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入怀】宫国庆：《大一那些日子》
【总第009901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大一那些日子》
文/宫国庆
当往事在寂寞中舞动起来的时候，思绪便开始了潮水般的奔涌。
一九八七年我有幸考入了八一农大。学校的名字很长，全称是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坐落在密山市裴德镇北约两公里处的山脚下，周边都长着一望无际茂密的庄稼。
九月十三日我乘坐一列破旧的绿皮火车来到了裴德，站台上有好些人举着接站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农大各专业的名称。我看见有个长得比较玲珑的大眼睛皮肤略黑的女老师举着的牌子上写了“政教”两个字，便走了过去。
在接站老师的指挥下我挤上了一辆停在那里的校车，几分钟后就到达了学校。铁栅栏圈起的围墙里面建筑似乎有些分散，靠近大门口的地方有一座拖拉机式样的建筑（后来知道是大礼堂兼电影院），门前的平台上摆放着一溜新生报到用的桌子，我走过去递交了通知书、户口和粮食关系后又交了70块钱的住宿押金便领到了寝室的钥匙。
寝室里面有四张高低床八个床位，室友全部到齐后我们按生辰八字排了一下顺序，我是老大，其他的七个人依次都是弟弟，我们按排行相称，感觉很亲切也很快乐。
接下来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教官是部队上派来的老兵。先是军姿和队列之类的科目，练习正步走的时候要求踢出去的腿是绷直的、一步两动，教官喊完一之后却不再喊二，大家只好架着胳膊绷着腿单脚独立地摆着造型，有的实在是支撑不住放下了绷紧的那条腿就要遭到教官的训斥或是要拉出来在众人面前单练，一天下来腰酸腿疼的。
理论学习的时候，全体新生都被集中到大礼堂里，讲解之前之后和间隙的时候，大家必须进行拉歌，以连为单位在教官的指挥下反复地放声高唱着《团结就是力量》和《打靶归来》之类的军旅歌曲。歌声一浪高过一浪，比的是哪个连唱的声音更洪亮，那种欢乐的气氛很是热烈。后来还进行了枪械训练，1956式半自动步枪的拆装、瞄准和实弹射击，这是我入学前所没有想到的。
树叶发黄的时候军训结束了，开始正式上课。功课不是很多，有古代汉语、历史唯物主义和英语，还有其他两门课我已不记得是什么了。英语由精读、泛读和听说三部分组成，由三个老师分别授课。功课不是很紧张，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除了给高中时期的同学们写信之外，每天只需完成两次买饭的“战役”就好。
学校在我们的这个教学区域设有两个食堂，每个食堂有20多个卖饭口，就餐的学生很多，除早餐外每到开饭的时候都排着长长的队列。我仔细地观察过，那些排队的人基本上都是女生和比较老实的男生，很多男生是根本不排队的，进来就直接冲到前面，每个卖饭口整齐的队列前沿都是拥挤不堪的。
是那种很狼狈的挤法，靠单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要至少两个人才行，先是共同走到队列的最前方拥挤人群的侧面，一个人手拿饭盆贴紧卖饭口的墙根站好，后面的那个人做好准备，当卖饭口上有人打好饭要出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前面紧贴卖饭口的人趁机赶紧侧身往里挤，后面的人再使劲从侧面往里推，一下子就能借势挤到窗口的跟前。卖完饭后将饭盆递给后面的兄弟，然后用脚蹬住卖饭口下面的墙壁，身体往后倾斜借助侧面人挤的力量很轻松地就出来了，团结就是力量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每逢寝室里的八兄弟其中一人过生日的时候，大家便每人凑5块钱到外面的饭馆了喝一顿酒。那个时候的物价比较低，40块钱八个人可以很丰盛地吃一顿，还可以喝醉。看着兄弟们一起醉醺醺地说着幼稚的酒话，真的感到是一种无忧无虑的乐趣，哥几个就这样心无芥蒂简单地快乐着。
学校的北面约一公里的地方是一个相对有些坡度但谈不上陡峭的小山，被誉为“裴德峰”。落叶缤纷的时候，我经常踩着落叶登山。出学校北门直接穿过庄稼地里的小径或经由公路前行，临近山脚先是一片不大的人工松树林，穿过松林便是那条通往山顶的小径，两侧白桦、黑桦、柞树和榛子树伴生着，很茂密。山的下面坡度相对平缓，临近山顶却有些陡峭，不常锻炼的人爬上去还是蛮吃力的。
站在山巅俯瞰农大校园，全貌尽收眼底，并能清晰地看到裴德医院和火车站，极目远眺还能依稀地望见远处的青年水库。于是爬山便成了学生们的爱好，既能锻炼身体和意志又能看到远处的风景，在那些业余生活不是很丰富的日子里实在是不二的选择。
树叶由绿到黄再到飘零，最后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和树干，大地也银装素裹了起来，紧接着寒风便开始了凛冽。匆匆间转瞬一个学期就这样走过了，无论是虚度还是实度了光阴，我都觉得这大学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过得很快乐，有着诸多值得留恋和怀念之处。毕竟在此期间我由一个中学生转变为了大学生，懂得了团结学会了思考，还在知识的殿堂里吮吸到了一些甘露，这些在人的生命历程中都是非常珍贵的。
【作者简介】宫国庆：出生在东北，客居于河北。毕业于农业院校的非农专业，曾在黑龙江垦区、青海、河北工作。关于写作，闲暇之余，偶尔为之，聊以自慰。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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