合一静谧而悠远的画境。
地处额尔齐斯河畔的可可托海,在她特有的纤尘不染的宁静中,你甚至可以听见远方发源地的水声汨汨。而由众多小溪汇成的额尔齐斯额河,为今后要流入冰晶玉洁北冰洋,其水质竟是万分的清冽透明……
而此时此刻的秋风,当然也未闲着。在让整个可可托海和可可苏里激情迸溅的同时,人们还会发现秋光中的每一天,都与昨日之不同。秋的变化无时不在,也无处不在,从草尖、叶萼开始,都在她的调遣下进行着嬗变:白桦树贪婪地吸收着阳光中的金色元素,炫耀着妩媚而华贵的身姿;湖畔的芦苇则在由青转黄;秋作物已近成熟,身材高挑的玉米挺立在田垅,掖间己庄重地抱上“娃娃”。天地自然的本来面目和它丰腴饱满的成熟之美,让人一览无余。
暮归的羊群
瑰丽多姿的秋天固然美仑美奂,但万物欣荣的春天却更值得落笔。时序一进“雄雉于飞,泻泻其羽”的春天,在雪被下静卧了一冬的可可托海,便迫不及待地喧闹起来。灿若云霞的山花,已在眼前的浅丘平岗,展颜怒放。万紫千红的艳影穿越早春的薄寒,辉煌着可可托海三月的蓝天。
又道是:你若盛开,便有蝶来。有了花红草绿便有了色彩,有了色彩便有了生机之勃发,有了生机勃发也就有了生物体内荷尔蒙的泛滥。再加上当地牧羊人和以追逐“花期”为己任的养蜂女相继登场,古人“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那样的盛会,便再现眼前。
在这种时候,人与人之间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交流,渴望感情澎湃;渴望把自己坦露,陶醉于撩人的春情春意;渴望向身边的异性倾诉、交流和奉献……于是,湖水边、浅丘上、树阴里、草丛中,所有被春风轻抚之处,就有了牧羊男和养蜂女的亲密接触。
二者属于不同群体,其流动的生存状态也带有“游击队”的味道。但却不许像“横店”那样轻视他们,说什么“游击队的,机关枪的没有!”机关枪诚然没有,但“盒子炮”却是随身常携。
可可托海的可可苏里湖
他们当然也像游击队那样,“哪见面,哪发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倏聚倏散。但为追逐水草,追踪花期,也为了平息被春风撺掇得越来越旺盛的激情,他们也会“打十枪换,十个地方”。于是便有了好事者,将这种有开始无结果的恋情,形诸歌咏,用旋律和键盘,谱成了我前面提到的那支歌——
那夜的雨也没留住你,它在陪我哭泣。
你的驼铃仿佛还在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自酿的酒喝不醉自己,你的歌声却让我一醉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消息,
心上人啊,我却仍在可可托海等待你……
旋律回响,春风徐徐。在这感情泛滥的季节,众多的小姐姐、小鮮肉都唱得魂不守舍了,难道全是《可可托海》惹的祸?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