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走,也带来。
今天上午,久久隐匿的高中班级群“热闹”起来,而这样的“热闹”竟是因为高中语文老师的离开——永远的离开。
一晃已五年,毕业之后再无重逢,有一年听说他病了,计划着去探望,终究因为零零散散的事拖延至……再无机会。
我不知道我在他的印象中是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学生,因为他给我作文的打分一直很低,但是毕业后我写下的那一篇《我走过的那个2013年》,他却在文末给我留言:“是一篇别一体式的好散文,如同成功的生活流电影!”这样的评价让我欢呼雀跃,有一种写了三年“不合格”作文之后终于被肯定的欣喜。
而关于“我在他的印象中是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学生”这一问题,至此,再也找不到答案。
一个拄着拐杖爬到三楼为我们上课的老师;
一个从不记我们名字,永远用学号称呼我们的老师;
一个上课只上半节课,剩下半节课让我们温习消化的老师;
一个曾经很喜欢骑着摩托车环游各地,并一直动员我们要多出去走走的老师;
一个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导致腿脚终生不便后,对某些社会现象持着“阿Q式吐槽”的老师;
一个在教我们写作文时,很讲究格式的老师;
一个普通话不标准,但我们听久了却很习惯也很喜欢的老师;
一个没有把我们带到高三,却被我们记住到现在的老师
……
他也只是个很平凡的老师,平凡到也只有被他教过的学生才能看懂上述这些简单的描述,并感同身受。
但是,他又很不平凡,当年那些很“撒徒”的1、2、3、4、5、6……号同学们多年之后还是对他的口头禅记忆犹新。
悲伤的消息一出,班级群里就炸开了锅,大家在讨论着悼念的事,谁负责代表全班前去送别老师最后一面,挽联上的留名引来了大家纷纷的响应……这些,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是“大人的事”,而我们好像还都是“孩子”。
所以,当看到大家那么齐心地做着这样一件事的时候,我特别感慨、也特别感动——那群五六年前在教室里吵闹玩笑、被老师训“最差的一个班级”的我们,在时间的打磨下,长成了大人,长成了能去承担一些事情的大人。
有人长大
也必有人老去
时间带走的
也必有时间带来
只是有时候,我恍惚觉得我们还是少年,还是坐在教室里开着玩笑、唠着嗑,吐槽着“作业太多”,担忧着考试成绩的孩子,还有很多老师追着我们背课文、把书本狠狠地往讲台上一摔批评我们、在自习课上踮着脚尖偷偷观察我们……
也许是时间太快
也许是回忆太慢
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踩了一天高跟鞋的腿有些酸痛,年终奖拿了多少,过年要给长辈准备什么礼物……
这些不是孩子要考虑的问题,所以,我们是真的长大了。
那些语重心长却被当时的我们当成耳旁风的话语:
“到了高中,就全靠自觉了”;
“到了大学,谁还追着你背书”;
“走出社会,你就要为你犯的错负责了”……
后来的后来,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初听不懂话中意,懂来已是话中人。
毕业的时候,老师们都说了那句:“前程似锦。”
还有,别忘了他们也说了:
“常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