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难与争锋,然终虞缺折耳(资治通鉴卷二一五之八)

赞善大夫杜有邻的女儿是太子的良娣(太子姬妾称号,位在妃之下),她的姐姐是左骁卫兵曹柳勣的妻子。柳勣为人狂傲粗疏,爱好功名,喜欢交结豪俊之士。淄川太守裴敦复把柳勣引荐给北海太守李邕(非宗室之虢王李邕),于是二人结为至交。柳勣回京师后,又和著作郎王曾等结为朋友,他们都是当时的名士。

柳勣和他妻子家的关系不和,就想陷害他们,于是他就四处散布谣言说杜有邻妄称有谶书,并和太子结交,批评皇上。李林甫得到报告后命京兆士曹吉温会同御史共同审理,最终审出是柳勣搞的阴谋。柳勣被捕后,吉温又逼柳勣把王曾等人也牵连进来。十二月甲戌(二十七日),杜有邻、柳勣和王曾等人都被罪杖死,尸体放在大理寺,妻子儿女被流放到远方。朝野为之震动。嗣虢王李巨(虢王李邕的儿子)受牵连被贬为义阳司马。还另派监察御史罗希去审问处置北海太守李邕,太子为表心迹,也将杜良娣废为庶人。

乙亥(二十八日),邺郡太守王琚因为贪污被贬为江华司马。王琚性情豪爽,生活奢侈,他和北海太守李邕都认为自己资格老,却长久在地方做官,心中抑郁不满。李林甫恨他自负有才,意气用事,所以借机将他除去。

天宝六载(丁亥,公元747年)春正月辛巳(初五),李邕和裴敦复都被杖杀。李邕才华出众,卢藏用常常告诫他说:“你就好比是春秋时代吴王所铸的干将莫邪一样,平常之剑虽难与争锋,但最终恐怕还是要被折坏的。(君如干将、莫邪,难与争锋,然终虞缺折耳。)”但李邕完全听不去,依然我行我素。

再锋利的剑,也经不住恶劣环境的反复销磨。那些有着名望才识的人,就仿佛是名剑一般,如果不注意隐藏锋芒,必会在众人的销磨下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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