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军号（2）上｜剧本

毛颖：军号（1）下｜剧本

文/毛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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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集

2-1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日·外

曾智超放下望远镜：炮排？

炮排排长：准备好了！

曾智超欺近，指：打那个方向，对！顺时针扇型移动，到这个角度，发弹四组，间隔均匀……

2-2 密林·日·外

戈鹰一瘸一拐跑着，追兵看见了他。追兵开枪，戈鹰趴下，奋力爬行。

邵云鲲赶上前面的士兵，看见戈鹰正奋力往一个泥坑里爬，冷笑：都说赤匪不怕死。我看未必。（问士兵）他还击了么？

士兵们摇头：没有。

邵云鲲：抓活的。像这样贪生怕死的东西，留着有用！

士兵：是。（纷纷欺近戈鹰）

潘江海无声下树，藏身树后，手在地上紧张摸索，眼睛看右前方的戈鹰，又看左后方追兵（OS）：贪生怕死也是红军哪。不能让人抓了去！（看戈鹰）

2-3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日·外

曾智超：冲锋队？

一军官答：好了！

曾智超拉他近前，指峡谷深处一块大石头：牢牢占住那个大石头。十分钟后，我要把指挥所所设在那儿！

军官：明白！

曾智超：机枪准备掩护！炮排？

炮排排长：随时可以发射！

曾智超：好！听我指挥……发炮！

一组炮弹飞出，呼啸向红军阵地。

曾智超：冲！

冲锋队伍冲下山谷。重机枪跟着他们，无情射向红军阵地。

2-4 国民党军指挥位置·日·外

李军官擎望远镜：曾智超动手了！果然厉害！（兴奋地放下望远镜）冲锋！

史也命令：冲锋！

孔带一队人从背后赶来：我们的冲锋队伍也到了！（对随行军官）一起冲！

2-5 红军阵地·日·外

石东明攀在一个凸起土堆上，焦急四顾（OS）：这是哪儿来的敌人，完全把三营咬住了！

他握紧军号，想吹，却又犹豫，看向另一边。

视线中，孙团长抡着大刀片，身后一帮持冷武器的红军战士。

孙团长高喊：冲啊！

石东明痛惜闭目，（OS）：怎么办？怎么办？！（紧紧攥军号）

2-6 山道·日·外

赤卫队疾行。

小菊的草鞋跑掉一只，腿脚略迟钝了一下。

大菊察觉，看妹妹：怎么了？（随即看见妹妹光着一只脚）真是的，小心点儿啊！（停下要脱自己的鞋）

小菊干脆把另一只鞋脱了，别上后腰：没事儿！（阻止大菊脱鞋）你鞋大，还会跑丢。

大菊心疼地抚摩一下小菊的头：行么？

小菊坚定地点头：行！

大菊赞赏地拍妹妹肩膀：好样的！（拉起小菊追队伍）

2-7 密林·日·外

戈鹰几番想起，都没成，绝望地翻过身，看见十几步开外的追兵，流下眼泪。

追兵扑来。

暗处的潘江海脚边已放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子。

追兵扑向戈鹰。

嗖嗖嗖，横空打来石子，准确命中追兵，有两个被打中面部，惨叫着倒下，枪也丢了。

潘江海飞扑向倒地追兵，奇迹般躲过飞来的子弹。

他飞速挥拳，打倒一个，发拳的姿态和力度，看上去颇有功底。

他卷了追兵丢下的枪，飞身飘开，疾掠向戈鹰方向，手里枪向戈鹰掷去。

戈鹰却背对他，死命爬行逃命，枪落在他身边，他看都没看一眼。

邵云鲲追来：来了帮忙的了！（随手抄起落在地上长枪，踹倒刚要爬起的士兵，端枪瞄准潘江海）

潘江海迅速腾挪开去，消失在一棵大树后。

邵云鲲纳闷地搜寻，俄顷放弃，枪瞄向戈鹰。

潘江海爬在树干半高处，看着戈鹰的狼狈样，重重啐一口，很不舍地看着戈鹰没去拣的枪，一摸身上，失望，看向刚刚那棵树下攒出的石子。

邵云鲲瞄准戈鹰，戈鹰眼看要翻下一道浅沟。

潘江海转看邵云鲲，见邵已准备击发，很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没吃完的烤兔子，劈手甩向邵云鲲。

兔子在空中飞掠，邵云鲲扣动扳机。

击发刹那，兔子击中邵云鲲肩膀，他惊呼半声，人歪，枪斜，打飞。

戈鹰翻入浅沟，出了追兵视线。

追兵向前面上方胡乱开枪。

一个声音在枪声中若隐若现：邵营副！

潘江海从树上溜下，狸猫般窜远，躲过子弹。

曾智超派出的军官带队追来：那边打起来了！营长让你回去！

邵云鲲：差一个人就全歼了！

军官：营长说不必了，请你马上回去指挥。

2-8 红军阵地·日·外

石东明站在土堆顶上吹号，身影被硝烟包围。

号声急切多变。

远处，红军冲入敌军，展开近身肉搏。

（0S）敌军官李：妈的！不要命了！

（OS）敌军官孔：机枪停！别打着自己人！

（OS）敌军官史：妈的，这号声有鬼！

（OS）李：你说是号声调动的？

2-9 国民党军指挥位置·日·外

史：我看是！

孔：别打了！听见没有？！

2-10 密林浅沟·日·外

潘江海按着戈鹰，偷偷看向外面。

视线中，邵云鲲一干人离去。

戈鹰也偷偷向外看，松口气。

潘江海撕扯自己衣服。

戈鹰感激地看着他：老乡，谢谢了！

潘江海不友善地瞟他一眼，撕好一个布条，生硬地拉过戈鹰的伤腿。

戈鹰吃痛，脸色骤变，但没敢出声。

潘江海使劲捆扎。

戈鹰疼得面孔扭曲，气闷地看潘江海头顶：你是哪里人哪？

潘江海不抬头，瓮声瓮气地：红军在那边谷里打仗？

戈鹰：你怎么知道？

潘江海：这么说是了？（起身）

戈鹰：干吗去？

潘江海跳出浅沟：找红军！（头也不回地跑开）

戈鹰挣出半个身子：我就是红军！

潘江海不回头地：你不像！

戈鹰：我……哎！别走啊！带上我！（挣扎出浅沟，怔怔望潘江海背影，忽然显出惊恐神情）（OS）：这小子要找到部队，胡说八道，我就说不清楚了！

他噌地拔出驳壳枪，挺身举起，扣扳机，没子弹；又拔另一支再举，不见了潘江海人影。

2-11 峡谷大石背身·日·外

曾智超部已占据此地。

曾智超看战场,咂嘴：哪儿有从开阔地往狭窄地冲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身旁军官：营长，你说什么？

曾智超：快命令炮排，不能往那边放，小心误伤友军！

军号声又响起。

曾智超倾听（OS）：又换调子了！还是没听过的……（持望远镜四望）

忽然，身边响起枪声，他疾扑：卧倒！

身边士兵军官大半反应不及，喋血倒下。

曾智超端着轻机枪冒头，冲来袭发向开枪，喊：集中火力！

2-12 密林·日·外

戈鹰蹒跚而行，聆听密集的枪声，非常犹豫。

镜头飞掠，靠近山谷方向，潘江海飞速穿插林间，如履平地。

戈鹰靠住一棵树休息（OS）：就这么回去，怎么交代啊？

他绝望地看看四下（OS）：不回去，又能去哪儿？不能真当逃兵啊……

2-13 山路·日·外

赤卫队疾行。

大菊赶上队长，小菊紧跟。

号音远远传来。

大菊焦急对队长：打得厉害啊！

队长：是你哥在吹号？

大菊：错不了！我听得出来……放下东西轻装快走吧！

队长想了想，点头：好！

小菊：前面有个山洞，把东西藏进去！

队长：山洞？

大菊瞪妹妹：你怎么知道？

小菊失口，捂嘴。

大菊气笑：满山野跑，没白疯！算你有功！

小菊调皮地笑。

队长：那赶快，小菊，带路！

2-14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日·外

邵云鲲等疾来，曾智超派来的军官正传令让机枪暂停。

邵云鲲看战场：什么情况？

军官：报告，营长下去了！

邵云鲲：那……那我也下去！

军官带兵掩护邵云鲲下山，重机枪手们移动位置待命。

潘江海在他们身后远处出现，看见他们，放慢脚步，悄声欺近。

视线中，国民党军的形相逐渐明朗，红军侦察兵的尸体遍布四下。

潘江海认出死尸帽子上的红星，痛惜，抬眼愤恨地看国民党军（OS）：狗日的，看我把你们……

（OS）曾智超：马上组织突击小队，给我找到赤匪号兵！务必干掉！

潘江海一凛（OS）：号兵？是不是就是那个吹号的？！

号声又起，他紧张倾听。

他的听觉线路飞掠向战场，号声疾近。

2-15 山洞·日·内

赤卫队员们纷纷把担子卸下，小菊卖力整理。

大菊看妹妹：这地方不错啊。常来吧？

小菊喏喏地：不常来。就是……就是……

大菊挥挥手：不想说别说，以为我稀罕听哪！

队长走近她：行了。

大菊：走！

小菊紧跟。

大菊回头：你留下。

小菊：凭什么？！

大菊：去打仗！

小菊：我要见哥哥！

大菊：留下看东西！

小菊：这儿没人知道，丢不了！

大菊：听话！

小菊：不！

大菊：服从命令！

小菊看队长：你看我姐啊！

队长：小菊，听话，那边危险！

小菊：我不怕！

大菊：我怕！

小菊：你怕你留下！

大菊气恼：这孩子！（推搡小菊）

小菊不顾，气愤地起身往外冲。

大菊抽出驳壳枪，一把揪住她：听不听话？

小菊惊骇：姐！

大菊：不听话，别叫我姐！

2-16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日·外

日影开始偏西，映得峡谷半边一片金灿灿。

枪炮声密集，胶着，夹杂冷武器劈砍声。

潘江海轻轻向山坡上曾智超部重机枪和炮排移动。

曾智超部在此的官兵都专心看峡谷，全无察觉。

视线中，曾智超举望远镜观察，其部已大半冲下山，密集火力据守。

邵云鲲在一队士兵保护下冲下山，会合过去。

潘江海摸到石块，悄悄拢到脚边。再摸……

2-17 红军阵地深壕沟·日·外

因为新添了一串炮弹坑，此处比别处深些。

三营长保着孙团长撤过来：团长，后面那帮什么来路？怎么这么硬啊？！

孙团长：管他什么来路，反正是白匪！

三营长：咱们被夹击了！

孙团长：侦察排怎么回事，到现在……（看曾智超部位置）坏了！他们就是从那儿去的！该不会……

三营长：那侦察排不是跟他们遇上了？！

孙团长恨恨地：太狡猾了！

三营长：实在不行，只有硬拼了！

孙团长：马上组织一个连敢死队，交给我，你去找东明，想办法撤！

三营长：团长！

孙团长：执行命令！

2-18 山洞·日·内

洞中黑暗，小菊独守堆积如山的担子，低声啜泣。

远处传来枪炮声。

小菊哽咽地自语：哥，你一定要骂姐姐，她不让我看你，还拿枪吓我……你骂他啊！……我想你……我要跟你走……不要跟着姐姐……她欺负我……

她抽噎起身，光着脚板往外摸索，自语：哥，我就要找你去。等着我……

2-19 山洞洞口·日·外

小菊摸出洞口，抹干鼻涕眼泪，适应了一下光线，左右观察。

她认定了枪炮声方向，咬咬牙，看一眼山洞里，向枪炮声方向跑去。

2-20 峡谷大石后曾智超指挥位置·日·外

曾智超：云鲲兄，得设法跟谷口友军会合！

邵云鲲：怎么会合？中间那么多赤匪？

曾智超：我打开一条通道。

邵云鲲：从这儿？

曾智超：对！从这儿！

2-21 靠近峡谷的山道·日·外

大菊、赤卫队长带赤卫队员轻装疾进。

岔路上，更远方向来了一小队骑马的红军。

赤卫队长：红军！

大家看过去。

红军也看见了他们，纷纷摘枪，喊：不许动！

赤卫队长站到岔路口，挥舞手臂大喊：别开枪，自己人！

红军欺近，不下马，持枪把他们围住，领头的问：哪部分的？

赤卫队长：宁溪赤卫大队一分队，我是队长，（指大菊）她是代理党代表。

红军头领：上哪儿去？什么任务？

赤卫队长刚要答，大菊抢到前面：你们是哪部分的？

红军头领：抡不着你们问，说！去向！任务！

大菊：给红军送物资！（白他们一眼）给正打仗的红军送！

红军头领：孙长山团？

大菊：对！怎么了？

红军头领指传来密集枪炮声的峡谷方向：那儿？

大菊：对！

赤卫队长：可能在，我们还没赶到！

红军头领：物资在哪儿？

大菊：你们是哪儿的？物资在哪儿凭什么告诉你们？！

红军头领傲然拨转马头，指挥手下：他们是可疑分子，抓起来！

红军纷纷拉枪栓。

大菊拔枪，厉声：干什么？！

赤卫队员们有些慌乱，队长直瞪大菊，大菊权当没看见。

大菊怒视红军枪口：堂堂红军，不去跟白匪打，跑这儿耀武扬威来了！你们算哪路红军？！

红军头领马鞭指大菊：拿下！

啪的一声枪响，他的马鞭脱手飞出，马受惊乱跳。

大菊的驳壳枪冒着青烟，赤卫队长傻了，赤卫队员们更懵。

红军头领被马掀翻，跌落。红军战士枪口齐指大菊。

大菊凛然相对：开枪！开啊！你们都是聋子吧！（枪指峡谷方向）听听，枪响了小半天了。你们要还是红军，还是男人，（瞪赤卫队长和赤卫队员们）就冲上去，打白匪！

红军战士甲：我们奉命寻找孙长山团传达命令！

红军头领爬起，恼羞成怒冲大菊开枪，喊：全部消灭！

大菊向一旁翻滚，躲开子弹，赤卫队员们反应过来，纷纷亮家伙。

赤卫队长不顾一切扑向当中：等等！

红军们迟疑。

红军头领高喊：向红军开枪，就是敌人！消灭！！

红军们策马散开，向赤卫队开枪，赤卫队员们迅速掩入就近树木石头，充当掩体。

赤卫队长站在当中高喊：不能向红军开枪啊！

忽然，天空中划过三道绿莹莹亮光，众人愣住。

红军甲：队长，敌人的信号弹！

红军头领：这个孙长山，果然搞小范围作战！你们留下，消灭这些土匪，我去传达命令！（不由分说，策马疾去，留下红军战士们）

红军战士们跟赤卫队对峙，红军甲喊：你们到底是哪部分？

赤卫队长：说过了，宁溪赤卫大队一分队。

红军甲命令：都放下武器！

赤卫队员们松口气，大菊擎枪警戒。

赤卫队长：大菊，放下枪！

红军甲：我们是前敌总指挥部的，传达命令。刚刚是误会，我是副带队。有话好好说！

大菊迟疑着掖回枪。

2-22 山道往峡谷方向·日·外

被大菊打下马的红军头领策马狂奔，冲向炮火密集的峡谷。

军号声传来。

2-23 峡谷大石后曾智超指挥位置·日·外

曾智超、邵云鲲面前站着四个军官。

曾智超：都明白了吗？

四军官齐声：明白！

曾智超：行动！

四人疾去。

邵云鲲不解看曾智超：一个小小号手，值得如此用心么？

曾智超把望远镜递过去：你等着看，只要号声响起，他们肯定变换战术！

邵云鲲持望远镜看：没看出来啊。

曾智超：等着啊，号还会响。响起来你再看……

2-24 红军阵地深壕沟·日·外

三营长挪到孙团长身边：敢死队准备完毕！

孙团长：你带队掩护，我带敢死队切断两股敌人会合通道！

军号声响起，二人侧耳倾听。

三营长：东明调二营过来了！

孙团长：东明看得清楚，他在哪儿？（四望）能看见么？

三营长：没看见哪！

2-25 曾智超指挥位置·日·外

邵云鲲惊呼：真的啊智超！号声一响，他们就变了！你看！（望远镜递给曾智超）

曾智超接过看，转向。

邵云鲲掰他：那边！

曾智超：我知道是在那边。我在找号兵！（调整方向）

2-26 峡谷老枯树旁·日·外

远离孙团长焦灼地带。

干枯粗砺老树，夕阳血红地透过枝桠。

石东明吹罢一曲，钻进老树的树洞喘息。

魏伍背着大铁锅蹲身跑来：东明！

石东明露头：找着团长了？

魏伍：那边！（指孙团长方向）跟新下来的敌人干上了！

2-27 曾智超指挥位置·日·外

曾智超恨恨放下望远镜：真狡猾！

邵云鲲：没找到？

一军官跑来：营长！营副！不好了！

曾智超冲他手指方向看，咬牙切齿：这个吹号的好厉害！要来断咱们的路！

2-28 红军阵地·日·外

孙团长看见二营部分人员向三营靠拢，三营又投出一批手榴弹。

孙团长对集结在身边的敢死队：第二组上！（大刀片一挥）

敢死队呐喊着冲出。

峡谷反向远处，传达命令的红军头领策马冲出山间林地，进入峡谷，冲向战场。

2-29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昏·外

曾智超派出的军官带队跑上来：营长命令……

话音未落，嗖地飞来石块，重重打中他面门，顿时血光四溅，一声惨叫，仰头栽下山坡。

他的随行和在山上据守的人都惊诧，看向石块飞来方向。

嗖嗖嗖嗖，又几个石块飞来，准确打在炮排排长、重机枪手等人头上，一片惨叫。

曾部胡乱开枪。

隐在暗处的潘江海在树间飞跳，脚下是密集的子弹，几下到了开枪者正上方。

2-30 曾智超指挥位置、望远镜视野·昏·外

曾智超发现山上异状：怎么回事？！（拿望远镜细看）

望远镜视野中，曾部山上人员，都在向身后开枪，树梢似乎在波浪般动荡。

曾智超放下望远镜，表情惊骇。

闪回：

不久前，山林追击孙团侦察兵，戈鹰投来手榴弹，曾智超接住，胡乱扔向高处，卧倒，手榴弹炸在一棵树树冠处。

……

曾智超起身：追！

余光瞥见手榴弹炸响的树上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潘江海飞速倒卷身体，重新隐入树梢，借力斜纵，到了邻近另一棵树上。

曾智超使劲眨眼，只见树梢晃动，没见别的……

闪回：

不久前，山林追击中。

曾智超一马当先，轻机枪顶在腹部，不断喷吐火舌。

他见一个身影从树上飘然落下，飞速追向戈鹰一行，忙调整枪口，朝下树的潘江海射击，可潘江海瞬间就没入丛林。

闪回结束。

曾智超：见鬼了！

邵云鲲：什么见鬼？

曾智超指山上，递过望远镜。

邵云鲲抢过看。

望远镜视野中，山上士兵有人受伤翻滚下来，树梢已不动。

（OS）邵云鲲：这怎么回事？难道后面有……

（OS）曾智超：所以说见鬼了吗！

2-31 峡谷侧翼曾智超部位置·昏·外

曾部暂停射击，一小队人持枪向身后林木搜索。

潘江海藏在树上，看着他们没头没脑地找，又看下放的迫击炮、重机枪（OS）：这要都给红军就好了！可怎么给呀？拿都拿不动……

2-32 曾智超指挥位置·昏·外

曾智超看着近身战状况，眉头紧皱：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邵云鲲：机枪！

曾智超：不行！

邵云鲲：没办法了，这简直就是械斗！不折几个弟兄，就要等他们冲到眼前了！

曾智超：我真后悔！

邵云鲲：啊？！

曾智超看他：该听你的，直接跟友军会合……十九路军折兵不补，不能无端牺牲！可现在……（向后伸手）机枪给我！组织决死队！

邵云鲲：干吗？

曾智超：他不要命，我曾某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邵云鲲脸上掠过一丝阴沉：智超，想清楚！

曾智超把望远镜塞给他：没什么可想的，一个小营长而已！

邵云鲲：想想云娟！还有你儿子！他还不到五岁！

曾智超正色：邵营副，你这言论，我可按临阵动摇处置！

邵云鲲：智超！

曾智超：别说了！你指挥！想办法保住我的小命就是！你以为我想死啊！（接过轻机枪擎起）还有，尽快干掉赤匪号手！那柄军号只要还响，便是能胜，也必为惨胜！

2-33 峡谷老枯树旁·昏·外

魏伍躲在树后跪伏，背上铁锅高高隆起。石东明踩在铁锅上，侧身瞭望。

魏伍拼力持稳，皱眉忍受汗水和秋虫：怎么样？

石东明：一营打得很苦，二营乱了，就三营还……得往团长那边靠！这样打下去不行！

2-34 峡谷深处·昏·外

传达命令的红军头领策马奔来，看清混战局面，疾勒马，迅速掩入路边树丛，自语：孙长山啊孙长山，怎么搞的？这么乱，让我怎么找你？！

2-35 山路·昏·外

传达命令的红军小队牵马跟赤卫队并肩疾行。

红军甲对赤卫队长：刚刚太误会了。我们任务紧急，而且特别重要，希望……

赤卫队长：舌头跟牙还打架呢，一家人，都过去了！

红军甲瞥大菊，对赤卫队长：你们这位党代表，枪法真不赖啊！

赤卫队长笑：她百发百中，是宁溪赤卫队的神枪手。

红军甲：枪法好。脾气可不怎么好。

大菊听见：说什么哪？谁脾气不好了？

赤卫队长：你看，这像脾气好的样子么？

大菊自己笑了，对红军甲：哎，你们领头的，真不会再让抓我们了？

红军甲：真正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是讲原则的，敌我分明！

大菊：什么？什么百什么克？

红军甲：就是彻底的革命者。

大菊：我们就是彻底的革命者，家都没了，我哥就是红军，在孙团长那儿当司号员。

红军甲：石东明？

大菊：你知道他？

红军甲：孙团不讲话的副团长，声名远播！

大菊自豪地笑：不着急传达命令了？

红军甲：队长去了。我们……

大菊：你们有马，干吗不快走？

小菊从背后远远追来：姐！

大菊怔住，回看，板起脸：你来干吗？！

小菊跑到跟前，一把拉住赤卫队长隐在身后：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见哥哥！

大菊冲过去：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啊？！

小菊惊叫躲避。

红军甲：石大菊同志！

大菊愣住：干吗？

2-36 峡谷曾智超部阵地·昏·外

孙团长挥舞大刀片，带着敢死队跟曾部苦斗，已受伤，肩头血透。

曾智超端轻机枪，带人冲来，不时开枪打倒就近红军战士，溅了浑身血。

孙团长不顾一切冲去，大刀片砍向曾智超。

曾开枪不及，举枪格档，崩出火花。

2-37 曾智超部指挥位置·昏·外

邵云鲲伏在大石上，端枪瞄准，颓然放弃：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智超啊！

邵云鲲身后不远处，传令红军头领徒步战术欺近战场，观察形势。

2-38 曾智超部阵地·昏·外

孙团长跟曾智超战到一处，大刀片狂舞。

曾智超手里机枪沉重，眼看抵挡不住。

（OS）邵云鲲喊：智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