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幸福

深夜，为什么总是在深夜醒来。为什么伤感弥漫我的额头，我的枕边，弥漫整个黑暗的空间。
    在梦里，摘下酸枣的兴奋，备考的恐惧，初恋的羞涩，喊声爸妈的幸福，瞬间都留在前一秒记忆，眼前是无尽的、撕咬心底的寂静。不知从何时起，那棵向往着长成参天大树的嫩苗，已经老皮皲裂，叶黄枝枯，藤根萎缩。

忽然觉得时间于我已经是一件奢侈品，更可悲的是我清醒地发觉，我没有买下它的资本，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的面前消磨，甚至别人时不时还在上面摸上一把，我只能茫然无助。

我就这样躺着，感觉没有动一动脑壳，翻一翻身体的力气，努力地一片一片地整理着碎的一地的思绪。眼看着对面的阳光、彩虹，却无意中走进了一条沼泽，四周的毒雾总是迷住双眼；想象的高山、流水，却陷入了繁乱的车流，城市的喧嚣总是迷失心智。

捧起双手，少年的种子，象流沙一样，一粒一粒、一粒一粒从指缝中消失。我多么渴望能抓住一粒两粒，但回头望去，最终在冬去春来的阳光中，还是化作了蒙尘的记忆。

梦已越做越遥远，越做越心痛，越做越沉重，但总是不想醒来。因为走出梦的门槛需要与魔鬼般的意念作艰苦的斗争，需要体会微弱博动的心脏的挣扎，最后身疲力竭，全身虚脱。

如果能忘记时间，忘记时间里的印记，依偎在湖畔的晚霞中，展一本《平静》，会不会每次都能够安然地睡着，最后能够微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