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大唐《这都是命》 中
文/大唐
【作者简介】大唐，八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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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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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猪崽儿也就是大伯给的一口粮食养着，都说猪崽儿他爹连死了都给他找个饭碗。只是这娃像他爹，懒得吓死人，猪崽儿的懒人事迹被传得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大伯婶儿早就气死了八百回。所以不允许他搬到大伯家里住，加上没人管教，每天就是睡觉，饿了就找吃的，久而久之，原名叫张溜儿的他被大家取了个名儿叫“猪崽儿。”再懒再能吃，架不住人爹救过自己娃一命，“就是自己饿死，也不能亏了娃”，大伯经常这样告诫大伯婶子，两口子也都是讲情谊的人。收成好点的时候，大伯婶儿也不说啥。但是粮食紧张的时候，婶子就会趁大伯不在家的时候，把桌子拍的乒乒乓乓响，一边干活儿一边骂：“上辈子我是欠了你们全家了，好死不活的，吃我家口粮，还不下地，哪天打大雷劈死了才好呢，糟践粮食，祸祸人。”但是猪崽儿天性乐观，就算听到了他也从来不怄气，在他眼里最懒的那是他爹？他爹娶了媳妇儿还指着大伯，要是我娶了媳妇儿，绝对不会拖累我大伯。可是我能娶到媳妇儿，那简直是给我爹长脸了。想着想着他笑了，眼睛弯成一条线，笑起来的猪崽儿，还挺好看，常年的不出门，身上脏是脏，可看的出来，比每天下地干活儿的男人白，猪崽儿除了公认的懒，还是村里公认的长的俊，也没啥坏心眼儿。可这又咋样呢？连饭都吃不上，搞得自己像个乞丐。正是长得好又不中用，所以骂挨得更多。猪崽儿在门口坐了半天，觉着没劲，又搬了凳子往屋里去，重新躺在床上，心想着“睡吧，节约粮食。”没过一会儿他就真的睡着了。
红婶儿是个做事让人放心的人，这才第二天，她就打听到大坝村的猪崽儿是又懒又穷。急赶慢赶的赶了过来，找到了他大伯，说明了情况。大伯和婶子一听，笑的快要岔了气。搞的红婶儿好不自在。大伯婶儿擦擦眼角“我看这白老爷，定是觉得闲着无聊，才拿我们这些穷人逗着玩儿。”“你看你这说的，白老爷在淮村儿可是名声好着呢，说啥算啥，你以为白老爷是粮食多了吃不完，撑着了咋的？”说是说，大伯婶儿心想着，管他真假，万一真的，咱还能少张嘴吃饭。于是就带着她去看了猪崽儿，大伯婶儿稍微给猪崽儿一收拾，红婶儿一看，小伙子白净匀称。长的不赖，在这些地方可以算的上百里挑一的，想着想着又在猪崽儿屋里转了一圈，别人眼中的一贫如洗却让红婶儿十分兴奋，当即拍拍大腿：“成，这事儿能成。”大伯婶儿一听，赶紧问道“红婶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看你，咋还不信任我，当然是真的。”“那白家可是大户啊？白老爷咋想的这是”“我估摸着，要不是有特殊情况，你们家就是再修行个三百年也赶不上这好事儿。”红婶儿说道。大伯婶儿看着红婶儿，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你说，咱家也挺穷的，我儿子跟这猪崽儿年岁也相当，你说要是我儿子的话，那也行啊？”“那行啥？你那儿子20几岁长的跟个30岁似的，也不好看，姑娘不会喜欢，再说了，这不你还在呢吗？人大小姐过来还给你当小媳妇儿啊？受婆婆气？人白老爷也不同意啊，不合适不合适。”红婶儿说完，看到大伯婶儿变了脸，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打圆场：“这倒不是我说，一个大小姐嫁到你家，你说，你伺候她还是她伺候你？啥都不能做，那不得累死你那两口子。再说，那白家那么大家业，他不往家里招女婿，还把女儿往外推，还不知道藏着啥猫腻呢？反正猪崽儿穷，一条烂命，要是出啥事儿，那也拖不上全家，是不是这个理儿？”大伯婶儿一听，顿觉有理。但是婶子还是不服气：“话说回来，我家顺儿也不错，虽然长得不如猪崽儿俊，但是人勤快啊，谁像这懒汉，光知道吃和睡的，也不下地，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当然长得好看。”“诶，这就是命，这就是人有福气，你还别不信。”红婶儿俩人一路叨叨着。
红婶儿把猪崽儿的情况往白家一报，白老爷一听，家就只有猪崽儿一人，自己女儿能做主，关键是穷，可就是懒，这让他有些担忧。见此情况，红婶儿道：“这有啥？他不懒还不穷呢。总得落一个口实不是？我看啊，就这个最不挑”白老爷沉默了许久，后来想想也是，又给了一条银元，说道“他婶儿，此事宜早不宜迟，过几日，让他们家定个日子，小子就直接过来接人。”“诶——”眼看大事办成，钱又到手，红婶儿脸上那是笑开了花。甩着帕子，一扭一扭的离开了院子。看着红婶儿离开，白老爷摇着头回到里屋。
猪崽儿要娶媳妇儿的消息一会儿的功夫，传遍了大坝村儿，连就近几个村儿的人都知道了，猪崽儿大伯那是一个高兴，大伯婶儿也是，心想着能撒脱这小子了。村儿里几个平日要好的老姐妹儿帮着大伯婶儿叫嚷开了“这么好的事儿，你咋不留给你家大顺子？给这么个懒汉，你咋想的？”“对啊，那可是大户人家，你看你咋就没点心眼儿？”婶子想起红婶儿的话，心里那是一会儿庆幸，一会儿遗憾的。但事已至此，只得说“我家顺儿没那福气”众人一听也没啥好说的了，都默不做声。久不久黑婶儿叹息一句：“你说也是，老天不长眼，这好事儿，他咋就落在一个得了懒病的傻子身上？”幺婶儿见状，连忙说：“我倒觉得这是好事，这么些年拖着他，从小就连顺儿都不敢吃个饱饭，现在好了，娶了媳妇儿了，又是有钱人家的，就不用你再养着他了。”众人想想，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赞同，婶儿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是啊，这些年可苦了我家顺儿了”。
红婶儿过来传了话，两边定了日子，这猪崽儿被突如其来的喜事搞得晕头转向。这天下午，大伯和婶子到了他的屋里。猪崽子赶紧给二人端了凳儿，大伯高兴的说，“这是要娶媳妇儿的样儿了。懂礼数了。你爹看到，不得从地里笑醒。”猪崽儿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你爹死的时候，大伯连个棺材都没给他打。”说完，大伯有些难过，“这好日子的，说这干啥？”婶子骂到，大伯咳嗽一声，继续说“溜儿，你过两天可就要娶媳妇儿了，你啊，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的福分，能娶这么好的媳妇儿，但不管咋说，这是好事儿，大伯告诉你，你以后可不能再懒了。该干的事儿得干，你不能把你新媳妇儿给饿死咯。”“看你说啥。”大伯婶儿笑道“婶子告诉你，以后不许人再叫你猪崽儿，你有名儿的，你自己勤快点，他们就不会叫你猪崽儿了，那得叫你张溜儿。”“溜儿。”猪崽子低声念到,好熟悉又好遥远的名字，好久都没人叫他溜儿了。“恩”溜儿激动的点点头。“他婶儿，你说这，要结婚了，咱回去，你给溜儿制一身衣服，还有就是，这屋里，你跟你那几个老姐们儿操操心，看咋样打理打理，这屋这样，咋能作婚房？”“大伯，没事儿，这样挺好”“挺好个啥？人家可是大小姐，你习惯了别人还不习惯。你不说得弄得多好，那还不得干干净净的？”说完，大伯看了一眼婶儿，只见婶儿撇撇嘴“我这辈子，就是欠你们两兄弟的，还欠俩小崽子的。”说完瞪了猪崽子一眼，“你说你，从小到大给你婶儿做过啥？现在要娶媳妇儿了，还得来麻烦我”。“婶儿，以后我养你”溜儿笑道，“嘿哟。算了吧。我可等不起。你管好自己不饿死就好。”溜儿听着也不生气，挠挠头上的鸟巢，只知道呵呵的笑。他大伯都看不下去了，拍拍衣服走了。
张家懒汉娶大家小姐，用大伯的话说，那再不能丢人，往上三辈儿起就穷，这次，那可是转运了，得好好弄弄。但是婶子不干了，那得花多少钱？大伯这又说起死去的兄弟，婶子可不买账，放下话：“就是救了我全家，该还的我也还了，你要是敢乱来，你侄儿结婚之日就是我上吊之时。”这样一来，大伯闭了嘴。堂兄顺儿悄悄的去了溜儿的屋，告诉溜儿自己爹娘为了这事儿在吵吵，溜儿说“哥，让婶子别为难，我取媳妇儿，人就是看上我穷，啥都不用”顺儿一听，倒是笑了“你个傻溜子，这好事儿咋就净让你遇上了？”说完，顺儿从包里掏出几张钱，塞给溜儿“哥去打鱼卖的钱，这么些年存了不多，还有一半，哥留着娶媳妇儿用，这个给你”溜儿一看，好几块呢，愣是不要，“拿着，你以后可不能懒了，别吵吵，让我妈知道了。”说完，顺儿就走了。
婶儿也不是说不管就不管，一大早还是带着几个老姐妹儿，拿着笤帚，盆子，房前屋后给打了波斯（蜘蛛）网，厨房灶头擦洗干净，床上换了新垫子和褥子。把剪的大红喜字，里里外外的贴，婶儿还熬夜亲手给他缝了件新衣服，一双鞋。溜儿高兴极了。他拿着顺儿给的钱，去买了糖果。从不出门理事的他知道啥呢，这一出门感觉啥都能买，手里钱儿就全部买光了。提着一大袋的糖，大包小包的就回来了，还在老人的指点下去剃了个头发，溜儿还是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大伯去找了几个老伙计，借用别人家八仙凳子，再拴几根老竹子，卡紧凳脚，缝个红布把八仙凳盖住，做成了个娇子，又用红布做了两个红绸球，小是小点儿，有个彩头就好，溜儿大包小包的买东西，被婶子一查，才知道是顺儿给的钱，敢骗亲娘，婶子请亲儿子顺儿好好的喝了一壶。顺儿发誓再也不敢了。
接亲的头一天，一些从小玩儿到大的娃聚在了溜儿家。还自己从家里带了酒和花生，溜儿家里啥都没有，大伙儿还自己挑了个油灯。溜儿拿出糖来，大家喝的高高兴兴，嘲笑着溜儿的懒人事迹。溜儿跟别人不同，从来没喝过酒，那东西不好喝。喝的他晕晕乎乎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大伯，婶子和顺儿就起床忙乎了，头天喝酒的接亲的都来准备抬轿子了，还不见溜儿，大顺儿到后屋瞧了还没醒酒的溜儿，一脚踹了去。溜儿一咕噜爬起来。才想起今天成亲。打点水抹抹脸，就准备出发了。婶子拉着他换上新衣服，溜儿穿上新衣新鞋，这大伙儿一看，溜儿确实是一表人才啊。婶儿把溜儿前后看了看，“好看，我儿好看，快去，接你媳妇儿”“诶”溜儿高兴的出了门。虽然大家都知道溜儿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但这好运的懒汉还取上千金大小姐了，所以一大早大家都来凑热闹了。大家在院子里吃着花生和糖，聊着天，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溜儿的懒汉事迹和要娶进门的新媳妇儿啦。
快到下午了，白家院子早就挤满了宾客，话说白老爷本就没有请客的打算，自家大小姐，嫁个懒汉，自己的脸往哪里搁哦。但是大家还是来了，说是捧场，谁不清楚这就是来看笑话的，特别是平日多走动的几个大户家的老爷，太太死也不把女儿嫁给这么个人，但又做不了主，这几日都在房里睡着。下午边，新郎终于到了，大院儿外开始放鞭炮，白老爷远远的就看见了张溜儿，带着个彩球的新郎兴高采烈的在前头走着，后面抬着个什么玩意儿？大伙儿仔细一看，算是个娇子吧。白老爷一阵揪心，眼泪儿都快落下来了，心想“女儿啊，千挑万选，想给你挑个好的，却便宜了个懒汉，爹对不起你啊。”这时，有人围上来，“白老爷，您家姑爷穷是穷，长的可是一表人才。”白老爷一听真的想遁地啊。想想自己做得梦，还有老道爷的话，也就认怂了。他赶紧派人扶出来小姐。就在大门口，溜儿叫了爹，白老爷羞得也没让溜儿进门，小姐坐上轿子就让溜儿抬走了。后面跟着些个挑着陪嫁的人，在大家一片起哄声中，白家放着鞭炮，千金小姐就嫁出去了。太太悄悄在偏门外看着溜儿接走了女儿，偷偷的抹眼泪儿。女儿一走，白老爷便回了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主人都不出面，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无趣也就散了。白老爷自己把小姐嫁给一个懒汉，又嫌懒汉姑爷穷，门儿都不让进，就让人把小姐接走了，这个事儿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从此以后，太太就一病不起。
迎亲的人回去把这事儿一说，大婶儿气的要死，溜儿也不懂啥人情世故，能娶上媳妇儿，早就让他高兴坏了。回到村里都快凌晨了，见溜儿顺利的把人接回来了。大家还没散，点着火把，等着看新媳妇儿，婶儿这下知道白老爷是动真格的了，于是也狠下了心，把买回来的鸡悄悄煮了送到新人房里，还放了酒。新娘子到了，大家让溜儿揭开盖头看看。溜儿应着伸手就来。婶儿赶紧打开溜儿的手“想咋的，自己媳妇儿自己都没看，给谁看。快点，把媳妇儿送进去。”然后对着众人说“你们要看，以后再看。”大家笑道“这还真是当婆婆的样子啊”众人笑开了，这毕竟是白家小姐，众人也不敢闹得厉害。溜儿牵了小玉进去。几挑陪嫁也送进了房里。”众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娃们难得吃着一次糖果，甚是开心，整个院子热闹的不行，夜深了，众人泱泱的散去，大伯婶儿进房里，拿了几颗糖和花生之类的撒在床上，然后对溜儿说：“这东西，明儿再捡起来吃。今晚儿让它在床上”“那这咋睡？”溜儿还认真的问，大伯婶儿狠狠的戳他的脑袋“没出息的”说完就走了。俩人愣了好久，新娘子开口了。“你怎么不揭盖头？”说完，溜儿紧张坏了，抖了好久的手，慢慢揭了盖头，看见小玉，溜儿吓了一跳。新娘子白白净净，打扮的光彩照人。溜儿呆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我——”新娘抬头看了一眼溜儿，也笑了，之前媒婆一直劝她说姑爷长得好，穷不怕，你爹有钱。估计这溜儿长的合他心意，可还没高兴一会儿，新娘就准备哭了，她这是嫁到了啥地方啊？灰头土脸的房子，黑不隆冬的屋子。家里除了四面墙，一张桌子，一张破床啥也没有。这让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何能接受。四下环顾一圈。小玉大哭起来。
这一哭可好，溜儿急坏了，还没高兴一会儿呢。他赶紧伸手给小玉擦眼泪，小玉也不理他。这下可好了，溜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停的在屋里打转转。好大一会儿，小玉哭累了，用头巾抹抹眼泪儿问“我饿了，有吃的没有？”溜赶紧把桌上的鸡端到小玉面前，看来是真的饿了。小玉大口大口的吃着，忙了一天，溜儿也饿了，小玉看他直咽口水，掰了鸡腿给他。看着碗里这只鸡，小玉笑了起来，心想爹前几日跟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算是嫁了只鸡了，小玉这一随就是一辈子。
大伙儿都说溜儿八辈子的福气，取个媳妇儿那么好看。溜儿家里要啥没啥，小玉没办法，腾出了陪嫁，本以为陈家大家大户爹会给不少陪嫁，没想到，几框里都是些实用的物品，外加一个小匣子，那是半匣子大洋，玉玺翻遍了陪嫁，连块银子都没给自己，只有奶奶留下的一个金手镯，藏在匣底，小玉也想不了那么多，拿出大洋，让溜儿去买了好些个东西，渐渐的，这个老房子里有了衣柜，桌子，凳子，还有了新床，又请人给这破烂房子给好好修补了一下，这房前屋后一打理，这四面墙里终于有个家样儿了。村儿里人传开了，这张溜儿是取回了一个财神爷啊。大伙儿艳羡的目光让张溜儿别提多高兴了。
慢慢的小玉发现，这个溜儿对她是真好，可懒病没几天就藏不住了，溜儿不做家事也不下地干活。大小姐当然知道穷人下地干活的重要性。他爹也对她说过：“东西不多，但爹也不能给你多了，都是些能用的，也没有能存下的，以后的日子全看你们自己过了，那张溜儿是远近闻名的懒汉，你若是嫁给他，一定要让他勤快起来，不然，他会饿死你，以后，你就不能指望爹了，爹也不指望你，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活的好赖，就看你的自己了。”小玉紧记爹的话，眼看着家里米缸子的米要见底，小玉就问了“溜儿，人都下地干活，你咋不去下地？”“我下地干啥？我家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出门不放心。”“那米快没了，我们吃啥？”“没米就去大伯家吃，就这些米都是结婚前大伯拿过来的”，“我们两个以后都靠大伯养活？”“就吃点饭，我俩能吃多少？”“那我们用啥？”说到这儿，溜儿跳起来“你爹给了那么多陪嫁的东西，咋不能用？还能憋得死咱们？结婚第二天你收拾陪嫁的东西都把我赶出屋去了，你说说，那里面是些啥？”说完，把脸凑了上来。小玉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一个巴掌拍过去。溜儿捂着脸，一脸不高兴，嘟嘟囔囔的，溜儿早就忘记自己答应过大伯，娶了媳妇儿就要勤快的话了，懒病又犯了的溜儿，躺床上很快又睡着了。小玉气疯了，想起他爹的话，一整天好像都在琢磨什么。
乘小玉睡着了，溜儿爬起来，翻遍了屋里，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一箱的大元，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全是金银珠宝，溜啊溜儿，这是什么世道啊？爹啊，你看见了没？我溜儿给咱张家长脸了。娶了个财神爷回家啊。”溜儿把钱和珠宝倒在床上，自己躺了上去。原来睡在钱上面是这感觉，以后还用啥被子褥子？就用大洋铺床，想着想着，溜儿偷笑起来，刚翻一个身，就听到“当”的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一把菜刀砍在了床头上。溜儿腾的跳起来，揉着眼睛，窗外天刚刚擦亮，只见小玉站在床边。她费劲的拨出刀，再次举过头顶，指着溜儿道“张溜，我告诉你，老娘早就知道你是远近闻名的大懒汉，今天老娘嫁给你，不是过来让你饿死的，与其让你饿死我，不如我先劈了你，咱俩同归于尽”大清早这一刀，让溜儿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瞬时间懵了，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这是他刚娶过门儿，温柔如水的媳妇儿？她还跟张溜儿当老娘。张溜儿以为他是在做梦呢，正要说话，小玉提起刀，嗖的一声，张溜儿猛地躲开，菜刀从溜儿耳朵边往后飞过去，溜儿瞪大眼睛，看来这婆娘是来真的，“你这样，哪里像个大小姐的样子？”溜儿指着小玉“都要饿死了，还当什么大小姐？张溜儿，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原来的大小姐小玉，我是你张家媳妇儿小玉，你别想欺负我。”说完，又想提刀，只见张溜儿猛地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门外冲。“你去哪？”小玉大声呵道“我去大伯家拿锄头”“锄头在门口，今儿个天不黑，你敢回来。”“不回来不回来”溜儿赶紧窜出去，“回来，你把枕头给我放下”溜儿一看，怀里还抱个枕头，赶紧跑回去，偷瞄了一下床，床上啥都没有，钱呢？珠宝呢？“原来是个梦”溜儿恍然大悟。他扔下枕头，穿上鞋，往门外跑去。
溜儿扛着锄头，往地里走。一边走一边抓脑袋，死都想不通，这人杂说变就变。突然，田里传来黑婶儿惊诧而又粗矿的声音：“天啦。猪崽儿，不愧是结了婚的人啊。这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你这是要下地干活？”黑婶儿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嘿，别提啦。娶了个恶婆娘回来。不下地，拿菜刀招呼我。”溜儿苦笑着。“你就是活该，招呼的好！”黑婶儿笑到，“黑婶儿，看你？我婶子说了，我结婚了你就不许叫我猪崽儿了。”众人也都哈哈大笑。溜扛着锄头，东边儿转一转，西边转一转，大伯看到他，领着他，去到大户王家分了块儿地。这地也是新地。草都有一人高，溜儿看着这一地的草。直摇头，逢人就说“这庄家都长你们家地里了，我们家地里全是草。这草还和庄家拼了长，这满地的草哦，长那么高，想要把它锄完，不得累死我啊？”溜儿没做过地，这草是要怎么锄呢？顺儿教了他两次，就去做自己的事了。溜儿在地里，一下伸手拔，一下锄头铲，才忙活了不一会儿，就累得眼冒金星。抬头看看周围，人都在做事儿，他一眼望去，太阳明晃晃的晒着自己，不远处，田边有笼小树林，溜儿提着锄头走过去，“这可真凉快”溜累坏了，扒拉几根草垫在身下，不一会儿睡着了。中午顺儿带着小玉给他送饭，满地里找不到溜儿，好容易发现了在树林边睡觉的溜儿，小玉二话不说，转身就回家了，一会儿，只见小玉提着笤帚，往溜儿走过去，“啪啪”就是两笤帚，睡梦中的溜儿被打蒙了，爬起来就跑，小玉像是自家孩子犯错了，追着溜儿一顿打，引得众人笑翻在地里。不过大家也都开始看着，看这从来没做过地的溜儿到头来会不会反抗？看着小玉一点儿大小姐派头都没有，大家也都由衷的开始喜欢这个白家的大小姐，懒病那是20年的积累，不是一下就能根除的，溜儿虽然怕挨打，但架不住骨子里的本性，每天锄草还不到屁股那么大片儿，就偷偷的找地方睡觉。好多时候，等他睡醒过来，大家都回家了，天也黑了，赶紧提了锄头回家。过了好些日子，一天中午在家吃饭，小玉一边琢磨着跟婶儿学的纳鞋底，一边问溜儿：你的地做到啥样儿了？”挺好，草快锄完了，“快半个月了，你还在除草？”“你懂啥？那草比你还高，比我还壮，是那么好锄的吗？”“我懂啥？我家干啥的？我从小也是听着这些长大的，你不知道啊？”想想也是，小玉可是地主家大小姐，家里上百亩良田，请着人种着，就是没做过，也是成日听着的。“你家就是地主，你说你爹是地主，咱俩还愁没粮食吃？”“张溜儿，我爹的粮食是我爹的，你现在跟人王老爷要了土地，到了月份就得交租子，到时候，你交不出粮，还想饿死我是不是？再给你两天时间，你要再锄不完地，就是你耳朵不听话，我先割了它”“知道了知道了”想起从耳朵边飞过的菜刀，张溜儿腿都麻了，这女人能下得去手，小玉说完也不看他，不紧不慢的理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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