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崔岱：《五月槐花香如雪》
【总第049803期】
五月槐花香如雪
文/崔岱
清晨，漫步在雕塑公园曲曲折折的小径上，突然，浓一阵淡一阵的花香随着暖暖的春风沁入肺腑。顺着香气抬头望去，一棵老槐树满头雪白雪白的槐花衬着碧蓝碧蓝的天，好像堆在空中的雪，又好像凝固在树上的云。去年天气旧亭台，小园香径独徘徊，每天来去匆匆，一时没注意到她们，竟然“春槐一夜雪如堆”了。
来到单位，喜不自禁地告诉同事：云峰山槐花开了，偷空去赏槐花吧。几个久居兰室不闻其香的同事高兴的欢呼雀跃。
等到春阳西斜，几个同事已急不可耐，催着我快走。急切驱车上路，就像逃出笼子的鸟儿飞到云峰山前。
刚推开车门，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直入心脾，我深深地呼吸着甜甜的香气，顿感周身溢满清爽的滋味。远远望去，山谷里满眼如云似雾的香雪海！虬劲的槐树林在山风里微微拂动，层层叠叠的细碎小花儿密密麻麻挂满了枝头，如同披上一层银装，又像笼罩着洁白的云朵，与两边山脊青翠的苍松遥互相应，组成一幅妩媚动人的写意画。
如痴如醉地穿行在槐花的海洋里，看着、闻着，一嘟嘟、一簇簇、一串串槐花在万绿丛中跳跃着，恰如耳鬓厮磨的少男少女，述说着热恋的情话，又宛若玲珑剔透的风铃，传唱着美丽的童谣，清新而飘逸，洁净而雅致。
追着槐花的芳踪盘桓而上，动人心魄的香气弥漫在山谷中。山下槐花已进入盛花期，而山上的槐花正含苞待放，粉嘟嘟的掩映在一片嫩绿之中，绽放着甜甜的微笑。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穿梭于槐花之间，喧闹着、忙碌着……忍不住摘一串，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香香的，甜甜的，幽幽的，清润爽口，勾起了我对童年生活不曾释怀的思恋，那是儿时记忆中最灿烂的一抹云霞。
农村春天的田野里，暖暖的春风吹来，一群孩子满坡里撒欢，挖野菜，撸榆钱，摘槐花，吹柳哨。你看吧，各式各样的草儿冒出了嫩绿的细芽，五颜六色的花儿争先恐后地怒放，河沟旁边高大的垂丝柳随风荡漾，点缀着绚丽的春色。草长莺飞，沟前坡后的刺槐也渐渐返青，泛出嫩嫩的绿叶；不经意间，翠绿的叶片间一串串白色花蕾就羞答答地露出了容颜；过不了多久，漫山遍野的槐树都挂满了素雅玲珑的花串，整个村子立刻沉醉在槐花的芳香里；忙坏了蜜蜂，乐坏了孩子，连大人都出来撸一些槐花，包包子、捏饺子、蒸饼子，家家户户都会摆上几场盛大的槐花宴……槐花是缺衣少食的春天农民餐桌上最好的美味，是食不果腹的孩提时代最丰盛的记忆。
黄昏的时候走下山来，缕缕炊烟已从山下几户农家的青砖红瓦中冒出来，一条条玉带在空中缥缈，勾勒出如梦似幻的幕雾。淡淡的清香，袅袅从灶台间飘来，轻轻飘进我的心房，那是被槐花的沉香熏醉了呢，正如槐花娇艳地开在我儿时的梦乡。
转瞬间五十多年，不知道迎来了多少个鸟语花香芬芳如雪的五月，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个风霜雪雨交替守候的季节。这洁白如雪的槐花，蘸着五月的清风，吸吮着天地的雨露，绽放着生命的美丽，一直深深地烙在我记忆的深处，就似一种无法排解的情愫，时刻撩拨着我的心弦，那浓浓的芳香久久不散……
2018年5月2日
崔岱，山东莱州人。长期从事规范性文件写作，爱好诗词歌赋，擅长调查研究。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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