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你在将谁等待?【抒情散文】
彼岸花开,你在将谁等待?文/夜阑 编辑/6909kenv
我来时,西风正收拾一场花事荼靡的残局。只是转身的刹那,枯萎的花朵已凑成了秋天灰色的情怀。于是,秋天的萧瑟,就在一场荼靡的花事里喘息。一只鸟的鸣叫落在我的心上,压到我暂停了呼吸,像是承受一个悲剧故事的结局。那花,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彼岸花。佛经记载:“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因而,它还有一个佛名:曼珠沙华。仿佛,面前波澜起伏的河成了忘川,脚下遍地彼岸花的堤岸,也似乎成了谁的彼岸。我就坐在岸上,等西风推开一扇回忆的窗。回忆是有温度、有颜色的——37度的嫣红,像是一身凤冠霞帔的嫁衣。
那一株梨花带雨的,是执念成痴的林妹妹,着一身凤冠霞帔,在忘川河畔等着宝哥哥。那凤冠上的钗环在风中颤抖,霞帔的流苏挑着沉重的泪滴。那一株淡了颜色的,是思念成疾的唐婉,穿着嫣红嫁衣,在忘川岸边等待陆游。那一株红得锐利的,是凛然傲气的杜十娘,一身盛装,伫立忘川岸上,等一位有情郎……
回忆里的故事,衬着秋天的灰色,站成一株株永恒的花朵。萎去的,是花的样子。回忆里,37度的嫣红,定格在心里。我是个戏子,喜欢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彼岸花开的地方,总有许多千古流传的故事,年年复年年,从无更改。
故事之所以亘古流传,是有了凄凉到让人扼腕的悲壮,是有了美到蚀骨锥心的残缺。残缺,是种不可复制的美,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震撼。曼珠珠沙华有花叶不相见的残缺,才有“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桥头空奈何,三生石上写三生。”的美丽传说。
残荷,更有一种生命起落、自在从容的风骨;秋天灰色的萧瑟,更多了份朦胧的诗意;夕阳近黄昏,更多的是烟霞出岫,层云千里的美。这漫漫人生,有了残缺与遗憾,便有了半城风雨半城明媚的壮阔。
其实,我从不喜欢残缺。只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世本就是残缺的,我便学会了去欣赏残缺。在残缺里寻找故事,在故事里,寻找残缺的美。彼岸的彼岸,我在等一个归人。明明知道残缺的故事,是没有结局的等待,却是不可理喻地爱上西风独自凉的凄美。
西风一转身,秋天便有了高贵又寂寞的美。枯萎的彼岸花静默于青女指间,将灰色的情调漫延,秋天的萧瑟,便开始将回忆的颜色渲染……