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书记(二)《诗无邪》
近期床头读物《诗无邪》
2021年2月17日,我赠出一本书,书名叫
《诗无邪》。它是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诗经》解读书籍。该书是今人解经一本小书,作者是王晓明。他不是一名古文或汉语教授,而是一名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的普通教师,研究的方向是世界贸易史,并且写了一本《世界贸易史》填补学术上的空白。但作者本人很喜欢读《史记》,花了十年时间去读,并且用史记的观点来读《诗经》。我是2020年5月4日从北京一位书友处购得此书两册,他是一位很有选书品味的书店主,书店关闭于是支持一下。两册买后一直没有拆封。疫情以来读书变得勤勉,拆了其中一本做床头读物。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十五国风”,也就是《诗经—十五国风》。顾名思义,它只研读和分享了诗经风雅颂三部分中的国风部分。孔夫子当年编写诗经时,在顺序上是有目的性的,编书带有政治性。尽管这个政治性是由他的社会性主张而来。核心是恢复周礼。而诗经的国风既是从召南和周南二地的国风起范儿。这两个地方最初是周武王的弟弟周公和召公执掌,且围绕着周之南。周、召二公为贤臣,曹操化诗经而成自己的抱负的那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中的周公说的就是这位。而王晓明老师也直接参照这种国风排例来解读。
2021.1.17龙港书城读者客厅 笔名白一苇的陈兴华老师做《诗经里的植物》分享,由应重庆校长主持
我会读这本书的缘由是这几年喜欢上民俗文化。而诗经中多反映先民们淳朴的劳动和情感。尤其是集中在国风当中。十五国风,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以诗歌的形式表现出当时的一种社会风气以及活动。虽然多为统治阶层为多,却也不乏民众视角看待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我们往回看历史的一个很好的记录。我向以为文字比记忆靠谱,比影像真切。因为它含有一定的主观成分,而纯粹的客观是很难在历史洪流中被具象化的。即使是考古,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的复制,它无法粘贴时人的彼情彼景。为此,我更喜欢“历史的可能”这样的概念。
在这本书中,可以看到王老师反复提及腐儒解经之“荒谬”以及“民间学人”方玉润的释经内容。前者他较多谈及《小序》和《大序》总把诗经内容往王公贵族和妃嫔上解释的不合理的自圆其说。后者则是赞扬了方玉润注释诗经时的与时俱进。但他也是方和朱熹做批判性赞赏,对他们所处位置和社会环境导致的解读提出难免的客观不足和主观意淫。
实际上,我们说“六经注我”、“我注六经”。今天的读书人都已经形成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读者观。无论三观是否能达成一致,多数人还是会在基本事实上求同存异的。或许,王老师解读的语言中就有这种感觉,才让我能耐下性子在这么多释经书中读下去他的个中言论:因为他基本上保持住了这种原则。比如他在解读《柏舟》时提到众儒对第二章“我心匪鉴,不可以茹”的“匪”字解读有两个完全相反的释义,并直接影响到后面的意思时,认为此处做双重否定当肯定和否定两种解读都行得通时,其实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而非主观臆断。而一开始解读时他也指明了众儒对柏舟一词也有分歧,说出了有人认为是国家之名的一种解释,这也是站在客观角度释经的表现。
总体来说,王老师的解读偏向于自由、不拘谨,类口语化却又一本正经的引经据典。但这本书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缺点也正是刚才的优点:自由散漫风格。王老师解读时一开始定位就是有诗经阅读基础的人,也就是读过或者读懂一些诗经内容的读者。他的分享是一种公开式的,而不是说教式的。多数市面上的书都是教导式的让你明白诗经讲了什么内容,而不会告诉你争议的内容。王老师的国风解读则是介于学者与普及者之间。有点儿比上不足专业研究者之事无巨细研究阐释,比下那些信誓旦旦以某种有争议的解毒直接作为释读内容进行传播的普及书又有余。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这本书只注释了几个生僻字和音。完全是我按照“自己觉得这字读者读不出来,或者有必要解释下”而来。而市场化的书要么恨不得全部来一下注音注释来突出自己,赢得读者购买。王老师的书却更像是一个讲义或是电脑里打字出来的每一节,出版社排版也省事许多,可以“拿来主义”套之。
2021年1月17日龙港书城第二场也是正式读书会第一场的《诗经里的植物》分享会在书城二楼读者客厅举行。在此前的线上暖场中我推荐了这本书,辅助本地植物达人陈兴华老师讲诗经里的植物。虽然我的出发点是民俗解毒,陈老师出发点是植物。但我们的目的都是希望大家能在读书会之契机,把诗经重新拿起来读。王老师的这本《诗无邪》又是近期枕边书,日读日新。常能在生活的智慧里回到经中验证,不断拓展。既有诗词本身的文学性,又有植物学、民俗学的关联知识,各种知识集于一书之中,只因它传承千年。这或许是《诗经》作为国人最初的文学记忆的一个共通之处吧。
2月17日,绍盛兄宾宴上 振盘老师讲道情技艺历史,娓娓道来 受益匪浅。
《诗经》作为中国文学的母本,和楚辞一样都在中国文化里源远流长。渗透我们血脉中,常有不期而遇见诗情。2月17日这天我赠送这本书时正好是农历正月。以古人重视岁时和术数而言,正好是宜宴宜宾宜乔迁。白天,我同平阳县人大代表赤岩山人及李相君走读白沙河段,夜赶赴宴苍南友人乔迁喜宴。临行匆忙而不知携礼,正好有两本《诗无邪》在侧,想到经上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又思及藏书家韦力先生曾以好友赠书集成《琼琚集》一书作为见证。新书可以飨师友。何乐而不为?正好,宾主陈绍盛兄长亦是地方文化爱好者,又是喜读书人士,常带着孩子一同出席苍南地方文化活动,是我们一帮人里的活跃分子。3月26日,绍盛兄曾与藻溪镇文保人章学军一起在灵溪南水头片区北山村发现北宋哲宗朝古桥一座,桥身碑刻“绍圣三年丙子九月…”,一时之间“绍盛发现绍圣古桥”引为美谈。
绍盛兄发现于南水头乡的北宋三条石古桥,证明了南水头自北宋以来就已是交通便利之地。
每次与苍南师友一聚,除了口腹之饕餮,必有精神之盛宴。这次借绍盛兄之席,同样受益良多。席间,许振盘老师讲解道情历史,兴致一起,用他的盘式幽默即席赋歌,足音足雅。席间,大家还友好的发扬了“抢书”传统,把以周兄带来的书瓜分殆尽。我取了一册为苍南非遗项目道教分支正一派科仪音乐编写的《苍南正一派科仪音乐》,也算是此前在南雁荡仙姑洞见识平阳张奋和道长们科仪音乐现场后的一个延伸知识点get。
我所馈《诗无邪》一书虽然平平,但内容恰好适合绍盛兄闲适阅读,不需要钻研而文字简练。偶尔拾读,亦能发省。即使转为其子取阅,也算明珠抛玉。或许我当初抛以小书一册,不过而而。但情谊之中,埋乎经理之内。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淡然和浅浅一义,不过正是符了绍盛兄的网名:淡淡如水。
席间所得书籍 ,较为全面的介绍了正一派科仪音乐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