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杰读红楼》系列之三丨暖男贾宝玉/吴英杰

一直喜欢读《红楼梦》,虽然读过多遍,也一直感觉没有读懂作者的真心意。闲暇之时读了周汝昌的《亦真亦幻梦红楼》,又听了台湾蒋勋的《细说红楼梦》,对《红楼梦》又有了一些新的理解和认识,尤其是对多情公子贾宝玉的丰富情感有了不同于以前的看法。往日初读《红楼梦》总幼稚地认为贾宝玉是一个纨绔子弟,贪玩耍酷,好与女孩子厮混……随着生活阅历的加深和对《红楼梦》阅读次数的增多,渐渐地觉得贾宝玉才是真正的人间“宝玉”,他的性情才是人应该具备的真性情。尤其应该肯定的是他对家里的丫鬟婆子一应人等的态度首先是平等的人的尊重,没有当时严格的等级观念存于心中。仔细品品人物的各种复杂情感,愈加觉得作者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实则是作者的情感价值的取向,是人间该有的温暖。宝玉对祖母和母亲之暖:老人喜欢孩子是天伦使然,然而宝玉对老祖母和母亲的暖更使老人疼爱有加。书中多次写道“宝玉一头滚在怀里”、“在宝玉手里吃了”这样的情景,使老祖母和母亲百般疼爱。试想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能把自己手里的好酒好菜喂到老祖母和母亲的嘴里,她们怎么能不被这种温暖所陶醉,怎么能不会百般疼爱!

宝玉对黛玉的暖:宝黛之间是难得的知己之情,并非一般的男女爱情——宝黛一见面都有一种感觉“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宝玉就喊着说是旧相识。日后的相处中对黛玉是百般呵护,万般周到,可以说是心心相印,相爱相惜。宝玉厌恶官场阿谀虚假,黛玉从未如其他姐妹一样劝宝玉逢迎客套,例如宝钗就曾多次劝说,遭到宝玉不屑。湘云也说过这样的话儿,唯有黛玉从未曾提起过。宝玉内心与宝钗自然也就有了一些不能相知同语的隔膜。而与黛玉,他们总是一起,相知相悦,做真性情之事。如黛玉批阅宝玉的续文庄子《逍遥游》,一看便明白宝玉之心性;再如黛玉扫花掩埋刚巧碰到宝玉偷读禁书,于是宝黛欣然共阅《西厢记》,这一细节,两人更是情谊投合,同情同理恭读共赏戏文;还有黛玉葬花一节,宝玉原本并不知是黛玉,听音便已泣不成声。“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也只有都与黛玉一起度过。诗社玩耍,宝玉每次都觉得是黛玉之作最好,只是不好太直接表达,每当黛玉的诗被好评他都非常高兴,到不顾自己的诗作被如何评论,甘拜下风。

宝玉对宝钗湘云的友情之暖:宝玉与宝钗、湘云等众姐妹也都是情谊相投,恰意融融。但并不同于与黛玉的知己情谊,而是朋友之情。如宝玉每当听到宝钗说起进取功名之话,总是像不曾听见一样默默走开,不予理睬。与之说笑也能很好的把握姐弟间的男女距离,根本不愿意像和黛玉一样共枕同眠、肢体相亲,同阅共读。对于湘云,宝玉更是怜爱有加,欣赏有度。每每姐妹们有什么活动总是他首先想起湘云要立即接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也是他一定要送些给湘云。一个小小的金麒麟,宝玉一下子就想到了湘云。如此情谊的确是温暖人心的好朋友。再如,湘云到来与黛玉同住,一大早,宝玉就皮衣拖鞋跑到潇湘馆,看见二人都还在睡梦中,湘云雪白的臂膀放在被外,宝玉小心地帮她盖上,担心她着凉。与贾琏看见多姑娘就立即提刀上马之滥情不可同日而语。

宝玉对丫头的温暖:宝玉是温情的。不论是家里姐妹还是丫头,他都是相怜相惜——给病中的大丫头袭人喂药;给晴雯暖手,与其撕扇玩耍,之后探病,死后为其写祭文祭奠她;给麝月梳头篦头;百般讨好玉钏;为受了委屈的平儿补妆;为藕官开脱等等,给许多小丫头以温暖,视她们如同自己姐妹一样的平等,怜爱她们,尊重她们。

对陌生人的暖情:村姑二丫头和宝玉仅是一面之缘却赏其清秀、勤劳,“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而对未曾谋面的傅秋芳只“闻人传说才貌俱全”的“琼闺秀玉”便“遐思遥爱之心十分诚敬”。

对柳湘莲蒋玉菡之暖意:在当时的社会等级观念状态下,按说宝玉与那些唱戏的是没有真情意的,然而,宝玉却与柳湘莲和蒋玉菡结下了如同手足一般的真情实意,患难与共。

宝玉确如作者书中所说“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也是长吁短叹”的多情公子,他的情都是人间应有的温情。有了他这种真情,人间才会充满温情。

闲来读一读《红楼梦》品一品贾宝玉的温情,感受文学作品的暖意。

作 者 简 介

吴英杰,河南省淮滨一中,初中语文高级教师。闲暇之时,常用笔名“泠泠水润”和“泠润”在一些文学网站发布散文、诗歌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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