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老师的个性,正在被学校磨去棱角!

这是一个很有趣但却也非常严肃的话题。
提问一方提出这个问题本身就会被人耻笑:
这是什么问题呀,学校当然需要个性,没有千奇百怪的想法,没有千变万化的个性,学生不是都成了机器吗?
然而,一旦回归现实,满眼望去,在整齐划一的校服背后,学生们无个性生活,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究其根本,也许只是因为我们太缺少个性的老师
教育这个沉重的话题,老师们常常是噤若寒蝉,又或者根本不愿提起的。他们多数都已经变成了老黄牛,只知道曳拉着一辆辆破车,吃力地走在一片迷茫的沼泽地上。
整齐划一的教师队伍,正是教育个性泯灭的根源。
从根本上来讲,无论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领导还是行政部门指派的校长们,他们大都不愿意去培育个性的教师。
毕竟锋芒太盛甚或有些刺头的老师不好管控,那些已经磨掉棱角甚至谄媚十足的老师更容易管理,并且还能反过来继续管控其他没有上位的老师们,两全其美,多好啊。
一眼望去,“皆入我彀中”,乌泱泱的学校,就只剩下一片喑哑,开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多把心思操在自己的教育教学和学生成绩上,该多好,谁又喜欢那些整天闲着没事学着思考特立独行的“老爷车”呢。
曾经听一些老师讲过一个老师的情形,师大毕业,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不修边幅,上早读也不怎么好好上,甚至有时连来都不来,然而一旦早读亲临,学生立刻都非常警惕,因为面临的必定是背诵的严格抽查;
上课也绝然不按套路出牌,手舞足蹈的讲演式课堂,幽默生动有趣的言语,让在座的很多同学艳羡而有向往。
好多领导见了头疼却又不能不视为奇迹,那个年代里,教师稀缺,而他的成绩竟然也出奇地好。
后来那个老师还是受不了这种学校氛围,于是走掉了,他去了报社,追求更为自由宽松的环境。
我估计,那些曾经视之为奇葩的领导们会松一口气吧!
直到现在,我依然很怀念自己高中的日子,那个时候,日子过得清苦,但却总因为一些有个性的老师而造就了我们这些比较有个性的学生。
我上商州中学(现在叫商洛中学),那些老师们从来不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要作业,就连定什么资料也是老师自选,在课堂中老师们有绝对的自主性。
比如语文老师庞建军当时我就非常欣赏,做作文他直接可以分九个组,然后经过讨论让每组写一篇作文上交,最后精批精改,让所有的作文都成为范文,这点我就非常欣赏。
同时,我还记得我们高三的时候,班级边上的大礼堂里,学校里面会有一些非常出色的老师讲公开课,专门有一个老师讲《论语》,英语老师熊义社讲英语语法,语文老师庞建军则主讲人文教育,这些别具一格的课堂吸引了很多如我一样的学生们,大家如饥似渴,从来不愿意错过任何一次讲座。
自由而放纵的个性,是那个时代的特点,也是学校赖以存活的源头活水。

曾经好多年前,有一位湖北钟祥市的蔡兴蓉老师经常在《教师博览》上发文章,于是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通讯地址,两人曾经进行过短暂的书信沟通。
蔡老师是当时的传奇人物,他经常把语文课本花不到一个月时间上完,然后就进入名著学习和阅读时间,那个天马行空独具个性的风格,让很多内行人羡慕,但他也在信中表达他的苦恼,那就是管理层对他的约束。
他甚至提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能不能到我工作地来工作,我最终苦笑着对他讲:还是不要了,我都要被折磨死了。
蔡老师曾经寄来一张照片,里面笑容可掬与人为善的状态,让我怎么也不会把他和特立独行联系起来。
个性的老师千里挑一,但常常却并不为社会,不为世俗所容纳,这已经是好多教育生态中的最大问题。
就这样,个性被抹杀,所有人都千篇一律,便于管理,也便于掌控,个性常常成了无能的代名词,毕竟在这些落后地区,成绩常常唯一凭借的办法就是死磨硬泡,而不愿意死磨硬泡的老师自然就会成绩落后,更成为了领导们眼中的教学另类。
夹缝在个性与共性之间的折磨,常常让很多本来有思想的老师痛不欲生,他们总希望逃离,总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然而天地这么大,却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能成为张祖庆、熊芳芳们,他们大多为了生计,正能忍辱含羞地活在看不到未来的黑森林里。
黑森林里自然有法则,一切美好的童话在这里都是令行禁止的。
所谓的美好常常只会写在板墙上,写在报告里,写在讲演中,写在听梦一般的论文里,在赤裸裸的教与学的生态体系中,从来容留不下一点点有性格的生命,“云卷云舒、海阔天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幻象。
我至今难以想象得到,如魏书生、李镇西、程红兵、韩军、蔡兴蓉、梁卫星等一大批全国知名的老师们,到底是怎么依靠个性生存下来,并且最终茁壮成长的。
回头来想,却才知晓,原来那个年代的自由的风气造就了他们,而我们今天就连这点呼吸的空间都已经漫阶苔痕空庭寂寂了。
然而就在这样的寂寥的空气中,我依然能够闻得见某些芬芳。
如重庆一位活跃于“刺客语文”公众号上的杨老师,我猜想他应该也是一位领导,每周关注热点新闻,用思考的头脑继续替那些迟钝的大脑寻求语文的前路。
而江苏的王开东老师,作为一位副校长,已经五十左右,却仍能每天笔耕不辍,思考人生,安妥灵魂,寻觅光亮,总让人觉得欣慰。
只不过,我依然不知道,如今已经除了风花雪月和鸡汤励志可写的小年轻一代的教师们,又会把学生们导向何方。
个性,是一种难得的高贵的品质,在满园秋冬色的季节里,能不能擎起这杆没落的大旗,敢不敢舞动这面残破的布幔,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
莫言在他的一次讲演中说道:当所有人都哭的时候,应当允许有的人不哭。
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讲,当所有人都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我们也得允许有的人不做。

这才是宽容自由的社会考量。
突然想起那位已经快要退休的老愤青——郑强,他总是激情满满,面对所有的争议,他永远如同一缕光,在自己奔跑的同时,不忘身后的远行者,他那些金句名言,总会有一些触动他人,当然也让我受益匪浅。
我知道,这是一个有个性的老师。
在这个个性逐渐稀少的年代里,我们从来不敢忘记荷住即将轰然下坠的闸门。
而事实上,早在清代,文学家龚自珍就在他的《病梅馆记》中透析了个性被戕害的所有奥秘。
谁能与我同醉,花开年年岁岁。
《渴望》的主题曲中,我非常欣赏这句话,只因为,在我们同类的世界里,希望听到来自你的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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